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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瓷惊的叫喊出声,猛然坐起来,大口大口喘气。

“小七!”夜开的声音在在她头顶上方传来,声音焦急,“做噩梦了,不怕不怕,我们都在呢。”

项信柏他们也都被项瓷这一声惊醒,齐齐起身安抚她。

“做噩梦了是吗,没事,我们都在呢。”

“没事没事。”

项家几人知晓小七的噩梦代表着什么,可其他人不知道,所以只能这样安慰。

不知情的余远航他们,心中担忧,也只捡好听的话来说:“噩梦而已,不是真的,没事没事。”

“对,我刚才梦到我踩进雪坑里了,吓的我也差点喊出声。”

“那就是梦,不是真的,别怕。”

“对对对。”

大家都安慰小七,让她不要害怕。

夜明珠光亮照在项瓷惊恐的脸上,项婉项龄都往她身边靠,陪着她安抚她。

一个噩梦而已,在其他人眼里不算什么,又都蜷缩着继续睡。

余远航缩回去,竖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好在她们有需要时,第一时间出来帮忙。

项信槿看了看冰沙漏,给三个柴火堆各添了一根木柴,又躺了回去。

夜开和项信柏对视一眼,也都躺下。

现在这个时候,噩梦确实不好当着众人的面说,明早再商量商量。

项瓷抓着单薄的棉衣,回想梦里的情景,每一幕她都记得清楚。

她不是害怕噩梦,她是被脚下一空的那种踏空的感觉给惊了,才会那种反应。

梦里那一脚踩空,自高处摔下来的感觉太真实了。

真实到好像真的发生过。

她的梦和别人的梦不一样,所以刚才那个梦,是她曾经经历过的。

也就是说,大树地下室还有一个地下室!

白祖祖留给她的宝贝就在那个地下室里?

是什么宝贝?

白胧居然不告诉她,而是让她自己去看。

项瓷轻轻的吐出一口浊气,闭上眼睛再次进入梦乡。

她摸出了规律,梦醒后再睡,不会接上个梦境。

但没有关系,能得到一点消息,就一点消息,总好过于什么都不知道。

也真如以前般,梦到过八百年前的梦,下半夜的梦也是关于八百年前的。

这次不是冰天雪地,而是尸横遍野,一眼望过去,尸体堆尸体,鲜血流鲜血,没有一处干净的落能脚地。

项瓷不是踩在血海里,而是漂在血海里,小小的身子被血水拖着没下沉。

一身伤痕累累,披散着头发,脸上染着血迹的白胧,抖着双手把血海中的项瓷抱起来。

微微睁眼的项瓷,努力睁开双眼,看着满脸悲伤的白胧,微微启唇:“母后。”

她的声音很弱,弱到几乎听不见。

白胧含泪笑着把脸贴在她的额头上:“不怕,水儿,母后在呢。”

项瓷扯了一个笑容,想说她一点也不怕,可就这一个小动作,扯的她身体里好似有一只手,正扯着她的灵魂往下拽。

疼的项瓷脸色煞白,忍不住喊叫出声:“疼!”

这种感觉,就像……就像有几十只手,自四面八方伸来,扯着她的皮肉和灵魂,朝四面八方撕扯着要把她撕碎。

五马八尸想来就是这种感觉吧。

“水儿,坚持住。”

这是项瓷晕过去后听到的一句话。

她晕晕沉沉,能听到外界的声音,每每想要醒过来时,都会有几十只手抓着她的灵魂,把她往地狱里扯。

她一挣扎,皮肉又疼的她要窒息。

她只能躺着,疼着,什么也做不了。

意识一下清醒,一下迷糊,好似身体在船上,沉沉浮浮的四处飘摇。

“她想要用水儿献祭,阻拦我们最后的希望。”

“用别人献祭不可以吗?比如我?”

正好清醒的项瓷,听到熟悉的两道声音。

一道是白国师,一道是她的母后。

项瓷想醒来,可她全身都在抗拒着清醒。

先前安静的几十只手,又不知自哪里冲出来,抓着她的灵魂往地狱里扯。

有了经验的项瓷,赶紧平复心情,那几十只手又缓缓下沉,不见踪影。

一切又恢复平静。

项瓷不敢乱动,不敢乱想,只静静的躺着,耳边传来白国师和白胧的对话。

“她给水儿下的不只是身体,还有灵魂。”

“王琳,你够狠。”

项瓷听到王姓,就想到了那个一直想让她死的王夫人。

王夫人应该不会下术法,但白胧却说自己被下了术法。

那就只有一个可能,王夫人替白玉妖给自己下了术法。

原来王夫人背后的人是白玉妖,这样一想,就完全想通了。

白玉妖那么厉害,她为什么要让王夫人替自己下术法?

项瓷眼睛一转,就有了答案。

应该是白国师对皇宫做了术法,拦截白玉妖不准进。

白玉妖进不来,她又想要害自己,当然要找别人来。

然后就找到了王夫人。

白国师也是个强的,白玉妖一找到王夫人,他就知道了。

为了迷惑白玉妖,也有可能是不想让白玉妖换个打手,所以假装不知道王夫人是白玉妖的人,从而让她在皇宫里进出。

但又防着王夫人,免得白玉妖有所警觉后,换一个更厉害的人来。

项瓷觉得这个想法很正确,就是不知道为什么王夫人这次居然得手了。

不对,先前那个梦境,她是在尸横遍野的尸山里出现。

那就是很有可能她是被王夫人给骗出了皇宫,再被下了术法。

项瓷觉得自己这个想法很符合现在的所有一切的推理。

白胧的声音带着浓浓的悲伤:“不管付出什么代价,我都想让水儿活着。”

“她必须活着。”白国师看着沉睡的楚水小太子,“他是楚国的希望,是天下的未来,她想要杀水儿,为的就是天下大乱。”

白胧微怔后,眼神无比坚定:“咱们白家人以守护楚国为荣。父亲,你说怎么做我就怎么做,绝不后悔。”

这是身为白家人的责任,不管你是一国之母,还是种田小农女,需要你时,你就必须为国而战。

一时没人出声,一切都像幻境般,那么虚渺的不真实。

项瓷却无比坚定,刚才那两道声音是真实的,不是她的幻想。

果然,半炷香间后,项瓷听到白国师微微颤抖的声音响起:“有一则禁法能救她,但……”

项瓷听到这,急性子的她,恨不得跳起来冲他喊,别但了,快说吧,急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