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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老爷子目光望向远方:“今天是立威第一步。丫头,你把梦里的一些细节好好想想,比如太阳烧起来时,有什么季节性的标志,这样我才能知道太阳烧起来什么时候到来。”

项瓷明白了:“好。”她确实得好好想想。

这些不再是噩梦,而是她的生存法宝。

她看向身姿挺拔,但其实已经老了的爷爷,鼻子有点酸酸,现在的爷爷比任何时候背负的都要多。

真是心疼他了,不但要考虑自己,还要考虑全村,身为里正的他,哪怕现在除去这位置,也是来不及的,大家已经习惯了他。

项老爷子突然长叹一声,目光朝大山望去:“大山是好样的。”

有植物有动物,能让他们饱腹,确实是好的。

项瓷随着爷爷的目光看向大山:“可是我看到狼都饿瘦了,是不是大山里也没有东西吃了?”

项老爷子的目光一下子沉了,背着手往家走:“明天去镇上多买点种子。”

项瓷点头,老百姓靠的就是种田养活。

虽然有极热,但不可能天永远都是极热,总会休息一下的吧,到时种子的用场就派上了。

希望极寒打败极热时,中间能空出几个月来平衡下,让他们小老百姓种出点粮食来。

项瓷朝刺眼的太阳望去,就是不知道极热什么时候来。

最好迷路不要来。

夜里,项瓷又做噩梦了。

但她在梦里告诉自己,这是梦,不要醒,看看身边的事物,别害怕,这是假的,不会真的死掉。

项瓷在她的梦里行走着,看清周边的事物,来确定现在是什么时候,以及要发生什么事。

她看到一棵柚子树,黄澄澄的柚子挂在枝头,正是成熟期。

她看到崔氏正和村里一个妇人站在柚子树下说话:“昨天天还是冷的,今天突然就热起来了,这老天爷啊也是有脾气的。”

妇人抹了一把汗:“就是说呢,昨天穿袄,今天穿一件薄的,这太阳刺眼的很,我都不敢看,看的眼睛疼。”

没说两句,两人分开,崔氏往家跑,回到家脸就晒红了。

项瓷没有惊恐的直接坐起来,而是先睁开眼睛,再缓缓坐起来,拿起桌上的水喝,去掉梦里焦燥的炙热。

她知道怎么说了。

鸡叫了,里面夹杂着几声犬吠,天要亮了。

项瓷洗漱好在院子里快走,项老爷子也起来了,看着在院里走路的项瓷,严肃的面容慢慢温柔。

“爷爷。”项瓷走到项老爷子面前,“昨晚我的梦里出现了黄色的柚子,那天应该是太阳第一天变热的时候。”

项老爷子眼神一亮:“确定柚子是黄色的而不是绿色的?”

项瓷郑重点头应声:“是。”

项老爷子一直紧绷的神经松了下来:“是柚子就好啊,现在是五月份,柚子成熟还需要至少五个多月,也就是说,咱们还有五个月时间做准备。”

项瓷恍然大悟,哦,原来爷爷高兴是因为他们还有几个月的时间做准备。

这若是没有几天时间,想要准备来不及,怕就只有死路一条。

项老爷子难得露笑脸:“丫头走路是想锻炼身体?”

项瓷没有害羞的点头:“在梦里被狼追着咬断了脖子,所以我就想练习跑步,哈哈哈,虽然练了也跑不过狼,但怎么着也能拖一点时间等你们来救我,对吧。”

“对。”项老爷子心酸酸的,小瓷是有想法有主意的,哪怕在梦里受过伤害,也没想过放弃,而是想办法让自己变的更强大。

好样的。

他的孙女可不是那种娇滴滴,哭着叫着拖累家人的小讨厌,而是小可爱。

因为去一次镇上很难,所以去镇上都会买很多东西回来,去的人也就有点多。

项老爷子和项瓷,还有项仁州和项仁和兄弟俩,再加一个项信松。

五人背着带有盖子的竹篓,接过崔氏准备好的烙饼,准备出发。

要走三个时辰的路呢,中间还要爬绳索,远着呢,定要吃的饱饱的。

“爷爷,我也去。”

正准备出院门的项老爷子,闻言回头,看到项龄,微皱眉:“要买什么?”

项龄把她的竹篓背上:“就去。”

项老爷子想了想便点头:“那就去吧。”

如此,一行六人出院门,朝镇上而去。

因为要爬绳索,为了方便,所以项瓷和项龄着装都是男装,看上去就是个俊俏的小儿郎。

走到村口,那里站了十几个人,都是要准备去镇上的。

因着他们这里是山路,有那些大型野兽会出来伤人,所以要去镇上,大家便约好一个时间,再集体行动。

每一个人手上都拿着棍子,打草惊蛇,也是为了有野兽冲出来时自保。

一行近二十人走在弯曲的山路上,走在前面的要警惕野兽,走在后面的也要警惕野兽把他们拖走。

所以走前面和后面的人都是要有经验,并且身强体壮,警醒的人。

项老爷子虽是里正,但毕竟是长辈,所以被小辈们护在中间。

项瓷和项龄就走在项老爷子身后,也不敢放松,小心翼翼的。

原身以前去过几次镇上,但项瓷没去过,这突然间走这么长的路段,身体可以,灵魂却受累。

项瓷真有点累了,又不能拖累大家,只能咬牙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整个人就好似灵魂升华了般,双腿好似有力量般,一点也不觉得累,反倒轻松的观赏起周边的野花。

她摘了一朵黄色小花,摘下一片花瓣吹飞,轻笑:“家花哪有野花香!可是野花谁都可以摘,家花却只有自己能摘啊。”

项龄凑过来:“你说什么?”

项瓷把手里没了花瓣的花杆递到她面前:“野花香吗?”

项龄白了她一眼:“你傻了。”

项瓷嘻嘻笑:“咱们家院子里种了许多花,我不要野花。”

手一松,花杆子掉落在地,被身后的人踩进土里。

项瓷扫了一眼被踩的花杆,摸摸鼻子,觉得自己很幼稚。

项龄在此时出声:“幼稚!”

嘿嘿。

走了差不多一个时辰后,项瓷感觉脚抬不起来时,眼前闪现一条身上有着银色花环的蛇,突然从天而降,落在队伍领头人的脖子上。

画面黑掉后,项瓷惊的浑身发冷,队伍领头人正是她的爹项仁州。

这银环蛇落在人脖子里还能有不咬的道理?

来不及思考太多,大惊失色的项瓷,冲前方大喊:“爹,有蛇,退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