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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的村民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眼里有着对别人的猜忌,也有着对自家的怀疑。

偷摸的眼神又在告诉众人,只要你家敢,我家就敢。

“看看人家余怀蓝和余怀艺,谁不说一声好。”

“就是哦,都是有本事的人,还不用那么辛苦。”

“我家三儿也是个厉害的,只要给他机会,他就能一飞冲天。”

“哎哟,居然能会说四个字的话。”

“那是,我家现在跟着做事,得空闲时还能跟着赵先生他们念念书,多好。”

“听说西林军很厉害的。”

“怎滴,西林军长了三头六臂不是人了不成?”

“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你害怕?我们是人,他们不是人?怕什么?”

“村里后生崽们干架的事谁不知道。”

“说什么村里后生崽干架,就说村与村干架的事,你少见了。”

“我都和我儿子说了,别想着对面人是西林军,你就想着是堵了咱们春季灌稻田水的那帮混蛋就成,保管你血液上头,冲上去就能干死两个。”

“对对对,是这个理,敢堵我们稻田水,打不死他”

“谁说我们庄稼汉子不会打架,这不就是打架,比他们战场上打的还凶。”

“斧头镰刀锄头砍柴刀,保管一刀一个准,怕个鸟啊。”

“对,我就是这样想的,敢堵我的水,来一个杀一个,来两个杀一双,不亏。”

村民们找到了方法,个个都热血沸腾,恨不得现在就把西林军给抹了。

都不用项信槿安排的人出声,村民们就自己找到了说服自己的方法。

“我儿子报名参战,光宗耀祖。”

“是这个理,若是杀了对方将军,族谱另开,就从他开始。”

“这话有点大,可我喜欢,我也想要。”

说到光宗耀祖,先前还有点偷摸着别人想法的村民们,顿时个个都来了劲。

你推我一下,我抢你一下。

“别挤,我报名。”

“谁踩我?排队。”

“排队啊。”

余远航他们这才假装看到混乱的人群,开始维持秩序。

很好,都上钩了。

吃好喝好睡好的后生崽,不报台参战,是打算梦里尿床喊娘吗?

混蛋。

秩序维持好,排好队的村民们。

两人之间几乎是前胸贴着后背,没有一点空隙。

就是生怕会有脸皮厚的人过来插队,那可不太雅观。

到时闹起来,也不好说。

项瓷看着排队的大长龙,啧啧称舌:“六哥,他们可真有想法。”

很想说一声,六哥你可真有办法。

又怕被外人听了去,到时抹黑六哥的名声。

还是在家好啊,想说什么就说什么。

项信槿扯了扯嘴角,算是回应小七对自己的夸奖。

在外人面前,项小六是真不喜欢露出自己的情绪。

不是怕别人看出什么来,主要是懒得和他们客套。

一点也不想应付他们。

项瓷看了看,正想走人,却看到杜仰止往这里来。

她眼睛一亮,朝杜仰止挥手:“六爷哥,这里。”

项信槿:“……”

别人喊这个名,他是真没什么感觉。

现在听小七喊,他才觉得这名字真是够羞耻。

他面色不自然的微红,目光朝旁边看了看。

待到杜仰止走到他面前,他才抬头:“师哥。”

杜仰止微笑点头:“不愧是师弟,出乎我意料。”

项信槿嘴角上扬:“多谢师哥谬赞。”

师哥夸他了!

师哥这是看重他?

师哥真是太好了!

项瓷看着六哥越扬越高的嘴角,一脸不可思议。

她早就知道六哥对杜仰止这个师哥,那是相当的敬佩。

却是没有想到,居然敬佩成这样。

也是少见。

就六哥那性子,也没见他把几个人放在眼里,杜师哥绝对是第二个。

第一个是六哥的老师。

项瓷啧啧两句,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

睁着一双好奇又愚蠢的眼睛,竖着耳朵听两人说她听不懂的暗语。

哎,这就是人与人的差距。

好好的话,怎么就绕着弯来说呢。

哪像她,刚才想夸奖六哥两句做的不错。

又怕被别人听到是六哥设计的,连实话都不敢说。

若是自己会拐弯抹角说夸奖六哥的话,那么聪明的六哥,一定能听懂。

可惜了。

项瓷悄悄退出,去寻找能和自己说上话的志同道合者。

开开就能和自己说到一块去。

项瓷瞬间又信心满满,双眼在人群中寻找维持秩序的开开。

开开没找到,倒是看到了楚玄。

楚玄站在大树上,抱着树干,咧着嘴笑成傻子冲项瓷挥手:“小七,这里这里。”

大家的目光都朝楚玄望去,又齐齐去找项小七。

被注目的项小七,掩而来到他这棵大树旁,压低声音:“喊那么大声做什么,干嘛呢?”

楚玄激动的拍拍这棵他抱着的大树:“快上来,这里视线好。我刚才都没找到你五姐,你知道她在哪吗?”

项瓷:“……”

早知道你找我是为了找我五姐,我来都不会来。

项瓷摇头,丢下三个字:“不知道。”

楚玄见项瓷要走,撒手就往树下滑。

滑到树下,捂着胸口跌坐在地:“哎哟。”

项瓷眉眼一跳:“怎么了?”

不但看在他给了自己几滴血的份上,也看在他是六爷哥的兄弟份上。

更看在寒姐的面子上,关心问一句,总没错。

楚玄抓着衣服前领,抖了抖,龇牙咧嘴:“被树刮了胸口,好疼,你给我看看有没有破皮?”

项瓷看着楚玄扯开衣服,朝自己走来,瞳孔瞪成铜铃。

哎,不是,你个大傻个,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里有很多人,被看到了,这误会都说不清。

项瓷反应迅速,一巴掌拍过去,把楚玄要扯开的衣服给按住。

楚玄痛的张嘴:“啊……”

这声音居然还带着转音,销魂的很。

项瓷没耳听,单手解下腰间竹筒水递给他:“快喝。”

痛到皱眉的楚玄,看到竹筒瞬间笑了:“咦,我怎么没想到,有了甘露水,别说破皮,就算是开膛破肚也可以恢复如初。”

项瓷:不,没有那功效,你别乱说。

楚玄接过竹筒喝了两口,胸前刮蹭的疼痛,瞬间没了。

他欢喜的又去扯衣服:“我看看……”

项瓷又一巴掌拍过去,又迅速拿开手,嫌弃的在自己身上擦了擦:“光天化日之下别耍流氓。”

楚玄不解的看着她:“我是男子,不是女子,我可以。”

项瓷:“……”

有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你个憨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