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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把稀饭端到桌子上的崔氏,没听到后半段话,回头看到项瓷已经把一双手都放在了热水里。

崔氏不禁笑她:“我没骗你吧,就说这水烫不着你。我是你娘,又不是你仇人,还能端盆能把你手烫脱皮的水来不成?”

见项瓷不动又不说话,崔氏走到她面前,拿手在她面前晃了晃:“这是水温舒服的不想说话了?”

项瓷把双手自水里拿出来,慢慢抬头看向崔氏:“娘,你试一下这水的温度?”

崔氏不明所以,还是把手放进水里:“温度是有点烫,但你拧两下毛巾的时间,这水温就正好了。”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项瓷急了,“我是说这水温……它不烫。”

崔氏一脸疑惑,但还是重新把手伸进盆里,郑重点头:“不,水温很烫,你看我手,都红了。”

项瓷看着娘亲红了的手背,再看看自己依然冻的惨白的双手,内心慌乱不已:“不,不是这样的,我……”

崔氏看着有点慌乱的项瓷,她也慌了:“等等,等等,小七,你说什么,你可别吓我,咱有话好好说。”

慌乱的项瓷,目光落在锅里。

家里有两口锅,不做饭烧菜时,锅里装的是水。

此时虽然吃过了早饭,灶膛还是有余温的。

余温下的锅里装着水,这水可以洗碗,也可以用来洗衣服。

锅里的水冒着丝丝热气,项瓷看的清清楚楚。

项瓷猛的冲过去,把双手放进冒着热气的锅里。

这一幕吓的崔氏尖叫:“啊,你干什么?”

那水可是真能烫脱一层皮的。

崔氏尖叫着冲过去,一把抢过项瓷的双手自热水里拿出来,着急忙慌的去拿毛巾给她擦手:“你这丫头,那水有多烫,能那样放下去吗?”

“我刚才给你打水时,还放了一勺冷水下去。”

“那么烫的水,得把你手烫脱一层皮……”

突然,崔氏的话止住了头,她定定的看着项瓷的双手,好半天没回过神。

听到崔氏尖叫声的其他人,都涌进厨房,关心的问道:“怎么了怎么了?”

“出什么事了?”

“小七的手怎么了?”

项瓷与崔氏齐齐抬头,四目对视,崔氏这下是真慌了,声音都在哆嗦:“你的手怎么了?”

为什么没红,还像冰块般冷。

这时,崔氏才觉得项瓷穿的过于太厚了点。

虽然下雪变天了,温度也着实是比以往的要冷好多。

可穿上崭新的棉衣,那是一点也不冷。

不会像小七这样,穿上兽皮衣裹成熊这么夸张。

崔氏哆嗦着手,扯开项瓷身上兽皮衣的带子,看到里面的棉衣时,瞳孔瞪大。

满眼不可置信。

穿了棉衣还穿了兽皮衣,双手还这么冰冷!

小七的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余氏冲过来,扯开崔氏看着项瓷,眼神冷静镇定:“小七,有什么事好好和奶奶说。”

“别怕,咱们都在呢。”

项瓷撇着嘴出声:“奶奶,我冷!”

余氏瞬间红了眼,把汤婆子塞她手里:“冷咱就再多穿一点,多喝点热水,要不然咱们现在就回屋里上炕暖着,好不好?”

这是奶奶能想到保暖的最好方法。

项瓷看着红眼的奶奶,心疼的把嘴给撇回去:“我手还不怕烫。”

余氏瞳孔瞪大,张了张嘴。

这这这,这不在她的认知范围内,她不懂了啊。

项瓷把汤婆子塞到余氏手里,在众人的目光下,走到灶前,把双手伸进热气腾腾的锅里。

家人们齐齐惊呼一声,眼睛落在锅里项瓷的双手上。

项瓷的双手在锅里搅拌十几下后拿出来,擦干双手再送到余氏面前:“奶奶,你再摸摸。”

惊吓到的余氏,摸着项瓷冰冷刺骨的手,唇张大:“这这……快,小四,去把你爷爷给喊回来。”

亲眼目睹这一切的项婉,转身就去喊人,跑的飞快。

余氏眼神焦急的看向三丫:“你去把小六他们喊回来。”

家里最聪明的是小六,这事说给他听听,也许他会有办法。

余氏心里也是害怕的不得了,可看着害怕的崔氏,她只有强忍着害怕,假装镇定。

不然小七和崔氏她们将会更害怕,她得挺起来。

小七的手很冷,还不怕热。

这真是闻所未闻,骇世的很。

可怎么办是好。

余氏端来一杯热水,递给项瓷:“先喝点热的,咱暖暖先。”

项瓷想说她是骨子里冷,但看到奶奶关切的目光,她接过杯子,抿了一口还冒着热气的水。

果然,水入喉也是冷的。

项瓷没出声,却还是把这一杯水喝了。

冒着热气的水,喝进肚子里,全身该冷的地方还是冷,没有一丝冒热气。

崔氏见闺女一脸冷漠的样子,心抽抽的疼:“没暖和一点吗?”

“没。”项瓷实话实说,“冰的。”

崔氏急的眼里含了泪,双手紧紧的捏着衣角,却说不出一句有用的话来。

项瓷被余氏她们簇拥着回房坐到炕上。

房间里很暖和,根本不需要穿棉衣。

余氏又摸了摸炕,也是暖和的。

房里的温度对于崔氏她们来说很暖,纷纷脱掉棉衣。

只有盘在炕上的项瓷,还穿的像只熊一般,整个人还缩成一团。

看着就很可怜。

项老爷子很快回来,直奔这间房:“小七怎么了?”

余氏大概的把项瓷刚才的事说给他听,越说越心疼,眼睛里泪光闪闪:“你看她现在,她还说冷。”

项老爷子坐到项瓷身边,摸了摸她的手。

冰凉刺骨。

项老爷子的心咚的往下沉,这比他刚才在路上想的还要严重点。

房间里的暖和,加上炕上的暖,以及小七身上的兽皮衣的温度,居然都没能捂暖小七冰凉的手。

这很不正常。

项信瑾也回来了,身后还跟着项信柏和夜开。

夜开眸光幽深的,不知藏了多少伤楚。

项信柏还没进门,就听到他急的叨叨声:“小七怎么了?怎么了?具体事情是怎么样?”

崔氏就把刚才的事说给他们听。

夜开想坐到小七身边安慰他,此时却没有他的位置,只能站在离项瓷最近的地方,焦急又心疼的看着她。

项信柏把崔氏挤走,对着缩成熊的项瓷一脸关心:“你说说你怎么冷的?或者是你觉得怪异的地方大概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