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双方的讨价还价，向远峰笑得那叫一个幸灾乐祸。
王屿也知道他为什么热闹看得那么来劲。
说白了刚才那佛珠男第一口价的四十五万，就高的离谱。
王屿没诓他。
料子的确是好料子，表现也确实可圈可点。
但莫湾基的蒙头原石，变数大、赌性高。有开窗或者切口的莫湾基，如果呈现出来的玉肉部分讨喜，二十二公斤的体积，四十五万不在话下。
但这是一块实打实的蒙头。
别说擦窗，就连个断口都没有。而且石皮胶质感强，用尽一切方法都不能使光源穿透。
皮壳上现有的表现，放在莫湾基原石上，并不是板上钉钉下面的玉肉一定好。
所以这种原石的第一口价，一定要往低里报。
四十五万未必不值。但佛珠男第一口报出这个价格，与其说是在讲价，倒不如说是他的期望表现值。
在第一个回合就落了下风。
这看似憨厚的摊主，必然轻易不会将真实底价透出。
在这方面，向远峰绝对比王屿看得更精准。
毕竟是赌石世家，可能娘胎里的启蒙教育就是原石生意经。
王屿都看出来的问题，在向远峰那里就跟成年人看小孩过家家一样。
但这摊主也实在贪心，竟然一直咬死七位数不松口，显然是要把这几个古都来的客人当成肥羊宰。
当然也不排除他们了解到的市场行情就是这个价格区间。
如果让王屿开价，这料子的第一口价也就在二十万上下。
双方你来我往，看样子一时半会儿是别想谈出一个结果。
陈七跟杨九前后站起来。陈七说道：“咱们先去其他摊位上转一圈。等这边老板们忙完了，咱们再来如何？”
众人表示没问题，有问题的只有那摊主。
他既不想错失了肥羊，也不想放跑了大鱼。
“老板们，你们看你们的。我这摊位上这么多料子，你们看下来也得些时间呢。”他争取道。
向远峰坏笑着说道：“老板，你还是好好做你眼前这场生意。把我们留下来搞不好要出现你不愿意看到的局面。我们去溜一圈，后面咱们有缘再见。”
这话说的隐晦，但摊主肯定是听明白了。
讪讪地收回注意力，只能暂且专注于眼前佛珠男这只肥羊。
几人走出去一节，陈七笑着说道：“小子们表现还不错。至少懂得不给别人拆台。有长进。咱们现在还不能跟这摊主交恶。毕竟董先生说的原石还在他摊位上摆着。”
见他说到这里，王屿跟了一句，“陈老，那董先生有没有将那块原石拍照或者录个小视频？这样咱们也好对症下药。”
陈七不知道为什么沉默了一下，然后才开口道：“也许是还留了一手。董先生并没有将他看中的那块原石得信息透露给我。只是说应当是这摊位上表现最好的一块。”
向远峰得好奇心立刻又冒了出来，“陈老，不是小子质疑您老人家啊。你跟这董先生不是打过交道吗？他怎么还这么防着人呢。”
回答他的人是韩清，“向老板，这些人的防备心很重。想阴他们的人太多了。对家、手下、甚至身边人。早就养成了谁都不信的多疑性格。”
向远峰点点头，“这么解释倒也没毛病。看样子‘拉下水’这个词还真挺恰当的。也不是所有人一上任就想成为贪官污吏。很多时候是等他们发现那会儿，已经身不由己了。这个世界上陷阱太多、诱惑太多。王屿，这么一看，咱们这种小日子过得才真是逍遥仙儿。”
韩清拍了拍王屿的肩膀，“咱们羡慕的人，可能也在羡慕着咱们。可能只有真正亲身经历过，才能有发言权吧。”
杨九跟着笑了，“几个毛才刚长齐的小子，还在这里装深沉。整的我不说点什么，好像都白活了一样。”
陈七紧接着跟他掐起来。
向远峰的注意力很快就被两边琳琅满目的地摊给吸引了过去。
只不过他的注意力都没在原石上。可以说除了原石摊位，每一个古玩的摊位他都看的津津有味。
这区域说是赌石区，其实也只是赌石摊位相对比较多而已。
仍旧有很多其他品类的摊位混杂其中。
这成了向远峰的乐子，也让王屿清静不少。
可以专注于其中形形色色的原石。
五个人走走停停，逐渐就分成了几个小团体。
陈七自然是跟杨九在一起，一边缓步走着一边在低声交谈着什么。
向远峰像个狍子又有强烈的倾吐欲望，所以韩清虽然是被迫的，却仍被他呼来喝去分享着自己的发现。
一时间，王屿惬意的边逛边看。
脑子也有足够的时间跟专注度，琢磨着刚才手玩件的反应。
难道以后手玩件也能像衍生出来的异能一样，在自己的识海中存在？
随着自己意念而对原石做出感应给出判断？
那手玩件会彻底压制住异能的作乱？还是会吸收成为更加强大的一种存在？
不管是这两个结果的哪一个，等它成了，自己会怎么样？
彻底没了异能造成的忧患，还是养成一个更强大恐怖的存在？
强大到甚至自己根本没有反击的余地。
毕竟，异能也是由手玩件衍生、或者说进化出来的。
这种感觉就像任师傅重新塑造出来的手玩件形象，一面神佛一面恶鬼。
跟手玩件相处至今，它一直默默陪伴着王屿，在关键时刻给给予王屿精准的提示。
像是它心底最坚定的力量。
但异能就完全是另外一种感觉。
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将自己慢慢炖成美蛙锅。
坐等享用的那一天。
得亏这东西没什么智商，要不然，有一个算一个都得被榨个精光。
王屿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毕竟事情已经这样了。
眉心钻进去的那道光究竟是什么，他都还没整明白。
想到这里，王屿伸手将手玩件掏出来。
放在眼前细细打量。
看起来似乎也没什么变化。识海里面也没什么异样。
就仿佛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一场幻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