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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初六,春光好。

和风带着花香,屋顶上晒太阳的猫摊开肚皮懒洋洋。

长京临街的铺子,尤其茶楼酒楼,一大早就坐满了客人。

二楼三楼包间更是早早就被人订完了。

今日皇上立后大典,帝后会同乘皇辇绕城游一周,与民同乐。

百姓莫不想趁此机会一瞻帝后风采。

巳时中,喜庆宫乐远远传来,皇宫仪仗队拉马驾车出现在长街头。

“来了来了!皇上携皇后游城了!”

随着一声呼喊,皇城瞬间沸腾。

街道两边挤满了奔来观礼的百姓,二楼三楼临街窗口一扇扇支开,抛出红绸,撒出漫天花瓣,场面绮丽唯美。

明黄色宝盖皇辇就在仪仗队后方,周围环绕百官、骑行卫。

于喜庆中又透出无上威严。

待皇辇行至东西巷十字路口时,一只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掌将纱帘撩起一角,身着龙袍的青年天子自缝隙中往右侧上方看去。

视线落于第一茶楼三楼花窗。

花窗处好几人倚栏而立,肩挤着肩,笑吟吟往这方看。

有鼠须银冠小老头,有浑身灵气的小丫头、刚刚挽起发髻的娇憨新妇,有眉目清秀清雅如竹的年轻书童……

不知他们从哪弄来的花瓣,装了满满一竹篮子,瞧着皇辇快到窗下了,抓起红色花瓣就撒,笑闹声让人闻之生悦。

精灵小丫头塞了把花瓣给书童,“……撒嘛,可好玩了!”

书童对这丫头似极宠溺,拒绝不了她的要求,随手将那把花瓣扬下。

阳光一线线,春风一缕缕,单薄花瓣乘风飘零,打着旋儿飘到皇辇前。

撩着纱帘的大手一松,掌心平展,将一瓣花瓣盛接掌心,虚虚握住,若无其事收回。

微凉触感在掌心处侵袭,又很快被体温温热。

“妾身不知皇上也有这般近人的一面。”旁侧女子嗓音轻柔干净,浅带两分笑意。

天子抿唇笑笑,眉眼间情绪难窥,“那皇后对朕可误会颇多了,朕也长着凡心。若非身份不允,朕倒是更乐意跟百姓走近了同乐。”

皇后被这番话逗得再次掩唇轻笑。

皇上的话真真假假,她无需费心分辨。

她的任务是母仪天下,为皇上主持中宫,替皇室绵延子嗣,百年携手,只要能相敬如宾,足以。

……

第一茶楼。

小子姑娘们挤在窗口,直到皇辇过去了,竹篮里的花瓣撒完了,才意犹未尽回到茶桌。

“可惜没能看到皇后长啥模样,五师兄刚才也不将纱帘拉开些,我费劲瞧也只瞧着一小片凤袍。”小麦穗甚是遗憾。

毒老头翘起拇指梳了梳鼠须,趁机挠几下痒痒,“这有什么可惜的?晚些咱不是要去喝喜宴吗?到时候好好看!”

“可瞧见彧儿了?”百晓风坐在一处玉扇轻摇,睨着对面金刀大马的魁梧男人,似笑非笑问。

白奎,“……”

喝了口茶,白奎一本正经,“臭小子打小长得好,穿上粉色宫装,别说,也是个绝色。”

顿了下,他又道,“我就是为这个来的。哈哈哈!”

他本没打算来的。

但是彧儿偏偏被魏离跟小文小武几个算计了一把,要来扮一天宫女。

那他这个当爹的就不能不来了。

看儿子扮装的机会不常有,尤其是扮女装。

他这一笑,让本来想憋笑的众人也憋不住了,伏在茶桌笑成一团。

刚才白彧就在皇辇前头,为了遮掩有些突兀的身高,人是坐在仪仗车马队上的,穿着粉宫装,拿着两根鼓棒帮忙敲鼓。

浑身杀气,脸臭得像吃了好几只苍蝇。

甜宝脑子里闪出青年臭脸,眼底漾起笑意。

白彧说到做到,过来换上了女装,却没让她扮成护卫一并入宫。

小麦穗说,因为白彧小心眼,吃醋。

这等小心眼……甜宝杏眸一弯,真可爱。

游城队伍从宫门出发,沿着皇城主大街绕城,需经驿馆以及几道城门之后再返回宫中。

宫乐逐渐远去,簇拥在大街两侧的百姓们也随之散了,回到茶楼酒楼里喝茶饮酒热议。

第一茶楼斜对面巷口处,两道人影混在人群中悄然离开,七弯八拐后进入城南驿馆后方旧民院。

“如何?可见着了?”堂屋里坐着几人,看到两人回来,立刻起身急问。

回来的人点头,“见到了,那人只在花窗前站了片刻,但是我一眼就能确定,跟画像上所画几乎没有出入!此次出来他应该没有易容,就是他!”

最先问话的彪形大汉眼里幽光闪烁,唇角翘起一角,“看来墨家余孽没说谎,他原来一直躲在流放之地,当起了天下无不知的望鹊楼楼主。”

“既然已经探得信息,我们也须立刻离开,尽快赶回去把消息告诉王上。”

“走,立刻出城!”

……

天色入夜。

游城的皇辇回宫,宴请百官及使臣的宫宴即将开席。

又是一轮热闹。

太和殿里列席,使臣与大越官员分席而坐。

殿内灯光辉煌,亮若白昼。

与对面大越官员一派喜悦松快不同,使臣们皮紧得很,时不时要扭头往四周扫一圈。

“听说玄景帝请了流放之地的贵客来?”陵江跟龙元使臣团相邻,悄声打探。

龙元紫袍王爷比问话的还要警惕,“自然是要请的!他们关系可不一般,无论如何那边都会有人来,本王此前跟你们说的记好了,谨言慎行,笑脸相迎,否则——当年南桑大典上,中招的人不知凡几,本王侥幸捡回一命,才有今日能给诸位提醒,好自为之!他肯定来!”

“这、他要是来了……南桑的人今日也在,岂非要?”露馅?

紫袍王爷往某个方向瞥了眼,那处独辟一席,坐的就是南桑使臣,被排挤的,“哼,其他的事儿诸位就别操心了。天道轮回,恶报必有时候!”

一行人说的话在外人听来跟打哑谜似的,但在局中人耳里,则心照不宣。

当年南桑仗着势大狂妄,目中无人,竟然罔顾规矩对他国使臣大开杀戒,这次南桑使臣团来了大越,怕是要有来无回!

至于谁会下手,几国排排坐的使臣们纷纷坐直身子目不斜视,扮出无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