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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氏动作温柔的摸大宝的脑袋,暗叹一声,面容严肃:“大宝,记住,母在儿不庆生。”

大宝茫然后郑重点头:“奶奶,我记住了,我以后再也不说过生辰了。”

崔氏欣慰的笑笑:“大宝真乖。”

大宝立即跑到石氏身边,仰头看向自家娘亲,声音放的很轻很轻:“娘,奶奶说的是什么意思?”

他没懂,但他会听话照做。

石氏看着乖巧懂事的儿子,真是心生安慰:“就是奶奶说的那个意思。”

“哦。”以为得到答案的大宝,郑重点头,表示明白。

大宝不懂这意思,项瓷却是懂的。

她紧紧的扭着手指头,内心慌乱又自责。

原来是这个意思。

现代人先前是十岁一生日,后来就变成了年年生日。

更是有人把生日这天用来当做对伴侣对自己的宠爱考验,若是没记住,则大吵大闹的说对方不爱自己。

却不想想,你的生日,就是你母亲的受难日。

对方记不着你的生日就是不爱你,那你生日时可想起你母亲生你时的痛苦。

母在儿不庆生,说的多好啊。

开开能庆生辰,是因为他的父母都过世了。

她和大宝的父母都在世,所以她们都不过生辰。

项瓷愧疚自责的上前抱住崔氏一条手臂靠着,暖暖的,是母亲的温暖。

崔氏见小女儿这娇弱样,拍拍她的手臂,微往她的方向,让她靠的更舒服。

摸摸小女儿的脑袋,让她不必心疼自己。

知晓这个点的项瓷,吃早餐剥鸡蛋时,眼睛在项仁州身上转了好多圈。

如果母在儿不庆生,那父在儿则是不能干什么呢?

她上学时学的都是书本上的理论知识,这种生活上的常识,是真的没有人教过她。

课外书,除了看那些没有营养的小说之外,正儿八经的传承书,她是真没看过几本,也就无从知道一些常识。

电视电脑平板手机什么的,那更是别想,电子产品害眼睛害脊椎害身体害整个人生,她父母怎么可能让她碰。

她都是偷偷的攒了钱之后,偷偷的买了个手机,静音后藏在她的内衣里。

这样她老妈突袭她房间,以及她口袋,翻找她书包时,她才能躲过检查。

当然,她没有电话卡,怕出意外,她只连歪发,看看小说,刷两个视频。

为了这个,天天和自家父母斗智斗勇,可乐的不得了,一点抑郁都没有。

吃完早饭后,大家要等着天黑,然后各自工作去。

趁着这段时间,夜开走到项瓷身边,未语先笑:“伸手。”

项瓷疑惑的把手伸到夜开面前:“什么?”

“鸡蛋!”夜开把藏在手里的鸡蛋,递到项瓷手里,“我的祝福送给你。”

项瓷刚才吃了一颗鸡蛋,夜开因为生辰,除了糖水鸡蛋和长寿面,这颗鸡蛋是每天都有的,崔氏并没有剥夺掉,依然给他。

项瓷看着他手里的鸡蛋,严词拒绝:“开开,今天是你的生辰,我不可以吃你的鸡蛋。”

“可以。”夜开把鸡蛋捧到她面前,笑意温柔,“我娘她早就知道你,若是她知道我吃了四个糖水鸡蛋,还不分一个鸡蛋给你,她一定不开心。”

“这颗鸡蛋我握了很久,里面全是我对你的祝福。”

“你真不要我的祝福吗?”

这最后一句话,项瓷可不敢拒绝,连连说道:“要的要的。”

开开的祝福怎么可能不要。

夜开把鸡蛋塞到项瓷手里:“给你我的祝福。”

项瓷握着这颗还有温度的鸡蛋,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他。

她把鸡蛋在手里滚了滚,对压的按了按,把鸡蛋壳给按开裂缝,正要剥鸡蛋壳,一只手伸来,拿走了鸡蛋。

项瓷保持着要剥鸡蛋壳的手势,目光落在剥鸡蛋壳的夜开身上。

夜开身高腿长,魅力介于男人和少年之间。

虽然经常干农活,但他的手指真的很修长,让人看一眼又想看一眼。

他的鼻子很挺,他的睫毛很长,微微垂下时,真像把小扇子一样。

以前她在小说中,看到形容男主睫毛像小扇子时,她曾经呸过一声。

现在,她只想和那位作者说,作者,你在现实生活中,是不是见过有着小扇子睫毛的男人?

真羡慕啊。

但,她现在也见到了。

项瓷往夜开身边靠靠,低声道:“开开,我有一件事想问你,你不能笑话我。”

被打了预防针的夜开,反而有点心慌:“你说。”

绝对不会是和自己有关,对不对?

项瓷扭扭手指头,很不好意思的微垂眸:“母在不庆生,那父在儿不该干什么?”

夜开手微顿,把剥的光滑的鸡蛋递给项瓷:“母在不庆生,父在不留须。因为不管你多大,父亲都把你当成孩子,孩子不留胡须。”

项瓷恍然大悟的咬了一口鸡蛋白:“原来是这样。”

夜开看着她这样子,觉得她可爱极了,很想摸摸她毛茸茸的脑袋:“以后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我,我告诉你,别不好意思。”

项瓷怔了怔,盯着夜开看:“我在你眼里很笨?”

“不是。”夜开终是伸手摸向她毛茸茸的脑袋,“你以前都不在意这些事,所以不记得。但如果你想学,我定可以当你的老师。”

项瓷记不起来以前的自己有没有对这些事情在不在意,但她还是心虚的点头:“好啊,夜老师。”

夜开嘴角的笑意怎么都掩不住:“我很高兴。”

天黑后,众人就要着手各归各位。

项瓷伸展双手,摇摆着跳下台阶,落地时,眼前闪过一幅画面。

画面中,一只手自洞口里伸出来,推开洞口的木板,露出二丫满是伤痕的脸。

二丫自洞口里钻出来,一瘸一拐的走着,捡起一根树枝当拐杖,又捡了两块薄又衬手的石片。

她瘸着脚往洞口旁边的树林走去,坐在地上,边流着泪,边用石片在地上不停的凿。

握着石片的手都出了血,她也毫不在意,只是不停的凿,把地上凿出一个不大的坑来。

血自她手上滴落进坑里的泥土上,瞬间混为一体,不见分毫。

“高二丫。”

一道厉喝响起,二丫迅速抹掉眼泪,再回头望向来人,眼神瞬间冰冷中藏着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