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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瓷看到夜开出来,心一慌,脚下一滑,朝地上摔去。

下一刻,自己就被拽起来了:“认真点。”

是三哥。

项信柏满脸无奈中又带着宠溺:“别想太多,没人逼你。”

项瓷鼻一酸,低低应声:“嗯。”

她眼角余光看到夜开朝最后面走去,以前他都是站自己身边的。

这样也挺好。

为了避免尴尬,吃过早饭后,项瓷就一个人跑了,连项婉和项龄都没带。

夜开下意识想追,却在下一息间停下脚步,朝项信柏望去。

什么都不用说,项信柏就明白,拍拍夜开的肩膀,朝项瓷离开的方向追去。

夜开怔怔的站在原地愣了好久才转身,对项信松说道:“大哥,我去山里打猎,今天可能不会回来吃饭了。”

既然小七不想看到他,那他就不出现在她面前吧。

这里是她的家,该走的人是自己,不是她。

院子里的人都看着他,夜开实在是笑不出来,只好假装看不到众人的关心。

提着弓箭和大砍刀,带上早上做好的松软大馒头,以及一水囊甘露水,背着竹篓朝大山快步而去。

项信松看着远走的夜开,觉得他的背影孤独又悲伤,心酸酸的。

这孩子已经融入了这个家里,现在变成这样,看着真难受。

可小七的幸福也重要。

项信松把眼底酸涩眨去,才看向崔氏:“娘,开心说今天可能会不回家吃饭。”

红着眼的崔氏,把手里虎头鞋朝他扔去,哽咽道:“我听到了。”

项信松都不敢躲,任由虎头鞋砸到自己身上再接住,小心翼翼送还给崔氏。

崔氏抹了一下眼睛,低头做虎头鞋:“你大姨嫁入夜家时才十三岁。”

项信松不敢出声,虽然这个故事他听过,但此时他可不敢出声打断。

崔氏声音微微颤抖:“那年大旱,田里没粮食,我家人口多,粮食少。”

“你二舅舅饿死的那一天,你外婆抱着你二舅舅的尸体,哭的都要死过去。”

严氏握住她冰凉的手:“大嫂。”

这个故事她听过,大嫂那次说的时候,是夜开被抱回来的那年。

崔氏声音带着哭腔:“你大姨插草自卖身,可别人听到说要一斗粮食,都拒绝了。”

“夜公子从医馆里出来,你大姨抱着夜公子的腿哭喊着让他买自己……”

崔大姑娘十三岁那年,大旱,家里已经没有粮食,到吃树皮草树的地步。

她的二弟弟就是这样饿死的。

崔大姑娘看着连哭声都没力气的弟弟妹妹们,她心疼的啃吃树根后,一个人走去镇上。

她插草自卖,只需要一斗粮食就可以。

一斗粮食那是比十条人命还重要的粮食,不会有人买一个面黄肌瘦的丫头。

更何况这个时候,大把的人插草自卖,多的是漂亮姑娘,根本不会有人买瘦弱的丑丫头。

夜公子自医馆里一出来,崔大姑娘就跪在他面前,请他买下自己,她什么都会做。

夜公子没有买崔大姑娘,却偷偷的给了她两升大米。

崔大姑娘把大米绑在小腿上,用宽松的裤子遮挡,把大米带回了家。

崔大姑娘和家人说,她已经把自己给卖了,大米就是她的价钱,她要去那个人家里当奴婢。

崔家人都哭不出来了,又不能挽留,毕竟她留在这里,也只有饿死的份,不如跟了别人,只要她能活下来。

第二天崔大姑娘回到镇上,守在医馆门口,又遇到了夜公子。

夜公子把甩不掉的崔大姑娘带回家,他家里还有一个十岁的儿子。

崔大姑娘一直说要卖身给夜公子,可夜公子没同意。

其实这个时候的夜公子病的很重了,他最担心的是他的儿子。

夜公子有点财产,他若是死了,他儿子没到十二岁不能独立门户,是会被人欺负的。

这个时候他急需要一个填房来接手他的财产,养育他的儿子。

崔大姑娘听了他的话后,果断嫁给他当了填房。

成亲两个月后,夜公子病死了,留下十三岁的崔大姑娘带着十岁的继子。

崔大姑娘带着继子在镇上生活了两年,几乎不出门的她,还差点被人认为这家人死绝了。

孤儿寡母的被人欺负,崔大姑娘带着继子嫁给她外婆村里一个因为受伤而不举的孤儿猎户。

两个半大的孩子,搭伙过日子,养着小不了几岁的继子夜小公子。

崔大姑娘答应夜公子会把他儿子养大成人,让他成为一个有用的人,就会做到,用来报答夜公子给的两升粮食的恩情。

崔大姑娘用夜公子留下来的钱,让夜小公子上私塾读书。

夜小公子很懂事,考童生,成为秀才,一表人才,文质彬彬,是这几大山中的最好看的后生崽。

在夜小公子弱冠之年,他成了举人,然后成亲,生下小小公子夜开。

一切是那么的美满幸福,但不幸也随之而来。

小夜开五岁那年,村里来了一批强盗,血洗了山脚下的猎户家,并抢劫一空。

小夜开被他娘亲藏在水缸里躲过一劫,但他亲眼目睹了家人的死亡。

这个时候的崔大姑娘,已经成为了崔奶奶。

崔奶奶在强盗们走后,苏醒了过来。

带着满身血,抱着吓的呆滞不哭喊的小夜开,翻山越岭来到项家村找崔氏。

崔奶奶把小夜开递给崔氏,求崔氏把他养大成人。

崔氏接过傻愣愣,可可爱爱的小夜开,承诺至今。

这件事太压抑,太血腥,崔氏是不太想说的。

可现在她又说了。

崔氏抹了一把眼泪,抖着唇哭泣:“他全家只有他一个人了,连我们都不要他了,他能去哪里?”

“就他一个人?”

“连躲的地方都没有,只能往山上躲。”

崔氏还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把虎头鞋放进针线笸箩里,快步朝自己房间方向走。

项仁州赶紧追进房,笨手笨脚的不知怎么安慰她:“你这样,小七和开心都不会好受的。”

“所以我没当他们的面说啊。”崔氏冲项仁州发脾气,“你跑来干什么,看我笑话,你给我出去。”

项仁州不敢出声,任由崔氏推搡着出了房门。

站在堂屋门口,看着艳阳天,心却拔凉拔凉的:“这都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