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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突然出现在城门口的男子,李善长虽面色凝重,可脚下却依旧健步如飞,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见对方来势不减,赵钰微微一愣,随即摇头苦笑,缓缓抽出腰间配剑。

“三品符师正面对上我这一品剑仙,还能气势不减,勇气可嘉。”

说着,赵钰举剑起手,打算一剑拿下此人,正好当作送那少年的人情。

说时迟那时快,就在两人即将碰撞之际,一道白光骤然亮起,晃人眼眸,让人一时看不清眼前景象。

李善长趁机飞身而起,越过赵钰头顶,打算就此躲开这前些日子才来城头问剑的皇子。

“雕虫小技。”

赵钰不屑一笑,剑出!画一长河,水流霎时环绕全身,前后左右再无半分死角。

李善长身在半空,躲闪不及,被这剑气击中后背,口中顿时吐出一口鲜血,踉跄倒地。

赵钰转过身来,看着地上这个耽误他好些时日的男子,面色淡然。

“符师本是难得的人才,哪怕是最低等的九品符师也是各大宗门或家族诚邀的人物。你不好好找个靠山,安心当你的座上宾,何苦出来趟这浑水。”

李善长感受了一下自身的伤势,伤口不深,剑气也未流进奇经八脉,可见对方并不真想杀他。不然以其一品境的修为,只需一剑他此刻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李善长挣扎起身,看了看城内方向,推算所剩时间不多,更何况还要突破一名一品剑仙的防守,处境似乎对他很不利。

见男人不说话,赵钰微微皱起了眉头,在他的印象中,灵符师一般都是谋定而后动,不会干太鲁莽的事。可眼前之人似乎有些不同,明明身处绝境,可那眼神未免太沉稳,也太镇定了。

李善长心中微微叹了口气:“虽说和计划有了很大出路,不过这样一来,或许也能让那几人更信任自己。”

赵钰正要将人带回,忽听男人一声大喊:“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三皇子心头一惊,突感远处一股莫名威压向他袭来。

黑影快如闪电,沙石飞溅如海浪。

“一品境!”

赵钰神色凝重,不敢托大,先出一剑,剑气破空化龙,并伴有龙吟之声。

黑影撞上龙形剑气,仅停顿了片刻,长龙便被一分为二,生生撕开。

来人气势不减,直逼赵钰。

三皇子竖剑格挡,迎上的是一只漆黑钢爪,两人真气相撞,顿时荡开激烈气流。

赵钰闷哼一声,连退数步,面露惊骇之色。

“羽化境巅峰!”

黑袍人摘下兜帽,露出一张极为狰狞的脸,上面是各式兵器遗留下的可怕伤痕。嘴上还戴着一副尖牙面罩,看上去好似拴着狗的枷锁。

“逆鳞剑,真龙之气,南岳赵家的人?”

男人看了看赵钰手中的剑,沉声问道。

赵钰平稳住呼吸,开口说道:“赵家小儿赵钰,不知前辈又是哪位?”

男人冷哼一声,没有回答,而是看向身后,轻蔑一笑道:“老狐狸,二十年不见,一见面就想使唤我?”

李善长微微喘息,神色淡然道:“死疯狗,你活着不就是给人使唤的吗?”

男人闻言身如鬼魅瞬间冲到李善长面前,一把捏住他的咽喉,将之高高提起。

“私闯禁地,叛教逃离,你真以为我不会杀你吗?”

李善长瘪红了脸,声音沙哑道:“你知道教主还用得着我,所以你这条忠心耿耿的疯狗是一定不会让我这么容易就死掉的。”

男人嘴角冷笑,随手将之扔在地上。

“滚。”

李善长跌跌撞撞地爬起,飞快向远处逃离。

赵钰眉头一皱:“我说过你可以走了吗?”

霎时雷光乍现,金龙呼啸而出,伴随震耳欲聋的雷鸣,一剑刺向李善长后心,既然活的留不住,那么死了也是一样的。

眼看就要刺中目标,就在此时半空斩下一口虚影,五指撕裂雷光,竟硬生生地将这雷霆一剑拍飞。

赵钰就地一滚,警惕看向黑衣人。

男人虚空握了握自己的钢爪,戏谑道:“我有说你可以追了吗?”

