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没有喝酒，伍勇反倒有些不习惯，几道菜上齐之后便让服务员加了米饭，两筷子吃完之后就有些不知所措了。
“我打算考个研究生，再读两年书。”胖子见伍勇已经放下碗筷，便拿出烟来递给伍勇。
“前面十几年你读书还没读腻啊，怎么又想着要回去读书了？”胖子语出惊人，让伍勇有些不知所措。
“前一段我试着找了几份工作，发现我居然除了会玩电脑以外就没其他任何技能，哪怕去做个文员我连office软件都用不好，根本就没有任何生存技能，真不知道之前十几年我都干了些什么，呵呵！”
从胖子的表情来看，之前的面试确实有些打击了他的自信。
“我之前在证券公司，前两个月几乎到手都有五六万，你不要妄自菲薄啊！”尽管伍勇说这话的时候也很心虚，但出于安慰胖子的目的，也就故作轻松道：“赚钱这东西和学历有一毛钱关系？我接触的几个有钱人，几乎都是十几岁就出来闯荡，不一样变成了大老板？”
“人跟人是不一样的，你当初拿着卖mp4的一两万块，都能赚几百上千万，而我呢，只能跟着你赚点小钱。再说了，我那点水平你是知道的，打开行情软件连几个窗口都看不明白，也就是跟着你才没有亏的一干二净，这已经算我运气好了。”
胖子所说的这些，正如安监的刘副局长一样，早期在他手下的几个人都早已进入主要领导序列，而每每回想到自己还在原来的单位蹉跎岁月，而且政治生命一早就如同癌症一样被判了死刑，除了些许不甘心之外更多的是无法接受那种巨大的落差感。
“这几个月我突然发现，现在的我跟以前在宿舍的时候没什么区别，有时候关掉电脑了就不知道自己该干什么。我常常在想，如果哪天我突然死了，除了我妈之外最先发现的会不会就是我游戏里的那几个朋友了，呵呵！”
被胖子这一番话说的，伍勇心里也五味杂陈。
大一的时候，伍勇的目标就是毕业后能赚个四五百万，然后天天就不用上班，把钱放在银行里面吃利息。按照4%的年利息，存四百万一年到手的利息也有十六万，扣掉利息所得税（当时还未取消），也能相当于是每月有一万块的利息收入，然后就可以无忧无虑的虚度光阴了。
而现如今自己银行账户里减去属于秦梦的那部分，都已经有十倍于四五百万的现金了，可自己却还是选择回到天城做了这个副总，而且还得整天在那帮领导面前装孙子，这又是为了什么呢？难道是为了毛哲开出来的五十万年薪？
吃完饭回到城市花园，家里还是空荡荡的，李云妮并没有回来。
突然想起自己的十几套房子都已经布置好家电，而且都已经达到可以拎包入住的条件了，伍勇这才给李云妮打了电话，找她要了房子的钥匙打算亲自过去看看，验收一下。
看了同一幢楼的东西边户的2套房子，伍勇对里面选用的家电品牌还较为满意，但粗略了看了一眼卫生间的洁具，尤其是那些常用的水龙头以及马桶和蹲便的品牌却是自己根本没听过的牌子。
楼上楼下又看了几套，伍勇分别把这些杂牌子的卫浴用手机拍了照，然后回到家里在电脑上查询了一下，发现几乎全部都是产于惠州的一些小作坊，而且一个个都傍着大品牌的样式生产的。
一个面盆牌子是t0t0，乍一看就像是toto，伍勇在电脑上和手机拍来的图片上比对了几分钟，最后才在山寨牌子的字母下面看到一小排拼音写着“teling”。马桶则是更奇葩，比较了和科勒的字母之后才发现自己房子里装的是kahler而不是kohler。
找出了当时李云妮拿来的报价表明细却又没看到这些洁具的项目，伍勇顿时感觉自己受到了愚弄，拿起手机就给王俊打了过去。
“卫浴这一块是谁找的供货商？”
“卫浴洁具这些都是当时含在精装修里面的，而且我们楼盘使用的基本都是美标toto，而且我记得你的几套房子所在的那栋当时验房的时候马桶还给用的科勒，这个我印象很深刻，当时给你找来的验房的师傅还专门说过这事。”电话那头的王俊被伍勇问的一头雾水，心里琢磨着是不是上次的采购出了什么问题。
“我们负责采购的除了家电，就是沙发茶几，床具，餐桌椅，以及全屋的灯具，其他的几乎都是交付的时候就已经弄好的。”王俊怕伍勇分不清楚有哪些东西，便在电话里大致给伍勇说了一遍。
既然这些东西是在交付之前就已经安装好了，而且当时还找验房的来验过，伍勇也就更加不明白是哪里出了问题，便提出让王俊赶紧来城花一趟。
因为伍勇还有一些尾款没付，所以王俊也不敢怠慢，就火速开着自己新买的卡罗拉来到了城市花园。
“怎么可能，怎么会全部变成这种山寨杂牌的？验房那天我和验房师一起来看过的，每一项都有记录的。而且验房师那边还拍照留证了，不信你明天去找他们调照片出来看！”王俊也被眼前的这些山寨给惊呆了。
当初在给客户宣传精装修的时候，所有销售顾问全部都由工程部的人来做过培训，而且培训期间工程部来的人还着重讲过卫浴的品牌和价格。凭借着粗略的印象，王俊大概估算了一下，眼前所看到的这些被更换的洁具卫浴按照成本价估计都不低于一万多块，如果按正常售价至少两万以上了。
“我看过，这一栋12套房子，全部都被换了。从交付之后应该只有你和李云妮以及那些送货上门的师傅进过我的房子，你有什么话要说吗？”此时伍勇还不知道这些被换掉的卫浴价值几何，但他知道能这样做就一定是利益驱使。
王俊整理了思绪，便冷静的说道：“明天一早我就去物业调监控，供货商那边我也会去核实。不过有一句话我必须要告诉你，自从你让她参与这次采购之后，每一笔款项几乎都是先打给她，再由她分别和供货商结算，而我只是负责确定型号以及比较价格，除了供货商那边答应的5%的返点，其他的我一分没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