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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曼曼跟周严丰告白了。

就在周严丰跟她叮嘱出门在外小心这个那个,又讲恋爱问题。

大曼曼静静听完之后,脸上出现短暂的困惑,“周爸爸,你这么大方的吗。”

周严丰愣了愣。

大曼曼道,“据我有限的认知,不论男人还是女人,都没法忍受自己爱的人跟别人谈恋爱,有亲密接触。”

“为什么你可以呢?”

“你真的要看我跟别人恋爱啊?”

大曼曼小嘴叭叭着,疑惑地看着他。

周严丰心头一震,看向少女,彼时她十八岁,正当最美年华,漂亮的小脸蛋嫩出水,身上洋溢着满满的青春活泼气息。

周严丰一直以来教她分辨世界的恶,也倾尽全力给她打造一个无忧无虑的生活环境,悉心照顾,小心呵护她内心的纯真,叫她能够保持她那天真烂漫的少女心。

但她鬼灵精怪的,她的心思还是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

什么叫“自己爱的人”?

她是从哪里确定这一点?

周严丰一瞬间心念浮沉,想了很多,但很快就板起脸,要叫她不要胡说八道。

大曼曼就给他来了个暴击,“周爸爸,我有喜欢的人了,是你哦,我不想跟别人谈恋爱了,只想跟你在一起。”

她背过双手,一双水光盈盈的桃花眼殷殷期待地看着他,向他告白道。

周严丰眼里闪过一丝复杂,随即脸上仿佛气血翻涌一样出现潮红,眸光也沉了下去,语气颇是有些严厉道,“我是不是早说过我有爱人了!”

他平时很少生气,但若真的生气了脸色一沉也是很吓人。

大曼曼这次却没有畏惧。

她眨巴眨巴眼反问道,“你爱人现在提前跟你好,你还不乐意啊?”

周严丰眼眸黑沉地看着她,唇线都紧抿成了一道直线。

大曼曼最终没能抗住他浑身上下散发出来的那种很迫人的压力,脚步往后退了退,然后一边小碎步地走开,一边吐槽道,“别那么吓人,我就是跟你开个玩笑!”

一离开他身边,她就一溜烟地跑回自己房间,反手关上房门。

但没一会儿她就悄悄打开一道缝隙向外面看去,她的周爸爸还站在原地,垂着眼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

在想念他的爱人吗?

难道他的爱人另有其人,真的不是她啊?

大曼曼咬了咬手指,越发看不懂了。

大曼曼跟周爸爸告白可不是心血来潮,她是早有预谋!

这就要说起她前段时间无意中看到的一本网络连载小说,那是本年代穿书文,里面男主的恶毒婶娘跟她名字一模一样也就算了,男主的叔叔叫周严丰!

那巧合的也太绝了。

大曼曼刚留下评论,就被书友们统一回复全文背诵,穿书警告!

大曼曼也是很激动,根据书里现有的内容和她周爸爸身上的线索小心求证大胆推测,她得出一个结果,她的周爸爸很有可能就是穿回来的!

她早就不信十几岁时周爸爸给她说的那套说辞了,什么她妈妈功德圆满飞升了,派了他这个使者过来照顾她。

比起那个,她倒更相信她自己推测出来的这个说法。

可是他为什么不承认呢?

不仅不承认,还凶巴巴的。

大曼曼被他这态度搞得又不确定了,看他在外面站了好久好久才走开,颇是有点无可奈何地重新合上门。

假期很快过去了,大曼曼要到首都上大学去了!

周严丰送她过去。

火车快到站台,大曼曼忽然发现他神情有些恍惚。

“周爸爸,怎么了?”

她悄悄问道。

周严丰仿佛没有听到她说话,目光带着急切,四处搜寻着什么。

一栋以前的民国别墅二层,房间里拉着窗帘光线昏沉,香火缭绕之中,大床上躺着面庞俊逸的男人,男人合着眼依旧陷入在昏迷沉睡之中。

床边地上则坐许多人,个个身披袈裟,全神贯注地盘腿合什念动回魂经文。

许多人嘴唇翕动中,经文在空气中发出嗡嗡的震鸣,十分具有穿透力。

周瑞丰站在窗边神情肃穆,他从来不是迷信盲从的人,或者说他们这代人,脑子里不存在鬼神迷信那一套,现在却亲自参与了进来!

就在弟弟昏迷的第六天,小曼紧张地告诉他,她要找大师把丈夫的魂叫回来!

周瑞丰下意识的想说她晕头了,却说不出叫她打消念头的话,这几日她不休不眠地守在丈夫身边寸步不离,焦虑不安到什么地步,他看在眼里,搞封建迷信这一套,实在是被逼迫到了没有办法。

他别说打消她的念头了,就在她提出来的瞬间,他心里都忍不住存了点希望。

万一呢?

万一真的叫回来了!

两人随后就计划起来,碍于周严丰的职位身份和现在社会背景,这件事肯定不能大张旗鼓,一切都得掩人耳目地进行。

陆曼曼从香江那边找过来的人,也是以旅客身份进来的。

周瑞丰办理了出院手续,将弟弟从医院里带出来,理由无非是要把弟弟带回家由家人照顾。

周严丰现在这种情况,身体机能正常却找不到一直昏迷的原因,说句实话住在医院医院也束手无策,无非是每日例行的检查身体,倒不如带回家里由家人照顾。

医院那边很快就同意了。

陆曼曼和周瑞丰商量把人带回办事处的这栋别墅,也是这栋别墅四周没有多少住户,比较清净,加上本身开公司的,进进出出人多一些也不怎么招人注意。

这些事再没有假手他人,只有陆曼曼和周瑞丰两个人知道,周瑞丰时不时看看床上弟弟有没有什么反应,时不时撩开帘子警戒着外面情况。

作法已经持续一个钟头,每个人脸上冒了一层薄薄的汗,床上的周严丰闭着眼没有任何反应。

陆曼曼心神在焦虑紧绷不宁之中再煎熬不下去,来到床边抱住周严丰在他耳边道,“老公,你倒是回来啊!”

她叫他的名字,“严丰,周严丰!”

声音哽塞又如掷地有声般低沉有力!

周严丰举目四望,火车上坐满了人,有普通旅客,有开学季的学生和家长,外面城市郊区的面貌向后倒退。

在火车的嗡鸣震动之中,一声声更加具有穿透力的震鸣在耳边一次次地撞击过来。

撞击之中他忽然听到了他亲爱的太太的呼唤!

“严丰!”

“周严丰!”

周严丰听到她嗓音里的哽咽,胸腔之间思念翻江倒涌,曼曼!

他循着声音想要找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