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她提起鹰。
本来面色还不错的少年立马黑了脸。
拿起刻刀磨了磨，分分钟把木雕簪子头上的鹰改成了狼。
“咦？”徐丽丽疑惑道，“大当家有这种样式的簪子吗？”
“狼头有点丑，”徐丽丽对自己审美还是很有自信的，毕竟当初做的面具大当家可是赞不绝口呢，“还是鹰翼比较好看。”
话音未落，她忽然感到一阵寒意。
只见少年幽幽抬眸，红瞳冷冷盯着她，像要杀人。
徐丽丽咽了咽口水，干干笑道：“哈、哈哈，这鹰看久了也审美疲劳了，兴许大当家簪一只小狼更好看呢哈哈哈是吧……”
少年神色稍缓。
但还是认真反驳道：“齐漪本来就好看。”
“我是说更、更——”徐丽丽弱弱说道。
少年看了她一眼，再度认真纠正道：“齐漪一直都好看。”
“更、更的意思是更好……”徐丽丽虚弱地辩解，看见少年看自己如弱智的不耐烦目光，有些说不下去了，只得连连点头道，“你说得对。”
少年满意了。
不再搭理她，继续专注雕刻。
徐丽丽坐了会儿，少年一旦沉心雕刻，就不再说话，她又觉得无聊起来。、
盯着那木雕看了许久。
加上五官轮廓的细节后。
她发现少年确实刻得很像，不单单是长得像，那种不可一世的气质神韵更像。
而且对方雕刻速度很快，几乎不怎么需要思考回忆。
这用心程度可见一斑。
徐丽丽瞪大眼睛，张了张嘴道：“赤瞳，你不会喜欢大当家吧？”
她一边嘀咕一边偷偷打量他。
少年正是长身体的时候，没多久不见，变化就很大。
这会儿身高已不输成人，眉羽鸦黑，鼻梁高挺，眼型愈发凌厉，有种野性的张扬气质。
但他绯红的瞳孔，和殷红的唇色，以及苍白的肤色，淡化了这种野性，反而平添了几分绮丽。
一身黑衣的少年，抓了抓毛躁的发梢，看向徐丽丽，眸中有几分疑惑：“喜欢？”
“对啊，喜欢。”徐丽丽点头道，“就是欣赏、仰慕、钦佩、崇拜……”
她越说，少年越糊涂。
眉心紧皱。
徐丽丽揪了揪自己的辫子，抓耳挠腮道：“就、就是，虽然这个世界上有无数男人，但我还是和向大哥待在一起最开心的那种喜欢。”
少年恍然大悟，点了点头，认真道：“那我喜欢齐漪。”
徐丽丽像是发现什么秘密般，嘿嘿笑了。
少年若无其事地低头，继续认真雕刻木头。
……
齐漪行动很快。
回到南疆不出两日。
人便又已经到了西北的齐阀领地。
这次跟着她的除了暗卫敖子平，便只有负责饮食起居的杨海花，以及赤瞳。
当然，还有部分士兵随行护卫。
有过一次前车之鉴。
这次接齐漪的路上并没有出意外。
很快，她的车便开进了齐阀权势中心，金昭城。
金昭城和天启城的繁华相差不大。
不同的是建筑风格。
天启城的风格东西结合，更包容一些。
但金昭城，从前朝起，便是齐氏一族镇守的领地，长期姓齐。
从未被外族或别的势力沾染过。
所以，虽然金昭城也有一些洋人生意场和西洋建筑。
但都在齐氏的绝对掌控下。
说让他们在哪儿建，说只准他们建多大，他们都只能无条件服从。
整个金昭城的风格，和大离时期大差不差。
基本是传统的木头和石质架构，古色古香，恢弘大气。
这次齐漪回城的消息保密得很好。
她坐在车中，望着车外的街景。
忽然出声道：“怎么是你来接我？我爹呢？”
在她身侧，坐着一名穿着笔挺军装的青年，正是陈若南。
“总督很快就会赶回来。”他回道，“我先接小姐回家休息。”
齐漪望着他笑了：“说起来，上次在红石原咱们好像才见过，可惜我记性不太好，好多都记不清了。”
“已经是好几个月前的事了，小姐记不清也是正常的。”男人垂首，不卑不亢道。
“是么？”齐漪挑眉，直勾勾盯着他，“我以前记性就这么差么？我怎么感觉好像不是这样？”
男人默了默，缓缓开口道：“小姐只是太累了。”
齐漪勾起唇角。
忽然，她探出一只手抓住男人手臂，声音里很有怨气：“上次被人偷袭，小满为了救我丢了性命，我自己也差点被人囚禁。这次回来，本小姐要亲自带兵去前线攻打沙族，不然难解我心头之恨！”
男人看着她触碰自己的手指，微微一颤。
睫毛深垂，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好一阵，才开口道：“小姐的意思，我会向总督转达的。”
齐漪的目光上下打量着他，也不知在看什么。
过了好一会儿，才收回目光。
……
总督府。
齐漪被又惊又喜的下人们领着，回到了她原本的院落。
总督府特别大。
大到究竟是几进几出的院子，一时半会儿还真看不出来。
几个下人似乎跟她比较熟络，叽叽喳喳了一路。
齐漪一个个将人名与形象对号，花了些精力。
当初她与易小满旁敲侧击打听事情时。
很难将话题落到一些丫鬟仆役的家短日长上。
除非那个仆役最后混成了陈若南这样。
再后来易小满中蛊被催眠，才有了机会问这些事情。
只是，人都是会变化的。
不止是性格，还有模样和打扮。
易小满和她一样，离开齐阀领地太久了。
曾经在易小满记忆中的人，变胖变瘦，胆子变大变小，都是正常的。
这些，都让齐漪的对号入座变得困难起来。
她回到屋内，立马以奔波劳累，要休息为由，打发走了众人。
……
同一时间。
总督府内。
陈若南站在一间屋子里，望着窗外的大树默然无语。
不知过了多久。
他忽然一挥手。
桌面上的茶杯，被他扫落在地。
热水和瓷片碎了一地。
做完这一切，他的神情依旧是静默的。
也许，只有微微攥紧的拳心，才能泄露些许心情。
就在这时。
有人在门外道：“少帅，三爷、四爷……他们都到了，说是来看望小姐。”
那人报了一长串名字。
有齐漪三叔一家，四叔一家，大姑妈一家以及小姑一家。
但凡是还在金昭城的，都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