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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福堂还没发现来人,正在专心致志的看报纸。

这是白福堂多年的习惯。

年轻的时候就有高人指点过他。

人和人之间的差距其实极为渺小,没有谁比谁笨多少,也没有谁比谁聪明多少,关键在于一个生活习惯。

你每天比别人多看哪怕三分钟五分钟的报纸,时间一长,你就比别人脑瓜子活络,知道外面发生什么事儿。

时间久了,大伙就把你当成村里面的聪明人看待,有什么事都会找你商量,让你拿个主意。

这么一来,就形成一个权威的形象。

白福堂虽然识字不多,不过报纸上的字儿基本上他都认识,也能理解。

这二十多年来,他每天敲完钟,都会把公社发给每个村的报纸仔仔细细一个字一个字看过去。

给村里开大会时,有时说上两句报纸上的原文,文绉绉的,台下的村民一听,就觉得白福堂说话有水平。果然和他们这帮大老粗不一样,选他做村长一点都没错。

白福堂看得正认真。

李玉慧来了一声战术性的干咳。

“咳咳~~~~~福堂支书看报纸呢?”

李玉会说话时面带微笑,双脚并拢,站在白福堂面前,一副端庄的样子。

白福堂闻声,抬头一瞧,见是李玉慧,微微有些吃惊。

自打分家后,他已经很久不在上午的时间见得到李玉慧这一家人了。

三队的队长于阿贵早就跟他来反映过十几次。

说自己队上有这么一家懒虫,自己这个队吃亏很大。

这4个人占着茅坑不拉屎,占了4个名额,可是加起来连一个人出的力都不到。

白福堂也找李玉慧他们一家人说过几次。

可这一家人死猪不怕开水烫,咋说都没用。

此刻李玉慧一大早站在白福堂面前,让白福堂还真是有些吃惊。

白福堂开口道:

“呀!是玉慧啊,一大早的不下地干活,来这里干什么?”

李玉慧笑笑道:

“福堂支书,我找你有点事儿。”

说完,坐到白福堂旁边的石凳上。

白福堂把报纸对折,放在一旁,拿起瓷缸喝了一口茶。

皱着眉头说道:

“玉慧呀,我跟你说,才根又是个没主意的,你们家是你当家作主,向飞向玲都大了,你这个当家人得做好带头榜样。咱们是庄稼人,庄稼人就得勤快干活。你倒好,带着一家三口每天睡到日晒三竿,哪个庄稼人这么过日子?”

李玉慧已经习惯了,白福堂每次见到她都会说这些教育性的话。

平时要是放在平时。

她还会顶顶嘴,或者糊弄糊弄过去,转身翻个白眼啥的。

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她手上有的白福堂犯罪的证据。

你白福堂想说就说,我李玉慧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我看你假正经到什么时候?

李玉慧点点头道:

“福堂支书说的对。”

“说的对那你就该照我说的做,你看看大伙儿,不管干集体还是干包产到户的。都在地里忙活自己的生计。一个个卖力干活。”

顿了顿又说道:

“玉慧,你是不是想说福堂支书你自己没下地干活,在这儿翘着二郎腿喝茶看报纸。”

李玉慧笑着摇摇头道:

“哪能啊,福堂支书,那是你的工作。你带领全村的人当然要了解国家大事。”

白福堂点点头道:

“玉慧,你这话说的没错,我能把三河村带领成现在繁荣的模样,离不开每天勤奋的学习,看报纸就是学习的一种。”

李玉慧点头道:

“是是是,福堂支书说的没错。”

白福堂又说道:

“你刚才说找我有些事儿,是什么事儿?”

还没等李玉慧说话,白福堂紧接着又说道:

“玉慧,你要是跟我说想要一个特困户的名额,让村里给你们家免费发粮,那我劝你还是不要开这个口了。”

“一来福利政策每年只在那段时间才有,现在已经过了,我不能给你开这个口子。二来你们家有四个劳动力,有手有脚,吃村里的福利粮这一点也说不过去,我要是发给你,让别人在背后戳我脊梁骨,说我对你们家偏心,给你们家开后门,到时候我一碗水端不平,我这个村干部也没法做了,这一点也希望你能体谅我。”

白福堂早就把李玉慧的心思拿捏的清清楚楚。

他见李玉慧自从分家后,一家人肉眼可见的胖了起来,顿顿吃干的。

这么个吃法,分家时那100多斤粮食经不了几天造。

按照李玉慧贪小便宜的性格,肯定会来求他弄个特困户名额。

所以先把丑话说在前头,让李玉慧不要开这个口,就算开口,他也不会答应。

李玉慧在某些方面确实有做大事的潜质。

面儿上十分淡定,笑笑道:

“福堂支书,这个我懂,你放心,我不会让你为难的。这个特困户名额哪能说有就有,就像你说的,咱们家有4个劳动力,要是把特困户名额给咱们家,那全村一大半人都是特困户了。”

白福堂微微吃了一惊,他没想到李玉慧不是来说这个事儿,而且还把话说的比他说的还好听,点点头道:

“哦,这就对了嘛,那你找我是什么事?”

李玉慧笑笑不答,慢慢从裤兜里掏出手绢。

将手绢塞到白福堂面前说道:

“福堂支书,你看看这个。”

白福堂接过手绢。

“这什么东西?包的这么好。”

白福堂左手托着手绢,右手掀开手绢的4个角。

待掀到第4个角时。

一个罂粟花的花苞,平平静静躺在他手心底。

白福堂都不用看第二眼,就能确定这是罂粟花的花苞。

一瞬间。

白福堂犹如晴天霹雳,脑袋里炸了一个响雷。

浑身的汗毛根根竖立。

后背和额额头瞬间滋出一身冷汗。

惊得他喉咙发炎发硬。

眼睛瞪得滚圆,好半天都说不出一句话。

一张嘴巴张的比箱子口还大,久久合不拢。

原本红润的脸庞,刷的一下发白发灰。

三魂顿时丢了两魂半。

脑子里闪过几百个念头。

罂粟花这个东西,在农村不能说完全见不到。

有些人得了慢性病,或者疑难杂症,听说罂粟花的花苞煎水喝有用。

尝试过后果然效果很好。

于是一传十,十传百,罂粟花在农村就成了一道良方妙药。

而且不用花钱,只要自己偷偷种上几株。

哪里不舒服,煎点水喝,立马有奇效。

所以在农村有些人会偷偷的种上十株八株。

可是这个东西是国家严令禁止。

没人举报还好,一旦有人举报到派出所,完全没得商量。

派出所立刻派人,给你连根拔起,还要追究法律责任。

罚款坐牢,一样都不少。

所以时间一久,几乎就很少有人再去干这个擦边的事儿。

在农村,罂粟花就越来越少,几乎减绝。

白福堂看到这花苞,自然想起自己那一山洞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