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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息凝神中,胡笳隐隐约约似乎看到了一个轮廓,与自己相对而坐。

胡笳大脑中的警报疯狂响起,她用力夹住自己的手指,尽可能地保持镇定。

在经历了被关在图书馆里的那一个晚上后,胡笳的胆子虽然并没有因此变大,但她已经开始学会在黑暗中控制自己。

她不断对自己说:我可以通过一部系列剧与十年前的人对话,这已经是非常离奇的事情了,我已经接受了这样的设定,那接下来再发生什么更离奇的事情,也是很正常的。我是来了解这个事情的真相的,不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这都可能会是线索。曾师兄消失了十年,整整十年,不知生死,我可能是找到他的唯一希望,胡笳,不要害怕,不要害怕,你已经被推到了这里,继续走下去,真相一定就会在那里……

胡笳的手依然控制不住地颤抖,她狠狠吞了一口口水,微微眯起眼睛,朝着眼前的轮廓看去。

轮廓一直都没有动。

这让胡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是不是因为眼睛还没有完全适应黑暗,所以总是会出现视觉误差,就像一直盯着某个图片看,突然转向白墙之后会看到残影一般。

胡笳转动了一下眼睛,如果真的是残影,那随着自己视线的转移,残影也会跟着移动。

没有动!

胡笳确认自己并不是出现了视觉残影,那这个轮廓,应该就是真的存在了。

她死死盯着它,似乎在等待它对自己“开口”。

毕竟小说和电影里都是这么拍的,这也是她仅有的“经验”了。

可是,它却依然一动不动。

就在胡笳以为自己是不是看错了,把衣柜里的某个什么东西看岔了的时候,轮廓“脸部”的位置突然动了一下,随后出现了变形。

变形?

胡笳愣住了,难不成她以为“脸”的位置并不是脸?

胡笳再次细细观察了一番,然后一瞬间,意识到,她原本以为是“脸部”的位置,其实应该是弯曲的膝盖。

此刻,这一轮廓的主人正弯着膝盖仰面躺在衣柜之中。

也就是说,

胡笳正坐在它的身上……

下一刻,

胡笳觉得自己全身都陷入了冰冻,既说不出话,也动不了,她甚至连颤抖都忘记了。

她的大脑像是灵魂出窍了一般,瞬间空白了起来。

她不敢低头,也不敢回头,甚至不敢确认自己的判断是否正确。

此时此刻,她以坐姿蜷缩在衣橱之内,而那人形轮廓则弯膝仰面躺在衣柜之中,他们两个之间有很大一部分,是重叠的。

胡笳很后悔,为什么刚才手机自己暗掉的时候没有第一时间把手机按亮,或者叫出声让何言开门。

她想起了在关门前和何言说过的“2分钟”,“2分钟叫我一次,我要是没有回答你,你就开门。”

何言,你为什么还没叫我,2分钟应该已经过去了吧!

就在这个时候,胡笳的耳边好像响起了指甲扣衣橱内壁的声音,一下,一下,又一下。

胡笳觉得自己快要精神崩溃了。

可这声音仿佛根本就不想放过她,越来越近,越来越近,一直到她的耳边,就在那衣橱内留下指甲刮痕的地方,一下,又一下地刮着。

胡笳很后悔,她不应该这么鲁莽,她明知道这个屋子死过人,明知道这个地方有问题,明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不知谓何的诡异之中,她以为,即使这屋里闹鬼,她是来查清真相的,那这鬼应该会给自己“指路”洗脱自己的冤屈。

她太天真了!

胡笳这时才想起来,在那些常见的恐怖小说里,最后能活下来的,就只有主角一个人!其他所有的相关者全部都死光了。甚至还有不少恐怖片连主角也一起死了的!

是啊,怨鬼、恶灵,之所以被称之为怨鬼和恶灵,难道不正是因为它们不讲道理,杀人如麻吗?

胡笳终于明白了过来,如果死者的魂魄留在了这里给人指明真相的话,那这个案子也不会轮到十年后的自己来查了。这种玄幻小说中随随便便就开挂的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这种普通人会遇上的!

“砰!”

衣柜的门,被强行拉开了,胡笳整个人都倒在了何言的身上,全身冰凉。

“怎,怎么了?没事吧?你说话啊!”何言看着怀里的胡笳,感觉她像是溺水了一般。

胡笳紧紧抓着何言,脸色惨白,她根本就发不出声音来,一点力气都没有地瘫软在何言身上。

何言一时间也不敢站起来,只是任由胡笳不断地颤抖,然后开口安慰她,问她发生什么事了。

胡笳感觉连头都不敢回。

饶是她胆子再大,当她发现自己正坐在某个东西身上,甚至可能穿过了某个东西的身体和它交叠的那一刻,她的理智也几乎消散了。

当过了好一会儿,胡笳才渐渐开口,她声音仍有些不真实:“你,照一下,这里面,贴着地板的附近,是不是有什么?”

胡笳蜷缩在一旁,远远看着何言走过去,示意衣橱里的位置,随后就看着何言。

何言在确认了位置之后,打开手机的手电功能,朝着里面照了一会儿。

接着,胡笳看到他半个身子都探了进去,顿时紧张了起来。

不一会儿,何言回到了胡笳的身边,拿着手机举到了胡笳的面前:“这里有一行字:3月5日。”

“3月5日?”

“对,就写了‘3\/5’。”何言说着,把照片放大拿到了胡笳的面前。

胡笳看着照片,又看向了衣橱。

“一个日期?3月5日?案发的日子?还是说,这个日子还有什么其他的含义?”何言开口问道。

胡笳看起来惊魂未定,似乎没法思考的模样,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先走吧,不行明天白天再过来一趟。”何言看着胡笳一点血色都没有的脸说道。

胡笳点了点头,她似乎也觉得,大晚上的他们两个人在这里待着的确太不明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