赵钰面色阴沉,原以为十拿九稳的买卖,没想到半路还出了岔子。

“敢问前辈尊姓大名?”

男人呵呵一笑:“看门追人的狗不需要名字,如果非要有个称呼,杀得人太多了,江湖上的人就叫我刑恶。”

赵钰闻言眼神骤变,刑恶!魔教的看门犬,掌管刑法之人,身份仅次于教主与副教主。传闻此人心狠手辣,只要是教内颁布的命令,无论男女老幼他都一个不留,而且因为擅长追踪和猎杀,处理叛徒起来得心应手,最终死在他手里的自己人可能比敌人还多。

赵钰心生戒备,二十年前这样的人物足以让整座江湖掀起腥风血雨。可是因为天剑盟与魔教爆发的一场冲突,使得双方实力都大大受损,再加上天渡城的强势崛起,也使得不少江湖人渐渐淡忘了这么一号人物。

刑恶似乎并不打算为难眼前这个年轻人,仅是抬头看了一眼天渡城的大门,冷笑一声,随即转身离去。

“看在南岳王朝的份上,奉劝你一句,江湖不是你这样的小屁孩该待的地方,还是老老实实滚回皇宫当你的天潢贵胄吧,不然下次见面,你手中这柄逆鳞,我会亲手折断!”

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赵钰知道他不是信口开河。三头犬的凶名他也有所耳闻,那削铁如泥的钢爪,还有那触目惊心的‘犬鬼之牙’,当年不知折断了多少神兵利器。无数一流剑客,在失去了手中信赖的宝剑后,立马就成了任人宰割的羔羊。

赵钰无奈叹了口气,这天渡城还真是武夫的聚集之地,没想到连这些沉寂了多年的老怪物都冒出来了。事实上,赵钰觉得对方之所以这么痛快的走了,不单单是因为他南岳王朝皇子的身份,更重要的是他身后是天渡城的城门,两人之间的距离足够他逃回去。想到这,他又不免有些庆幸,看了一眼城内,笑道:

“裴女侠,好在这回守在城门口的人是我,要是让他知晓了你与天剑盟的关系,只怕就算坏了规矩,一命换一命,那人也肯定不会轻易放过你吧。”

————

城内,经历了一连串迷迷糊糊的混乱,好些人都还没缓过神来。不少人都抬头望着天空,似乎在等什么东西落下来。

有新来者见众人如此专注,忍不住好奇问道:“兄弟,你们都抬着头看啥呢?天上掉钱啦?”

被问之人摇摇头,说道:“钱没有,不过人应该快下来了。”

……

此时,云海间,少年一手托着下巴,盘膝坐着,人还在缓慢上升。

朱阁又郁闷了,当时情况危机,他光想着救人,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结果这一跳,直接把自己给送上了天。他感知到城门口似乎爆发了一场冲突,不知道赵钰那小子有没有把给人留下,要是没有,只怕出城以后又会再被纠缠上。

此时朱阁发现自己的短板也暴露出来了,那就是他在空中根本没办法改变自己的运动轨迹,就像现在这样,没有借力点,他就只能一直往上飞,眼看面前飞过一只大雁,少年还很友好的打了个招呼,结果人家立马就吓跑了。

朱阁此时是真羡慕那些会轻功的江湖人,身轻如燕,收放自如。尤其是到了一品境界,还能御风遨游,日行千里。虽然不是真得在飞,可那滑翔的感觉看着也是极为惬意的,哪像他只能靠双腿使劲儿踩。至于像城主那样的仙人境界,上天入地,只需片刻,即使不借助外力,也能随意控制自己的身躯,别的不说,当初赵钰那小子问剑,他从内阁飞向城头的那一幕就极为精彩,无愧剑仙风范。

胡思乱想了一会儿,朱阁终于感觉自己似乎到顶了,穿过层层云霄,身子一轻,开始往回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朱阁发现自己下落的速度也越来越快了,地上原本蚂蚁般大小的建筑和人群也渐渐清晰起来。

“快看,那小子掉下来了!”

