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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扑通。

闸刀落下,

数个人头落地。

鲜血喷溅而出。

安然只是淡漠的看着。

这也算是这次他南巡的目的之一。

国朝立国百年,南方沿海倭寇横行,禁海乃是一项延续了百年的国策。

他想让国内方兴未艾的商业发展壮大,想要让刚刚起步的工业体系有充足的原料,就必然要向外探索海外市场。

同时,禁海国策也就必须要废除。

这本是好事。

民间商人也能跟着一起分到一份巨大的利益。

可偏偏有人不愿如此。

百年来的禁海,沿海一带早就形成了一条完整的走私产业链。

不必交税,且几十上百倍的利润早就让一些人赚得盆满钵满。

这些人早就成了当地的士绅豪族,在乡间拥有空前的号召力和名望。

可现在禁海一解除,这些人便没了赚取暴利的途径岂能如意?

一方面向内鼓动他们推上官场的代言人反对放开禁海。

一方面向外又勾结东瀛倭寇大举袭扰东南沿海,攻城掠地,杀人无算。

将原本一片欣欣向荣的南方又搅得一团乱麻。

安然本去年就下过江南,不得已今年还得来一趟,

一趟下来,不知道又耽搁了他多少时间。

他心中自然带着几分火气。

手段也就酷烈了很多。

“来人!”

“将此等卖国贼头颅取下!”

“挂到城门之上!”

“让所有进出的百姓看看!”

“这就是勾结倭寇,残害百姓的下场!”

“是。”

安然高声吩咐了一句。

当即有下属的锦衣卫领命。

揪着头发,提葫芦一般提走了几颗脑袋。

安然看了一眼下方围观百姓对这些本该护佑乡梓的士绅们的义愤填膺。

满意的点点头。

交代了现场的官员几句,便旋即转身带着人离去。

之后他还约见了几位外国商人,准备让他们向他们各自国内代为传达欢迎通商的意愿。

诸事繁琐。

可眼见着百姓们的生活越来越好,大齐国力越来越强。

他亦是甘之如饴。

不过走到半途。

便有远道而来的差驿带来远方的消息。

但有些奇怪的是,今日传来消息的人仿佛商量好一连来了好几拨。

等到安然反应过来的时候,手中已经多了三封信件,

都是从京城来的。

其中两封是锦衣卫内部传递的消息。

一封是皇帝的密信。

安然一边走着。

犹豫了一瞬。

还是先打开了来自留在京城的锦衣卫下属的信件。

【诸大臣密谋欲阴害公,请公小心。】

安然挑了挑眉。

摇摇头。

并不太在意。

就算是阴害又能害到哪里去?

须知如今天下武力京营、边军、宫廷禁军、锦衣卫,还有更隐秘的内卫,或直接或间接掌握在他的手上。

这些人就是跳梁小丑,他的基本盘不倒,翻不起大风浪的。

打开第二封信件。

只是一眼。

他的脸色却即刻变得阴沉了起来。

【帝病危,速归。】

什么病危?姜泠珑怎么会忽然病危?

这些日子两人还一直有信件来往,之前可半点痕迹都未见到。

还是说,不是病危。

而是有人暗中迫害?

安然脸色愈发阴沉,杀意凛然。

锦衣卫渠道来的消息是可信的。

若真如他猜想的那般有人图谋不轨。

那可真真是触碰到了他的逆鳞。

安然停下脚步,低头看了看手中最后一封姜泠珑的信件。

拆开。

上面也只是简短的一句话。

【安然,快回来,我想见你。】

这娟秀的字体,他很熟悉,正是姜泠珑亲笔所写。

安然眼中闪过明显的慌乱。

忽的转过身。

往回走去。

“诶...大人,那些外商已经在等候了,您不去见他们了吗?”

“不去了,让有司官吏去谈。”

“就我先前说的那几个条件,不算太为难对方,要谈拢应该不难。”

“现在,马上通知下边人。”

“今日便回京。”

“走海路。”

这些下属眼见着安然脸色很难看,便知道是出了大事。

分出去几人去传令,其余人皆沉默不语。

安然往北看了一眼。

长袖下的拳头紧了紧。

“泠珑...你可千万莫要有事...”

“等我回来...若是真的是有人在害你...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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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凤殿内。

自是将外边的冰雪和寒冷都挡在了殿外。

这段时间,外界都已经传遍了。

女帝忽而病重,卧床不起。

群臣或惶恐或欣喜若狂暗地里起了心思。

整个燕京正处在一场政治风暴的风眼,维持着诡异的风平浪静。

可如今这位亲手引发这场风暴的帝王。

却面色如常的端坐在御座上。

不见半点病容以及虚弱之态。

身旁凌澜侍立。

“外边情况如何了?”

姜泠珑漫不经心问道。

“礼部侍郎等一众人等,预见安然必定要返京,准备在城郊安排一场伏杀...后提人头入宫以威逼陛下退位,转立南阳王为帝。”

“呵,跳梁小丑。”

“京营呢?禁军呢?”

“那些人可松口了?”

“未松口,骨头很硬。”

“那便杀了吧。”

“届时正好安排上我们的人。”

“是。”

“对了,锦衣卫那边要死死盯着,不要让透出一点风声出去。”

“此僚党羽众多,羽翼丰厚,内掌朝政,外握重兵,早非一般的乱臣贼子了,需格外谨慎。”

“奴婢清楚。”

“清楚就好。”

姜泠珑说完也不再问话,就这么静静看着空旷的大殿出神。

凌澜神色却有些犹豫了。

嘴张了张,好似是想问些什么。

“你想说什么?”

“凌澜。这里没有其他人,而你正是我最信任的人...”

“陛下...到底是为什么呀?”

凌澜神色很是疑惑。

明明不久之前还在通信件。

信里如胶似漆,浓情蜜意。

转头来就要刀兵相向了?

她很不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