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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岁寒山口,队伍人数已是四万五千左右,征战多年,还是第一次,女兵近三万,男兵不足两万,以往二十万大军,女兵也就三四万罢了。战甲不足,兵器短缺都成了问题,跟随大军的辎重车也各式都有,还有推着车没入伍一直跟着大军的百姓。

一路北上各地的州府倒是出奇地配合,朝廷粮草未到,倾城只能沿路去买百姓的余粮,供给大军的日常。大军行了四十七天抵达边关的几处村落,彼时大军已达七万人。

连续两日所经过的村寨都空无一人,看来朝廷有所隐瞒,边境丢失的村民已过万人之多。州府上报来说,古里已撤兵回国,如今这边关既不见百姓,也不见兽人,无奈只能就着这空旷的村落,安营扎寨。

第一日,不见兽人,令将士们好生安歇,行军劳累。

第三日,仍不见兽人,开始安排新兵训练。

第十五日,距离新年还有三天,大军军粮告罄。

走进寝帐,便看见月璃坐在榻上,穿着披风盖着厚厚的被子,一直在咳,忙叫人把那冒着生烟的火盆端出去,换上好的炭火过来,又让人取了暖炉,试了试温度才放进月璃手中。

“你怎么能用这种火盆呢?本就咳嗽,严重了怎么办”抬手摸了摸月璃的脸,已然捂得像个棉球了,脸上却没有什么温度。

“我听人说北方有个什么叫倒春寒的节气,那时会更冷,我这一天十二个时辰,都要点炭火,白天用些普通的没关系,王爷晚上回来,怕你被炭气熏着了,反正白天能通风”。

“我已经命人去寻这寿金炭了,一定够用的,别担心”

“不担心,有王爷在呢”伸出两只被暖炉烘热的手抱着王爷的手臂。

“我听小云说,你没吃晚饭,不合胃口吗?”

“最近体乏的很,没胃口”

抽出手捏上月璃的下巴,“说实话”。

“真的没胃口嘛,只是想睡觉”低着头不看倾城的眼睛。

“月璃,你还没有在我面前说谎的本事”

“王爷能不能不问了”仍低着头不肯抬。

“你知道军粮的事儿了?”

“这么大的事儿,我怎么可能不知道,王爷一天两餐只是粥水,我却餐餐有粮有汤,我……我就是个累赘”偏过头不想让倾城看到自己的眼泪。

牵过月璃的手“是本王对不起你,什么浮云第一王,你跟着我不足一年,重病缠身,如今还要陪本王挨饿,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怎样?王爷你又想休了我”

“本王没有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了,还早知如此,倾城我告诉你,就算知道有今天我也会跟着你,你不许想休了我”。

“好,好,好,本王不想,也不敢”倾城揶揄道,从怀里拿出个锦帕,打开了里面包了几张面饼“这是今日寻粮时碰到个富户,可惜他们不会做糖油果子,我就让他们做了几张糖饼,你尝尝”

“王爷”月璃盯着倾城眼里的深情不舍得眨眼,溺死在里面也情愿。“王爷,你吃”抬手往倾城嘴边推。

将锦帕直接放在了月璃手里“乖,本王跟南宫将军她们还有事商议,你早点睡,不用等我了”起身在月璃额头上印下一个吻,往帐外走去。

军机帐内,一众将领皆在。

朝廷的军粮要六天才能到,派出去征粮的辎重官最快也要两日才能回来,今日她们几路人马买回来的十几袋粮食,对于七万人来讲实在是杯水车薪。天气寒冷,食不果腹,对大军而言堪称灭顶之灾。众将领你一言我一语,实在想不出法子,以前,在赤月边境时也曾遇到过这种情况,但那还有海,众人虽然当了许多时日的猫,日日食鱼,可也好过这冰天雪地。二十里外确实有座茫茫大山,只是那山里藏着兽人,让众将连打猎都做不到,大帐一时安静下来,个个愁眉不展。

“哐……哐……哐……兽人突袭”外面响起刺耳的锣声,接着便是此起彼伏的报警声。

“启禀王爷,兽人突袭大营”倾城她们走出大帐,迎面遇到了报信的士兵。

倾城抽出腰间长剑“御敌”

众将领纷纷拿出兵器,跨上战马,士兵们冲出营帐,向兽人袭击的方向奔了过去。当倾城带队冲到门前时,看到了奔袭而来的兽人部队,不由瞪大了双眼,这是第一次看到兽人,远比别人形容的更为勇猛。足有成年男子两人那么高,各个健硕异常。有直立狂奔的,也有四足着地如猎豹般奔跑的,还有带着整个树干做成武器的,前方的兽人抡起手中的棍子直接将大营前的了望塔拦腰折断,塔内的士兵摔在地上当场吐了血。拿起兵器冲到前面厮杀的士兵,被横扫过来的大木棍扫倒一片,兽人抬起脚,直接落在倒地士兵的胸腹上,脚下一片殷红。

倾城从马上一跃而起,手持长剑冲着面前的兽人砍了过去,兽人横过木棍接住倾城的剑,咔的一声树干从中断开。兽人愣了一下,许是没想到人类会这么强吧,挥起右臂上来就是一爪子,倾城一个后空翻躲开。看到兽人俯身,再次跃起一剑没入左肩。兽人吃痛大叫,引起了其他兽人的注意,接着十几个便朝这个方向冲来,众将也边战边往倾城身边聚拢。

这一战从天黑打到黎明,倾城她们勉强扛住兽人的袭击,整个大军被冲的七零八落。战后统计士兵丢了近三千,死了两千多人,伤员五千余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