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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

正说着话,虫虫抠破药材包,被里面露出来的药粉药渣熏得打喷嚏。

对着破损的药材包打喷嚏,飞起的药材粉尘又熏了他的眼睛。

刚还嚣张的小不点,立马张着嘴巴哇哇叫。

“啊…妈妈。”

虞晚走过去,蹲在小家伙身边,抱着他查看情况,发现小家伙眼睛有点泛红,轻声安抚,“别眨眼睛,闭好嘴巴,妈妈叫医生过来给你看一下。”

等勤务兵叫来医生,检查过后,确定药材不伤眼睛,只是被药粉迷了下眼睛。

一场小闹剧才算过去。

不过虫虫的闹腾没有到此为止,仍旧揉着眼睛吆喝,“啊啊…痛痛。”

虞晚抱着小不点轻哄,“好了好了,不揉不揉,妈妈再给你吹一吹。”

小家伙哭着闹眼睛不舒服,旁边看着老爷子,还有大伯和伯娘都很担心,却也清楚是小家伙娇气。

眼睛再没事越揉只会越痒。

张姐打了一盆凉水,拧了两个湿毛巾给虫虫敷眼睛,敷过之后,哄好了小不点,晚饭才陆续摆上桌。

吃饭时,虫虫借刚才的事故意撒娇,“啊,眼睛痛,要妈妈喂。”

虞晚暗瞪小家伙一眼,今晚有本事别挨着她睡觉,看她打不打屁股。

她心里嘀咕,面上还是十分温柔,“来,张嘴,吃点青菜叶。”

被妈妈喂了不好吃的菜叶,虫虫一下又会拿饭勺,自己舀喜欢吃的肉肉,愣是不肯吃一口青菜叶。

“调皮蛋,一天天尽想着闹腾人。”

大伯娘郭贞笑着给虞晚夹了一筷子炒丝瓜,又给小不点舀了两勺海参蒸蛋羹到碗里。

“在火车上闹着要吃蛋羹,蒸好了又说没有肉,这会儿有了,赶紧多吃点。”

“奶奶吃。”

虫虫嚼着牛肉,小嘴巴甜滋滋地劝长辈,“爷爷吃,太爷爷吃。”

“好好好,大家都动筷,你慢点嚼牛肉,喜欢吃肉,太爷爷天天让人给你做炒牛肉、炖牛肉。”

老爷子疼爱曾孙,看着他吃饭,就跟喝了补药一样。

虫虫高兴得眯眼,点着下巴“嗯嗯”,小嘴吃得油乎乎。

饭桌上多了小孩子,一家子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

虞晚带着虫虫在京市过暑假,时常陪在老爷子身侧,回来一个多星期,趁天气好,跟着老爷子去了一趟郊区农场,专门看虫虫念叨的小马。

转眼到了八月初,虞晚借回娘家走亲戚的幌子,去了一趟胡同那边。

照着地契上的地址,寻到了北锣鼓巷十四号。

偶然得到那张地契,她一直没来过这边,也没机会刻意打听,现在到了门牌楼下,对着门牌号,确定了是地契上的地址。

虞晚没急着往人家杂院里走,转而去了街道办事处。

上午十点,街道办事处正是工作时间,

“请问同志你找谁?”

“你好大妈,我是报社记者。”虞晚将工作证拿出来展示一下,“我来这是想跟你们打听个事,住在北锣鼓巷十四号里有人姓苏吗?”

“苏姓啊?我想想。”

值班窗口里的大妈是个热心肠,皱巴着眉细想,想了一阵,起身去拿后面墙上架子上的册子。

“你等着,我先帮你翻一翻。”

“苏姓,苏姓。”

大妈戴上老花镜,边数边翻册子,十几分钟后,“噢,找到了,是有户人家姓苏,我就说听着耳熟,那家人户主叫苏永湖,51年那会儿还做过登记,不过后来53年还是54年的时候,一家子都离开了京市。”

“不在京市?”虞晚明知故问,拿出两包桃酥放窗口,接着打听,“那现在的北锣鼓巷十四号是谁在住?”

大妈递出册子,“你看看,是不是就叫苏永湖?”

说着话,她朝外头瞅了眼,拿册子盖住放在窗口的两包桃酥,“现在住在杂院的人,都是早二十年后来京市的外地人,每月每间屋子要交一块五毛给公家。”

“原来是租的啊。”

虞晚心里有数,看过册子后,离开了街道办事处。

*

回到城西军区医院。

虞晚先从行李里拿出两个信封和一枚戒指跟一只玉镯,然后去隔壁找老爷子说了有关四合院的事。

“75年那会儿,我跟明礼才到南边没多久,随便找了一家茶餐厅吃东西,碰巧茶餐厅老板有个走丢的女儿,老板娘看到我第一眼就认定我是她的女儿,但我对以前的事,完全不记得了,所以这事也就当个故事听听。”

“后来,到了76年12月,茶餐厅老板一家好像惹上了麻烦,一家人离开了南边。

走之后,那家的老太太让人转交给我了一封信。”

虞晚把讲述关家变迁的信放桌上,“这封信是关老太亲笔写的,里面写了他们离开南边的原因,还有关家上几代人的事。”

紧接着她又拿出另一个信封,“这是我从银行保险柜里取出来的信,里面还有一枚纯金冠冕印章尾戒和一只绿玉镯,外加一把钥匙。”

戒指、钥匙跟玉镯,都被虞晚放在桌上。

沈老爷子上了年纪,视力大不如前,等他戴着老花镜看完信件,再看桌上的戒指和玉镯,一向不显山水的神色,忽然多了些复杂难辨。

老爷子沉默半晌,“所以你是想?”

虞晚坦白目的,“我想把里面藏起来的东西找出来,并且以我个人的名义上交捐赠,最好是再以我的个人名义设立一个展馆。”

“你以为这样做,就能阻止某些事情的发生?”

面对老爷子的质疑,虞晚清楚自己几斤几两,并且深知自己做不到力挽狂澜,但她会借天时地利人和,去拖延事态的紧逼走向。

人和在她手里,沈明礼被她送去了香江治伤。

地利,她也尽占。

现在唯一要做的就是等天时,等到79年夏天以后,彻底进入新时代进程。

“爷爷,瓜尔佳氏藏起来的死物,已经在割让出去的土地上,想要拿回来,必然需要时间去交涉,我们沈家现在最需要的就是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