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成为人？”流云显然十分奇怪。
很多作品中其实都有着造物拥有自己的思维，然后渴望成人的情景，但是流云一直都不清楚这种思绪究竟是从何而来。
想要成为人究竟有什么好的......还是说因为思考中不可避免带上的从众心理？
可是这样又不免显的有些怪异。
“很奇怪吗？”灰蛇歪着头，看起来相当疑惑。
流云当然也不会说打击他的积极性什么的，毕竟有着明确的目标从各种意义上来讲都算得上件好事。
“不，并不奇怪，虽然很多人把我谁我哪我要去干啥认为成觉醒思维的第一步先决条件，但看起来你并不需要。”
他沉下心来，倒也试着以自己的角度寻找着能否帮助灰蛇完成他想法的方法......但是越想越觉得头大。
“是因为你们的个体可以互通有无的原因吗？所以反而就有一种伪全知的感觉。”
“或许吧，”灰蛇显然是抱着一个听教的心态摇了摇头，“但按照你们人类的思维来讲，这应该是件好事。”
“确实，但是因此也会被剥离很多思考的空间，”流云皱着眉头，手上又在比划着。
“我需要知道什么，然后就从别人那里得来了想要的，以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在我们人类社会情况下也会被称作为巨婴。”
“你认为他是人吗？”
因为这个东西真的很难说明白，流云都感觉自己的语言组织能力开始有些错乱了。
“所以你就必须得先搞清楚人这个定义是什么，这个概念是什么？”
他长舒一口气，抚平了烦乱的思维，这才看着面前的家伙问道。
“在你心中，你认为这个究竟是对一个物种的称呼，还是对一种思维逻辑思考方式，乃至之后一切的概括？”
“......我不明白。”
意料之中的答案，倒不如说如果灰蛇想明白了，可能就人的概念上说不定比自己走的还远。
“这是正常现象，倒不如说我两世为人也没有搞明白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
“就这么说吧，若你真想为人，最先就是要对生命抱有尊重，虽然它昂贵又很脆弱，但每个个体都有它存在的意义。”
“这应该是说成为生物所具有的先决条件，而成为人的话......”
流云知道自己想说的是什么。
“或许还得从第一声啼哭后竭尽全力寻找乳汁开始学起，从对他人的怨恨、嫉妒开始学起才行啊。”
“......情绪吗？我想我大概明白了。”灰蛇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算不上情绪吧，如果要从最本质来讲，就是欲望嘛，想做就去做了，而不是一定要有他人所给予一个目标。”
流云也不知道自己讲的好不好，对他而言，这种场景只能说一个敢教一个敢学。
“受教了，也多谢你愿意花这么多时间与我讲这些。”灰蛇很可能只是听了个懵里懵懂，事后回去可能还要与其他人复盘去思考里面更精细的东西，但此刻也是颇为礼貌的道了声谢。
流云当然知道后面会发生什么，他虽然也想告诉灰蛇理性分析其中含义没什么意义，感性也是重要的一部分......
但是他并不能很好的组织自己的语言说出来，最后只能放弃了，并和灰蛇点了点头。
“那也不至于，反正闲的无聊，有人愿意掰扯的话我个人还是蛮开心的。”
“你看我说的这个话，其实也是欲望的一种表现嘛。”流云指了指自己，也在暗示着不要那么认真去考虑。
“是吗？”灰蛇支着下巴。
他应该意识到了吧，流云擦了擦脑门，生怕自己误人子弟，不过后面又响起了灰蛇的话语。
“你要走了。”
“没办法，聊完了，然后又没啥事要干，不如回去看看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事情。”流云挑了挑眉。
“你的欲望似乎非常的浅薄啊。”灰蛇看起来似乎也已经消化完之前的内容了。
“没办法，闲的蛋疼，无所事事的人是这样的。”流云耸了耸肩。
片刻后的沉默，流云正掐着数琢磨着什么时候走，灰蛇忽然说道。
“......很多我们的个体虽然带着不同的思维，但是绝大部分的目标都是为了对抗崩坏。”
“猜的到。”流云点头。
“其中已经开始有人做人体实验了，他们似乎继承了之前某个教团对拟似律者核心的研究。”
这倒是让流云没有想到的，他本来以为梅比乌斯已经把那个教团覆灭了来着，这么说起来恐怕还有残党。
“这样啊，倒是多谢你的情报了。”
“不用，只是一报还一报，我也要继续走下去了。”灰蛇摇了摇头，然后拉了拉覆盖在身上的黑袍。
他看向流云，流云对着他点点头。
“行，再见。”
“再见。”他转身离开了。
…………
“我回来了。”轻车熟路的推开实验室大门，第一眼果不其然的没有看到梅比乌斯，于是流云对着正在扫地的克莱茵挥了挥手。
不过出乎意料的，克莱茵倒是停下扫把对着流云说道。
“欢迎回来，流云前辈。”
她忽然发现面前的前辈变得似乎......变得更温和了些，还是像软了下来一样？她分析不太出来。
“克莱茵你这话说的我好感动，需要我来帮你扫地吗？”流云过去拿起扫把，没等拒绝就已经开始帮忙扫起地上的垃圾了。
克莱茵本来还想关心一下维尔薇不久前报上来说流云化作天边最耀眼的一颗流星是什么情况，有没有受伤，只不过现在反而是慌乱的想从流云手上夺回扫把。
“就不用麻烦前辈了。”
“没事没事，反正这种事情我做的也不少，你来之前我好歹也是做过一段时间的。”流云叉腰。
所以最后还是让他打扫干净了，克莱茵只能坐在沙发上无聊的对着饮料里面吹泡泡。
“哟，梅比乌斯。”拍了拍手掌，流云进到更里面对梅比乌斯打了声招呼。
“有事说事，”看起来似乎研究到了一定的关键期，梅比乌斯虽然抬头看了过来，表情依旧淡然，语气却不怎么好。
“灰蛇，你的手笔吧？”
“怎么了？”梅比乌斯挑眉，将自己的研究素材整理好，看样子是打算短暂停止研究了。
所以其实只是不喜欢研究被人打扰吗？
“看起来你遇见他们了。”
“他们在搞人体实验你知道吗？”流云点头，然后疑惑。
“算是吧，倒不如说已经放任自流了。”梅比乌斯将椅子转过来，可惜个体依旧没有回到原先的大小......不过至少坐在椅子上面脚能碰到地。
“想看看所创造出来的个体能否寻找出另一种契机？”不需要解释，流云当然知道面前这个人她的目的是什么。
“地点在哪？”
“你竟然会在意这些东西？”
“算不上，你应该也蛮熟悉我性格的，除非这种事情发生在我的眼前，我可能会去管一下。”
“但是如果听到了你也会去做，不是吗？虽然看起来你现在更可能是因为闲的无聊。”
“看起来我不用找你问我那些带回来的尸体有没有好生安葬了？”
一切都在不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