“怎么这么久,他这一蹦不会去天庭溜达了一圈吧?”

“咦?他怎么不提气减速啊,好像越来越快了。”

“不会吧!照这速度下来,还不得砸成肉饼!”

众人眼见情况似乎有些不对,纷纷议论起来,不知谁大喊了一声:“快躲开,小心别被溅着血!”

底下原本围观的众人顿时一窝蜂地散开,生怕场面太过残忍,吓坏小孩子。

朱阁同样急得手舞足蹈,想要抓住什么缓冲一下下坠的力道,可惜人在半空,没有任何可用之物。

他倒不是怕自己会摔死,当初骑马直接摔下悬崖都没事,这回自然也不会有什么大碍。只是这下落点有些不太对劲,朱阁的屁股下面是一间模样气派的客栈,他直接从人家屋顶上砸下去,弄坏了屋子倒还是其次,怕就怕里面万一住了个人,那可就玩大发了。朱阁可不希望阴错阳差,自己一屁股坐死个人。

眼看就要砸进去,朱阁已经开始闭上眼祈祷了,里面可千万不要有个倒霉蛋运气这么背呀。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漆黑倩影飞身而起,踩着屋檐瓦片来到少年面前,伸出双臂将之托住,再以真气卸去下坠力道,两人这才缓缓落地。

路人使劲儿擦了擦眼,英雄救美的桥段见过不少,可这打劫的救被打劫的,是不是有些太扯了。

朱阁睁开眼,发现自己正被人屈膝抱着,姿势实在有些难以启齿。不过想了想,他还是决定绕过吐槽,先感激一下对方。

“谢……诶呀!”

第二个‘谢’字还未说出口,女子就将手一松,任由少年直接摔在地上。

朱阁脸上还带着深深的惊愕,严重怀疑这女人绝对是故意的。

裴悲没有说话,头也不回地径直离开了,看那走时不断揉搓的双臂,仿佛少年的身上有什么脏东西沾了她身子一样。

眼看周围人似乎又有了要围上来看热闹的心思,朱阁赶紧起身,朝着一处人少的地方‘突围’出去。

前前后后绕了个大圈,确定没人跟踪后,他才悄然返回桃林。忙活了几日并非一无所获,至少系统发布的任务已经完成。而且朱阁也成功摸到了那人的脸,虽然隔了一副假面,不过大体的面部轮廓他已了然于心,还有那人身上的气味,给他的感觉,朱阁相信,下次再遇上时,哪怕对方易容的再好,他应该也能很快察觉出来。

——————

天渡城外,密林深处,李善长虚弱地靠在树下,背后的伤痕浸染了衣衫,血红一片。

“吆,这不是咱们的前任护法吗?怎么弄得如此狼狈,可是遇上了什么难缠的角色,需不需属下替您出气呀?”

尖酸刻薄的声音响起,李善长没有去看,也知道来人是谁。

妇人银砣手中甩着铁勺缓缓靠近,笑容亲切。

李善长轻哼道:“别藏了,就我一个,现在也杀不了你们,快替我止血上药。”

话音刚落,一把锋利的菜刀就悄然越过树梢,从上头架在了李善长的脖子上。

“老狐狸,你真当你自己还是原来的魔教护法了?”

面对架在脖子上刺骨的刀刃,李善长不屑一笑,只说了一句:“我这条命是死疯狗救下来的,你们要杀,麻烦利索点。”

夫妇二人对视一眼,汉子最后还是将菜刀收了回去。

妇人取出一瓶伤药丢了过来,汉子伸手接住,然后一刀切开李善长背上的衣服,也顾不得会不会弄疼,直接往手上洒了点,再吐一口唾沫就抹了上去。

李善长疼得直吸冷气,可也愣是咬着牙没有出声。

银砣细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看着并不显老,顶多比他们夫妇二人年长几岁,却在青云宗装了近二十年的老头,究竟是怎样的心性和毅力,才能有如此的城府。

二十年前,他似乎也不过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