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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倾城沉默,“城儿,我能承诺的比你想象的多,甚至陛下殡天的日子”。

倾城明白,不甘老去的凤君已经没有退路了,“父君,我把允纾的孩子给你,你告诉我,我父亲当年的死因如何?”

楚慕一愣,随之笑了,笑声爽朗,倾城甚至觉得他好像真的特别高兴,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停了下来,“竟然被你发现了,哈哈哈,好,很好,礼遇王本君只要你一句话,若此次夺位本君赢了……”

“臣会效忠每一位在位的帝王,誓死守护浮云的边疆”。

凤君很满意,东方倾城手上有绝对的权利,她当然可以坐山观虎,“你父蓝长风是你母亲在莱敖带回来的,当年在帝都引起了不小的轰动,那时东方家的祖老还在,也为你的母亲定了北山家的亲事,你母亲一向顾全大局,这位蓝公子入住东方府引得无数人侧目。你父亲生的太绝美了,这话都传到了宫里,那时我刚刚诞下允天,说不忌惮是不可能的。

可就在为你母亲回京的庆功宴上,你母亲携他一同来赴宴,当众承认已与他互许终身,并发誓此生不负。京中有多少人心碎,又有多少人放下悬着的心,这其中就有我,从你父亲入席,女皇不知看了他多少眼。

要说当年你母亲与他真的是一对璧人,你母亲为与他相守,遣散了后宅,不知羡煞多少帝都公子,那时女皇与你母亲关系也是真的好,常常溜出宫找她,为不显尴尬每每都会带上我,后来我与长风也算挚友。

我孕育允纾时,你父亲才参透育子之术,便也求了喜神果,可只过了两个月,清河郡便开始闹山匪,一个边陲小镇屡屡派兵皆绞不尽,女皇竟让你母亲出征,牛刀杀鸡呀,许多人都不解。你母亲去的毕竟是边境,她不舍你父亲同她舟车劳顿,女皇那时坐的也不稳,便同你母亲讲了她的难处,于是你母亲带着大军走了,留下了当时有四个身孕的长风兄,你母亲走后不足一月,女皇以照顾为由,将你父亲接近了我的宫中,让我们一同养着,每日流水一样的补品端进栖梧宫,数年夫妻,她那点心思我哪有不懂”。

楚慕笑的苦涩,不住的摇头,“你爹他……这世界没有什么词汇能来形容他的气质与美貌,而且他太聪明了,一早看穿了女皇的心思,只是在自己房里从不出门,我心疼他便常常带他到后面的竹林小坐,时间久了,女皇的耐心也少了。可你母亲却迟迟不归,甚至有传言说,您母亲重伤失踪了。长风兄就更沉默了,他坚信你母亲会回来带他离开,后来允纾落地,我守着生养囊几乎脱不开身。那一年的除夕,你娘未归,连信都没有。也是那段时间女皇耐心耗尽,她一边劝说你父亲入宫,一边儿暗派杀手出京,可这些又怎么能瞒过你那个睿智的父亲。终于在二月初二那日清晨,我见到了一身单衣站在宫墙上的蓝长风,白衣盛雪,他就那样站在那儿,仿佛要与这世间的雪一起融化,他将一柄长剑刺进自己的胸膛时,却看到了为他逼宫的娘子。东方将军踏雪而来,仅仅接住了他的尸身。

倾城瞪大双眼,母亲当年逼宫了,又怎么是今天这般。

楚慕看着她,“你知道吗?当时你爹手里握着两枚花苞,只是坠落的时候掉了一只,被陛下捡到了,那个就是你”。

倾城不可置信地看向楚慕,是她,那一切好像说得通了。

“你在宫中长到一岁,这一年里你母亲交出了兵权又被禁在京城,女皇拿回了军权,又顾及东方颜在军中的威信,才留下了她,但她也是聪明的,将你送还,还封了王爷就是要你娇横着长大,等你差不多了,又将你们母子送上战场,只可惜……天不遂人愿”。

倾城却牵唇笑了,真没想到母亲与女皇之间还有这一出,现在想起母亲那句君要臣死,倾城觉得更可笑了,但凡自己不曾落在王宫,但凡母亲不曾逼宫抢人,她可能真的信了。

楚慕可能也没想到,这小王爷竟将陈仿初留在了自己府上,还住在妾室们住的落雨轩,大隐隐于市。而陈仿初正虚弱的趴在榻边看着面前状似莲花微微扇动叶片的容器,这生养囊皆是名贵药材熔炼的。陈仿初看着那枚小小的花苞飘在白色的液体上,随着叶片的煽动又规律的晃动着。这么小小的一颗,可是吸了他十个月的心头血,如今身份暴露,二殿下被贬,这拼命换来的生机还是生机吗?没了皇室血脉傍身的他也不过是一个……逃犯。

一个嬷嬷将门推开,按理现在应是陈仿初休息的时候怎么会有掌事嬷嬷过来,接着一个身穿披风头戴兜帽的男子走了进来。陈仿初看着来人莫名的心慌,“你……”

“大胆,凤君驾前,休得无礼”陈仿初一惊,但瞬间明白过来凤君来这儿的目的,他忙伸手去抓那生养囊,却被刚刚进门的嬷嬷一把托起,手上动作不断,将叶片一片一片收拢,没一会儿生养囊便被拢好,被她抱在怀里。陈仿初惊愕的坐在榻边,伸出的双手还没收回,却见凤君做势要走,他向前一扑,却掉了下去,“不,不,不能带他走”。

凤君回头看了一眼,面色惨白的陈仿初,因着气血亏损,那两瓣唇都是白的,没有允纾在一旁照顾这人能顺利生产已是难得,但凤君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嬷嬷怀里抱着的生养囊,都不过是容器罢了。如今这陈仿初对他而言毫无用处,他楚慕的孙女不能有一个罪臣的爹,便转身向外走去,陈仿初拼命的向外爬,甚至强撑着站起身跑了两步,而他追到院门时,哪里还有那一队人的踪影,他滑坐在地,他……完了,彻底完了,从宰相府被抄家灭门,他所有的努力都是活着,与允纾无媒苟合是,私自育子也是,但现在什么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