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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没有接过话茬,反倒是一直看着她。

清楚太子作为未来执政者,必然有自己的顾虑和考量的地方。

裴皎然偏首看向它处,这也是臣子和君主的差别所在,臣子依据政令谏言,是臣子的职责。而君王则需纳谏,但也不需要完全听取臣子的意见,应该有君王自己的考量。

所以她也不觉得她今日之言,会得到太子的同意。

毕竟削兵一事,从各方面来说都是风险极大。在没有确切把握之前,太子是不会同意此事的。但是太子既然问了,她还是得回答。不然怎么报他提携之恩。

“孤还有事,裴侍郎回吧。削兵一事不可再提。至于削佛寺一事,孤还得考虑考虑。”

听得太子语气中逐客的意思,裴皎然躬身拜别。被周旻亲自送离了东宫。

从东宫出来,裴皎然扶着墙揉了揉坐的发麻的小腿。缓过劲后才往户部公房走。

几日后。事情终究如裴皎然所愿。魏帝还是下旨罢除了宫市,同时下令放了陆徵。至于和她不和的田中尉,则被张让坐实了雇凶杀她和假借君令以自肥的罪名。当做替罪羔羊一样丢了出来,被绞死在神策狱中。

魏帝也因此赐赏于裴皎然,作为安抚。但她身为户部侍郎,又判度支,自然也没有清闲的机会。

神策中纳一事牵连甚广,度支、太府和内侍省皆有所涉。以至于从借刀开始到现在,将近半个月才将赃物搬完。如今她要做的就是将全部赃资折算清楚后送入太府寺。

“真是稀奇。陛下居然下旨升了曹文忠的官不说,还把他跟刘中尉换了下。听说刘中尉还为此在神策公廨里发了好大脾气。”裴皎然搁下手里的账册,刚好听见庶仆在门口议论。

眼中浮过思量,裴皎然抿唇。看样子忙完这些事,她得去找李休璟问问情况。

整整花了五日,户部的一众官员才从长案中抬起头,各个都十分潦倒。要是在街上走一遭,指不定要被人认为是哪里来的乞丐。

瞥了眼身旁的僚佐们,裴皎然打发他们赶紧回去沐浴更衣。自己则带着几名看上去还是比较精神的书令史前往太府寺。

顶着太府寺官员避之不及的眼神,裴皎然指挥书令史将赃资交付给他们。待双方皆核算清楚后才离开。

回到居所,裴皎然迫不及待地烧水沐浴。

随意绾了发髻,便出门去等李休璟。她匿在一旁的食肆里,直到闭坊鼓响起也不见李休璟回来时,她眉梢蹙起。

刚闭上的坊门外,忽有马嘶声响起。坊卒嘟囔一声,一脸不情愿地过去开门。来人骑在高大骏马上,递了鱼符给坊卒。

那坊卒借着晦暗天色查看起鱼符来,当他看见鱼符上的字样,毕恭毕敬地将鱼符递了回去。

“将军辛苦。”坊卒弓腰道。

“神策军果真跋扈。居然能令坊卒违背朝廷的规制替你开门。”裴皎然剪手缓步从暗处走出,笑盈盈地看向来人。

坊卒闻言忙道:“娘子休得胡说。想必将军是因为公务繁忙才晚归的。”

“所以便能枉顾朝廷规制么?谁给你的权力。”裴皎然懒洋洋地看了看坊卒,“信不信我去你上司那边告你。”

“你这娘子好生蛮横。”说完坊卒斜眄眼马上的人。

马上的李休璟拽着缰绳,一脸闲暇。似乎是并不打算插手此事。

坊卒见状只得压低声音,“这位可是李将军可是李司空的长子,岂是你这种寒门小户可以比的。还不快些让开,别把人得罪了。”

“可我姓裴。”裴皎然莞尔道。

话音落下坊卒瞪大了眼睛。

“清嘉,你别逗他玩了。”李休璟翻身下马行至她眼前,满目温柔,“出什么事了?”

瞥了眼一脸好奇的坊卒,裴皎然挽过李休璟臂弯,拉着他往前走。

牵着马,李休璟任由裴皎然挽着她。二人步入食肆,挑了角落坐下。

“我听说刘中尉和曹文忠互相调职?”裴皎然皱眉问道。

“是。调令来得突然,刘中尉因此在公廨里闹了好大脾气。”递了茶给她,李休璟目露担忧,“怕是张让察觉到了什么,特意让曹文忠来监视我。”

低头饮了口茶,裴皎然略微沉吟。因着李休璟和刘中尉交好的缘故,右神策军诸多事务都是他一二说了算。可眼下魏帝突然将曹文忠调任为右军中尉,那便意味着他将受曹文忠节制,要做的事也不会那么顺利。

“曹文忠在神策两军中名声如何?”裴皎然蓦地发问。

“他那德行。除了左军少数人外,并没有多少人喜欢他。”李休璟想了想,又道:“此前右神策亦有大部分被我握于手中。曹文忠即使来了也无济于事。只要朝廷一日不派人任大将军,他只能以最高指挥权来节制我。但是眼下并无战事,他拿我没辙。”

知晓李休璟这段时间,都在费尽心思地掌控右神策。而且右神策军和左神策不同,都是真正上过战场,打过仗的军士。对于曹文忠这样的阉竖更多的是鄙夷,自然没有多少佩服。

“相比这个,我更担心张让是不是察觉到我打算借右神策去侵吞内库财力。如果是这样的话,之后你我想做什么,都会很麻烦。”裴皎然眉头紧锁。

调走刘中尉,换来个胆小怕事且贪婪无度的曹文忠。分明是想把右神策军,一并拉入泥潭里。

“这点我知道。但是只怕一时半会也除不去曹文忠。所以清嘉,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闻言裴皎然移目,“你说。”

“先让他吃成硕鼠,然后再夺其势。”李休璟挑唇,满目算计。

像曹文忠这样的人,内心满是贪欲。为了满足自己的贪婪,自然也会不择手段。那么何不如顺势而为,将其喂成硕鼠。

凝视着李休璟,裴皎然扬唇,“两晋末年王浚意图篡位,石勒闻讯欲灭他。但又因恐其势大,石勒担心一时难以取胜。遂遣使朝拜王浚,愿拥其为天子。王浚十分欢喜,又得石勒献叛臣首级,更是对其放下戒心。之后幽州水灾,至民不聊生。石勒亲自带兵攻打幽州,将王浚斩于刀下。此计好虽好,但是你怕养虎为患么?”

“人心不足蛇吞象。清嘉,你会放任他们活那么久?”

“自然不会。”裴皎然伸筷去夹碟里的红豆糕,“玄胤,你怎么突然爱吃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