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树子娘和树子媳妇被村里妇人们押到家时,树子在院里砍柴。

说是砍柴,不如说是对着一根木头发呆。

项信龙和项信金躲在房间里,偷看外面,害怕的不敢出来。

哭哭啼啼的声音惊醒发呆的树子,他深吸一口气,收敛心神,这才抬头朝篱笆院望去,一副这是怎么了的表情。

带头的项老柱着拐杖走进破烂又荒凉的院子,看着没有一根柴火的地面,目光落在树子身上:“你们全家合力打死项瑶,现在族里决定把你们全家划出族谱逐出村,收拾东西带着你的家人赶快离开村子。”

轰!

这话真如晴天霹雳般,把树子劈的里外焦黄,脸煞的就白了,嘴唇颤抖:“祖祖,你这话什么意思?”

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怎么会变成这样?

那两个女人怎么回事?

连这点小事都搞不定吗?

就知道吃吃吃,知不知道他做事挣钱赚粮食很辛苦的,就不能体谅一下他。

“一刻钟,自己走,不然就让人拖你们出村。”项老厌恶不把闺女当人,还把娘和媳妇推在前面挡着的混蛋。

树子看上去一副老实巴交,实则坏心眼子多的很。

别人都是光明正大,只有他暗地里伸脚跘别人,从小就这样。

树子看着满院子的村民,最后目光落在项里正身上,他动了动嘴,什么话也没说,回了屋。

项老爷子嘴微抿,眼神微暗,本来还想着怎么着对方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好歹人命一条,放过他也没事。

却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起了歹意。

那就只能杀了,不然会给项家村带想象不到的灾难。

“进来收拾东西。”进屋的树子又退出来,冲院里的娘和媳妇喊,“先听祖祖和里正的话,别咱们出去后连口吃的也没有。”

项老微挑眉,这小子是个狠的,都到这个时候了,还不忘挑拨他老娘和媳妇。

还给了他老娘和媳妇一种还能再回来的错觉。

这小子怕是留不得啊,不然,这小子跑到镇上喊一声项家村有粮食,他们整个项家村就完了。

毕竟,项家村的项小七身上有秘密,他们这些项家人都是知道的。

留不得啊留不得。

项老朝项老爷子望去,正好看到后者朝自己望来。

两人相互合作了几十年,这点眼神默契还是有的,均给了对方眼示。

那就杀了吧。

树子娘和树子媳妇哭哭啼啼,动作却很快,把家里的东西都搬到板车上。

龙宝金宝磨磨蹭蹭出了房间,低着头不敢看众人,躲藏在树子身后,比过街老鼠还胆小。

树子什么话也没说,把家里的农具都拿下来放到板车上,又让两个儿子把家里能背的能抱的都拿着。

给他们一刻钟收拾是不够的,都是村里同族人,没必要真做的那么难看,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给全村人看。

于是,树子一家用了半个时辰,把家里吃的用的能带的全都带走了。

也是他们带不动,不然高低得把房子柴火都给带走,连地面都得给它踩走。

半村的人盯着他们满满载载拉着板车,带着大包小包哭哭涕涕,钻出城墙的小狗洞,再一一把物品递出去,又忙活了半个时辰。

他们做这些事时,全程都有村民们看着。

有些村民觉得族老们做的很对,有些村民则觉得族老们太狠了。

怎么说都是同一个族的亲戚,怎么就那么狠心的在这种时候把对方给赶出去,又不是犯了什么大事。

项信介正好听到这话,冷笑一声:“连亲生女儿打死都不算大事,那什么才算是大事,把你杀了?”

这话呛的对方红了脸:“介子,你怎么说话的,这么难听,我又没得罪你。”

“所以你若是得罪我了我就可以说你坏话,项仁树杀了你才该死,杀其他人都不该死是这个意思吗?”介子冷着脸一口气说完。

那人怒气更大:“都说了别扯我你还扯,你是不是被三柏那个疯子切了一根手指头连脑子都给切没了,怎么帮着他们说话,你不想想你手指头是怎么没的?”

介子扬起巴掌看了一眼,再递到那人面前,笑的不怀好意:“看,小尾指没了,三柏切的,当时好疼,真的好疼好疼。”

那人看断了一节指圆秃秃的小尾指,心里也是发怵的,忙后仰不正面去看这手指头:“你给我看干什么,你心里有恨,你找三柏报仇去……”

察觉自己说错了话,那人迅速闭嘴。

介子恍然大悟的笑了:“原来你不喜欢三柏想打他?那你去打啊,挑拨我打三柏,你脑子是不是进水了,你又没我聪明,还敢挑拨我?”

那人恼羞成怒:“项礼介,他砍了你手指头,你有病吧还帮他说话。”

“你这话说的,他若是不砍我手指头,我现在命都没了。”介子冷蔑的打量对方,“早就看你不顺眼,原来还真是当面一套背面一套。”

那人心一慌,随后又笑了:“你以为你去和三柏说实话他会相信你?”

“你都没我聪明,怎么比得过三柏?”介子一副不怕事大的笑道,“你猜他知不知道你心这么黑?”

那人这下是真慌了,强装冷静:“介子,你是个聪明人,虽然你输了很多钱,可你也赢过很多钱……”

“打住。”介子止住他话头,“少捧我。我现在算是终于明白什么叫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介子一脸得意的瞥向那人:“我现在天天跟小六在一起,你猜我学到了几分他的聪明?”

那人眼里满满的都是嫉妒,语气却温和:“介子……”

“你看我几分像从前?”介子冲他一笑,突然转身走人,“黑心玩意,我可是有爹娘有媳妇的人,和你玩个屁。”

那人看着介子的背影,咬牙切齿:“废物。”

他朝介子反方向走,走着走着看到前方的项信柏,脸上愤怒全部消散,迅速换上一张谄媚的笑脸:“三柏哥啊,你怎么来了?”

项信柏看着他:“笑的这么谄媚,这是做了什么亏心事?”

那人笑容一僵:“怎么能呢。”

项信柏似笑非笑打量他:“还有怒气……滚!”

那人的笑完全僵在脸上,眼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两下,像一个即将要做坏事的反派。

项信柏一脚踹了过去,对方摔倒在地,胸口上踩着一只脚。

那人惊恐的脸色都白了,声音颤抖:“三柏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