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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卷子全部糊名了,分成了数量一样的多份,在场的考官们进行抽签,然后按照抽签进行分配。

分到考卷的考官先让阅卷官筛选,要是卷面不干净,文章不通顺,出现错别字,在第一次筛选就有可能被踢出去,也就是俗称的落卷。

挑选出的来的,又要分为两类,一类是优秀,另一类是替补,然后统一交到考官手里。

考官会全部看一遍,挑出自己看中的,然后上交给主副总裁官。

这个流程其实和乡试没多大区别。

刘玉成是工部一个小小的郎中,是这次阅卷官之一,已经连续多日没休息好,每天都要看上很多份卷子,疲惫不堪。

朝廷对科考重视,他们选出来的卷子后面都会送到礼部,礼部那边会一一审查,要是其中有纰漏,是会被问责的。

几个阅卷官,交叉阅卷,这样的失误会小很多,要是遇到拿不定主意的,几人讨论,商定结果,但同时,也就意味着他们的需要干的活更多了。

晌午时分,刚用过饭,几位阅卷官忙里偷闲喝茶歇息片刻。

茶喝完,又得去阅卷了。

刘玉成刚把一张卷子放在落卷那一堆里,就听见同僚大喝一声,“好,好文章。”

其他几位连同刘玉成在内的阅卷官,全都抬起头,看向发出声音的那位同僚。

那同僚激动不已,“好文章。”

刘玉成几人相视一眼,朝着那位同僚走过去,拿起卷子,仔细看起来。

过了大概一刻钟,刘玉成摸着胡子点头,“用词简练,但指出的问题一针见血,解决法子老辣周到,这位举子应该很关心政事,年纪恐怕不在你我之下。”

“不管是对政令的建议,还是考虑事情的周到,都很全面,确实是好文章。”

“这卷子,可以推荐。”

几个阅卷官的讨论自然引起了考官的注意,考官被他们的话弄得百爪挠心,急迫道:“到底是怎样的文章能得到你们如此高的评价,快给我瞧瞧。”

刘玉成把卷子呈给考官,考官接下,把刚才看到半路的卷子放在一旁,迫不及待看这份备受好评的卷子。

卷面干净,字迹工整,第一眼给人非常舒适的感觉。

考官很快就被卷子里的内容吸引,不知不觉认真看起来,而在他身旁的几位阅卷官都没有作声。

考官看到最后,才发现整张卷子都看完了,有种意犹未尽的感觉,要是那位考子在,他都想问问:“然后呢?”

可偏偏文章又写完了,提出的问题都有具体的解决方法,但又好像缺了点什么。

考官笑道:“这人……聪明又滑头,风骨在,气度大,争论也是引经据典,有凭有据,有文人的傲骨又有世俗的圆滑,要是将来能与这样的人成为同僚,应该很有意思。”

这样的评价已经很高了,而且其中的意思很明显了。

这几人都是官场上的老狐狸,脑子里思索这次举子中,是否有这么一位人物,可他们想来想去,都没想出来到底会是谁?

看完了这张卷子,考官再去看前面那张卷子,索然无味,辞藻华丽,空洞无物。

考官摇了摇头,把那张卷子丢一边,这是落选了。

时间一晃,刘玉成他们终于完成了所有的阅卷,接下来就没他什么事了,剩下的由所有考官和主副总裁审卷批阅,填榜排名。

***

三月初二,礼部放榜,叫杏榜。

天还没亮,贡院门口挤满了人,很多人迫不及待,早早等着。

小院里,格外的安静。

沈小山心急如焚,“少爷,老爷和壮叔两个人早就去贡院了,如今天都亮了,您要是不快点,我们就挤不进去了。”

沈青云正在慢吞吞洗脸,面对沈小山的催促,擦干脸上的水,回道:“谁说我要去贡院?”

“啊?”沈小山脑子没转过弯,“今天可是放榜,少爷您不去瞧瞧吗?”

“不去。”

沈小山想要去瞧,可沈青云不去,作为书童,他也不能离开。

沈青云洗漱好,去厨房看了看,什么吃的都没有。

很少出现这样的情况,沈老头可能心思全在杏榜上,就没顾得上了。

沈青云叹了口气,带着沈小山去了巷子口一家面馆。

沈青云在这里住了一个多月了,认识了一些街坊邻居,附近的租子相对而言算便宜了,这里也住了不少读书人。

“沈老爷,还是老样子吗?”面馆的老板一看到沈青云,热情打招呼。

沈青云点了点头,老板立即道:“好嘞,您稍等,马上就好。”

这时候的客人并不多,老板有意跟沈青云攀关系,主动找话道:“沈老爷,听说今天是放榜日,你怎么不去瞧瞧?”

“我爹一早去了,我现在去肯定挤不通,还不如在家里等消息。”

老板赞赏道:“像您这么淡定的人太少了,我认识好几个读书人,我大门刚打开,就看到他们等榜去了。”

面馆一般天还没亮就要开门。

“说的比唱的好听,应该是没考上,挽尊来了,什么挤不通,找个借口也不像样点。”一声嗤笑传来。

沈青云看过去,认出说话的人。

他是一个中年男人,名叫张璧,是个秀才,年少时意气风发,十五岁考中秀才,原以为会扶摇而上,谁知道考了这么多年,还是个秀才。

沈青云皱眉,问道:“兄台,我可有哪里得罪你?”

“哼”张璧重重哼了一声,扭过头,一副懒得搭理他的模样。

沈小山气愤不已,站起来指着张璧道:“你这人好奇怪,我们又没跟你说话,你话里带刺,瞧不起谁呢,知道我家少爷是谁吗,他可是……”

“小山,不必多言。”沈青云出声打断他。

沈小山还是不甘心,“少爷,他摆明了找茬,难道就这么算了?”

“那还能怎么样,人家年纪大了,迟迟考不中举人,读书的一切花销还要靠娘子绣帕子卖,就连普通人家的男人,也没有让女人养的道理,他啊,枉为读书人,何必与之斤斤计较,自降身份,毕竟我可是举、人、老、爷!”

沈小山满腔怒意瞬间消散,故意朝着张璧那桌大声道:“对,少爷您可是举人老爷,咱们不跟穷酸秀才计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