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露被扣押的这几天，只承认自己杀了孟星羽，对于陆家的事情，闭口不谈，一副不肯合作的样子。
警方暂时拿她没有办法，警告了，让她配合，就是闭不吭声，面无表情，眼神放空，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不是地痞流氓，审人要有章程，一时间陷入僵局。
乔默进来的时候审讯的警员冲他摇摇头。
乔默顶替他在位置坐下，拿笔点了下桌面，“姜志远持刀伤人，被我们抓了。”
仿佛木头人般的徐露总算有了点反应，灰白的唇颤了颤，眸光从失神到一瞬间的愕然，她交缠的双手一握，审讯室里响起手铐碰撞的声音。
“跟他没关系，杀孟星羽的人是我！”
“没鬼逃什么，还挟持了女明星，伤了人，伤者还没出院，家里是有背景的，故意伤害行为导致他人受伤，是要服役的。”
“从头到脚都是我一个人计划的，他还劝我不要太激进，真的跟他没关系。”
乔默笑了下，“那就是知情了。”
徐露脑子有一瞬间的空白，面部表情僵硬不自然，空气再一次静默。
“孟星羽的事情，他参与了吗？”
“没有，我只在他面前提过。”
“孟星羽的没参与，陆鞍的死却参与了。”
徐露冷静下来，不再吱声。
乔默刚出审讯室，就有警员来报，“沈总来了。”
刑侦大队队长办公室里，一抹欣长的背影站在窗前。
乔默前脚刚迈进，沈苍已经开口，“用姜志远做突破口，说了吗？”
“嘴巴严的很。”乔默拿起茶杯灌了一大口水，“心理素质还算可以，听说相好被抓了，情绪是有起伏，有用的信息却一字都不肯透露。”
“能见吗？”
乔默放下杯子，一笑，“沈总，别难为我，刑事案件呢，杀人犯，侦查期间，除了辩护人，不能见任何人。”
“偏要为难呢？”男人侧过头，半张脸落在阴影里。
乔默敛笑正色。
沈苍转身，步伐沉稳交错而过，空气中是一股淡淡的奶油味。
“这么严肃做什么，我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每年纳足税的。”
*
羁押重刑犯的监狱里，徐露正独自坐在冰冷狭小的牢房里。
杀人犯，单独一间。
安静到连自己的呼吸声都能听得见。
就她一人时，徐露的表情没有刚刚在审讯室时的冷静，眉头深锁，牙齿咬着唇，显得十分不安。
“姜志远挟持了周沅，伤的是谁知道吗？”
冷不丁的，耳边传来一个低沉熟悉的声音，牢房门开了道缝，一道身影闪进。
徐露吓了一大跳，看清楚是谁后，压低嗓音，“你怎么进来的？”
沈苍没回答她，“知道是谁吗？”
“谁？”徐露皱眉。
刚刚警察只提到对方有背景，没说是谁。
“宋之问。”沈苍轻描淡写。
徐露不淡定了，站起身，“宋家人怎么说？”
“宋家有红色背景，宋家独苗被姜志远刺成重伤，宋家人不会罢休。”
“是重伤？”在审讯室能那么淡定，是以为仅仅是轻伤。
“造成重伤的，被判处三年以上十年以下有期徒刑。”沈苍慢悠悠道，“姜志远踢了铁板，加上陆家的事情，十年也不够他坐的。”
“陆家的事情跟他没关系！”徐露情绪渐渐激动，胸口起伏了下。
“跟谁有关系？”沈苍瞥了她一眼。
徐露左手掐右手，让自己冷静，“沈苍，这里是监狱，我是死刑犯，你进来是违规的。”
“谁看见了？”沈苍低笑，笑不达眼底。
“苍爷，我给你把风，没事，你尽管问。”门口，是另一个声音。
这些年在陆家，徐露也是见过不少商贾大富，豪门公子，政界要害的，一眼认出守门的是谁。
陈家人，连陆鞍都得请几次。
徐露深吸一口气，“有个神秘人，让我在陆鞍的点心里下毒，七星海棠，中毒者会死的悄无声息的，陆鞍本身就有心脏病，哪天半夜病发一觉不起别人也只会以为是病发。”
“神秘人是谁，怎么联系的？”
“手机，发来视频后会自动隐去，是个电脑高手，至于是谁，不清楚，陆鞍这些年在商场横行霸道的，对家也不少，想要他命的不是没有，我不过顺势而为。”
“还有呢？”
沈苍面色波澜不惊。
徐露心底却在打颤，人都跟着哆嗦。
他既然能在不惊动警方的情况下进来，不问出点什么，是不会走的。
“早年我跟在陆鞍身边，他跟人谈生意的时候，我偶尔会在场，见过不少人，听过不少口音，神秘人用了变身器，但我能听出，应该是q市的口音。”
牢房门再次关上，徐露后背吓出一身冷汗。
门口，陈继跟在沈苍身边，“当时小嫂子让我查视频里的Ip时，发现三个不同的国外地址，我回头再托关系让人深入查一查。”
“那么麻烦干什么。”沈苍顿住脚步，看向对面叉腰踹气赶来的乔默，“直接让乔队代劳不就行了。”
陈继脸色微变。
乔默脸色更不好，平复了下，走近，“沈总刚刚还说自己是遵纪守法的好公民。”
“路过，晒个太阳有什么问题？”他面不改色，“阿继。”
陈继一把勾住乔默的肩膀，“我说乔队，有新线索了，还不赶紧干活去。”
乔默咬了下后槽牙，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苍身影消失在侧门外。
沈苍在警局的时候，陆南去了陈家。
葛萌萌快生了，她去取取经。
“上次你来的时候还瞒得紧紧的，竟然已经四个多月了！”葛萌萌眼睛盯在陆南的肚子上。
房间里暖气足，陆南脱了外套，身上是件宽松的春款线衣，小腹隆起的弧度不明显，但葛萌萌还是一眼看出来了。
“不是说头三个月不要说吗，我就没告诉你。”她隔着小腹摸了下里面的宝宝，脸上是初为人母的幸福感。
“你吐的厉害吗？”
“还好，我二姨娘走的那阵子，我狂吐过，后来就舒服多了。”
葛萌萌听说了陆家姨太太的事情，也为她难过。
“那沈总不得心疼死。”
“他当然得心疼我，有没有孩子，都得心疼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