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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瓷刚才跑的整个喉咙像火烧,此时再跑,比先前跑的还难受。

她看到了项婉,她正从地上爬起来,灰头土脸的一个人。

想来刚才她跑的时候,项婉跑的比她慢,地震来了后,她就趴在了这里。

没事就好。

“哎呀,儿子,儿子还在私塾。”

项瓷听到有人喊了这么一声,随后就听到哭泣声,还有说要去私塾找人的话。

私塾里的孩子,都是项家村的儿郎们,若是他们没跑出来,那二十几个孩子……

光是想想,项瓷就眼酸的要掉泪,那可是孩子们啊。

许是那些做爹娘们的也想到了这点,哭声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跑着跑的人也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大家都朝私塾方向跑。

项瓷跑的如个抽风箱一般,她只能听到自己呼哧呼哧的声音,跑的肺都要炸了。

好在,私塾到了。

然而,私塾门口一个孩子也没有,而私塾房屋却倒塌了一半。

这一幕看的奔来的村民们,个个双眸赤红,哭喊着爬上倒塌的房屋,开始用双手去挖石头。

他们要救出孩子们!

项瓷看到爷爷在挖石头,看到爹娘在挖石头,看到许多人都在挖石头,她突然间什么都听不到了,耳朵里全是嗡嗡的轰鸣声。

明明她是有预知的人,为什么她没预知到她的弟弟会死在地震中?

明明她刚才就站在私塾门口,为什么她没有第一时间冲进去让夫子解散孩子们?

哪怕被夫子打骂,也好过于现在二十几个孩子全部都没了的强。

项瓷好似一个木头般,静静的站立着,感觉风儿都和她一样,因为愧疚自责而不敢动弹。

此时,项瓷眼前出现一个个小孩,他们身上虽然脏乱,但他们却是完好的。

她还看到了小枫,他拉着小彬朝这里跑来,嘴一开一合的好像在喊着什么。

“娘!”

“我们在这里。”

“爷爷,爹,娘!”

项瓷的耳朵终于恢复了正常,她听到小枫喊爹娘,她看到小彬奔到了项仁永身边。

她看到许多孩子都朝自己的爹娘奔去,她听到悲伤的哭泣声变成了喜悦的哭泣声。

她看到所有人都喜极而泣,又看到所有人都笑口常开。

她看到满身灰尘的夫子出来了,她听到夫子说道:“我听到有人喊地龙翻身,就赶紧把他们领往后门,当时前门正好锁了。”

前门锁了只能跑后门,这是正确的选择,时间太紧,有那开锁的时间不如跑后门逃生来的快。

是对的,只要孩子们没事,都是对的。

这样想的项瓷,感觉天旋地转,不但有股想要吐的感觉,还头疼欲裂。

随后眼前一黑,项瓷听到有人惊恐大喊:“小七晕了!”

项瓷知道自己排行七,所以村里许多人都喊她小七。

她晕了。

那她现在就是在做梦?

项瓷低头看向手里握着的东西,这是一把磨的发亮的砍柴刀。

曾经有点重的砍柴刀,此时对于她来说,却轻松的很,握在手里也顺应。

她身边还有几个人,最熟悉的就是项龄,还有大哥,咦,那是三哥?

还有一个少年郎,项瓷努力睁眼去看那个有点陌生的少年。

少年郎感觉到项瓷在打量自己,回头冲她一笑。

项瓷看着这张陌生而又熟悉的脸,恍然大悟,原来这是开开啊,没想到几个月不见,他又长高了,怪不得刚才看他背影没认出他来。

虽然是个梦,但好在都是自家人,那也就没什么好害怕的。

项瓷紧了紧手中砍柴刀,借着晚霞打量着这个有点陌生的树林。

她正想问问他们这是在干什么时,树林里突然冲出来一头野猪,径直朝自己撞来。

野猪比家养的猪大了很多,外露的獠牙看着都让项瓷心慌。

然而下一秒,项瓷不退反上,手中砍柴刀对着野猪砍去,动作熟悉的好似练了几千遍一样。

野猪皮很厚,砍柴刀很锋利,两者相碰,倒还是碰出血来。

血腥味冲鼻,项瓷不爽的退后一步,夜开的大刀噗嗤刺进野猪肚子里。

项龄更是符合项瓷的认知,她直接冲过去,拽着野猪粗大的獠牙,一甩身跨到野猪身上,手中大刀狠狠的由上而下刺进野猪脖子里。

凶猛的悍女!

就这样一刀,野猪居然还没死,在那里疯狂蹦达着,想要把项龄给甩下来。

眼看着就要甩下来时,野猪突然怒嚎着朝项瓷撞来。

临死的一博,那绝对是要人命的。

野猪的獠牙刺进项瓷肚子,再顶着她撞到树上,把她钉在树上。

卧槽!

又死了!

项瓷只想骂街,每一个噩梦自己都死一次,还每一次的死法都不一样,千奇百怪的让她痛恨。

这是打副本,还是让野兽们拿她试手?

靠!

项瓷在梦里怒骂着幽幽醒来,便对上哭红了双眼的崔氏。

崔氏看到项瓷醒了,又红了眼:“醒了,有哪不舒服吗?”

项瓷暗自轻叹,是啊,在梦里死了就醒了。

咦,那下次自己做噩梦时,不死的话能不能醒来?

崔氏见项瓷怔愣的不说话,更是吓坏了:“小瓷啊,你可别吓娘啊,还认识我吧,我是娘啊。”

项瓷看着吓坏了的崔氏,赶紧回答:“认识认识,你是我娘,我叫项瓷,项家小七,我好着呢,没想吓你。”

崔氏闻言,这才扬起了笑脸:“没事就好,吓坏我了。”

看到女儿直挺挺的倒下去,这做娘的恨不得替她倒下去,砸在地上。

“小瓷醒了。”崔氏朝外喊。

很快,门外就响起杂乱匆忙的脚步声,一张张熟悉的脸就出现在房门口,你挤我我挤你的挤进不大的房间里。

项瓷此时觉得一家人就好似挤在一起的沙丁鱼,嘴角抽搐的扬起乖巧的笑容。

家人们一人一句,叽叽喳喳的响在她耳边,让她感觉脑袋要炸时,又觉得很温馨。

没有什么,比全家人在一起就是最好的。

待到他们全部说完,项瓷才问:“咱们家房子没倒?”

“没倒。”众人异口同声道。

项瓷点头,含蓄的问:“村里有人受伤吗?”

意思是村里有人死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