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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老爷子的安排下,两桌丰盛的酒宴摆了上来,按照李家的规矩,是长辈一桌,小辈一桌。

宴席有荤有素,有甜有辣,为了照顾苏惜月的胃口,李济还特意点了几道汉阳特色,可见心思细腻。

一家人围坐跟前,气氛说不上热情,好在有马辉活跃气氛,倒也不至冷清。

李兴贤也仔细过问了马辉的伤情,见他没事,也就没多说什么。

“喂,你是怎么看上他的?”

这时,一道讥笑声音突然传来。

苏惜月回头,就见一个模样精致,身材高挑的女孩靠近,俏脸满是倨傲,好像是高高在上的女王。

她是李星魂小姑家的女儿,名叫李冰,自己本事不大,倒是嫁了个好老公,是办公厅里的财政副科长。

年纪轻轻就当上副科,可谓前途无量,这也使得李冰本就娇蛮的性子,更加目中无人。

周围的兄弟姐妹见状,都把目光投了过来,幸灾乐祸笑着。

李星魂也微微皱眉。

小姑一家对他家早有微词,早些年回来的时候,还偶有争吵,因此李冰也跟他很不对付,时常针锋相对。

“因为他很优秀啊。”

苏惜月绽放一个笑容。

“噗嗤。”

这话一出,不少人都笑出声来。

他们之前可听说过,李忠一家遭遇巨变后,李星魂就去了国外打工,这种背井离乡的屌丝,怎么看也配不上“优秀”这两个字吧?

李冰更是差点把嘴笑歪了,“你确定没开玩笑?”

“你知道什么叫高质量男人吗?有钱,有权,有势,他这三样,哪个沾边?”

苏惜月蹙蹙眉头,“他对我好就够了。”

“啧啧。”

李冰掩嘴轻笑,目光流露不屑,这女孩一看就未经世事,否则怎么会有这么天真的想法?

其他男人则越发嫉妒起来,在这物欲横流的社会,苏惜月这句话还真是一股清流。

他们不禁感叹鲜花插在牛粪上,好菜都让猪拱了。

“你挺行啊,使了什么手段,让她这么死心塌地?”

伴随着一阵香风,李冰又找上李星魂发难。

一旁穿着白色卫衣的青年,嗤笑一声,“哎,别小看人家星魂,听说国外工资高,每个月能有一万多呢!”

他是二伯的独子,叫李昊然,平日里游手好闲,算是个吃家族蒙荫的废物。

其他人再次哄笑不已,对普通人来说,月薪一万在县城已经算相当可以了,但对李家子侄,却再容易不过。

李星魂怂怂肩膀,“国外挣得确实不少。”

他创办的星月集团,可是国际财阀,每个月的利润,都能买下十个李家。

见他一副没见过世面的架势,李冰眼中划过一抹鄙视。

“哎呀,真羡慕你这种人,小富即安。”

“我家那位可不一样,野心勃勃,说什么今年非要争取往上提一级。”

李浩然一惊,“妹夫再提一级,可就是正科了,了不得啊!”

李冰抱着肩膀,优越感十足,“什么官职啊,我其实并不在乎,只是欣赏他有男人的担当和责任感。”

“不像某些人,一没文凭,二没能力,在外面混不下去了,厚着脸皮来家里求庇护。”

在她看来,李星魂简直丢了李家的脸,这次过来,也是别有用心。

“李冰,你说话注意点。”

李佩打抱不平:“星魂就是过来看望爷爷的,你少在这阴阳怪气。”

一旁的马辉,嘴角流露不屑一顾。

什么文凭,什么能力,对普通人来说确实有用,但李星魂何等神仙人物,岂能被这些凡俗约束?

恐怕整个李家都不被李星魂放在眼里,这些人又哪来的底气秀优越感?

“哎呀,我就是开个玩笑,你急什么。”

李佩算是大姐大,平时有点威严,再加上其他长辈在场,李冰也就没继续闹下去。

但骨子里的鄙夷,还是掩饰不住。

李星魂一笑置之。

酒过三巡后,李济忽然放下筷子问道:“爸,后天就是您老的80大寿了,宴请名单还没定呢,您看……”

李兴贤叹息一句,“低调办吧,请几个街坊邻居,再把沾亲带故的请过来,至于外人,就不找了。”

李星魂闻言不由有几分诧异。

八十大寿对一个老人来说,意义非凡。

更何况,老爷子当年还身居高位,虽说退下来,但也有不少人情关系在,借以大寿场合,联络感情,拓展人脉,不是很好的渠道吗?

为什么不风光大办?

“爸,这样有些不合适吧……”

李济脸色有些难看,其他人也都默不作声。

李兴贤语气萧索,“我退下来之后,李家日渐式微,这寿诞还有什么可办的?”

“世态炎凉甚,交情贵贱分的道理,你们不是不懂。”

“那些外人,有的能来,无非是顾忌之前的交情,可若是请都请不来,岂不是打我老脸?”

场上气氛顿时凝固住了,一干后辈都又羞又臊。

老爷子白手起家,创立了偌大基业,走到县首的高位,这是何等手腕才干。

而他们,哪怕有现成的人脉关系,依然碌碌无为,成就有限。

差得太远。

李星魂微微皱眉,“李家落魄到这种地步了?”

李佩犹豫片刻,还是低声解释道:“家族确实走下坡路了,但在县里还算可以,主要还是因为柳家。”

“柳家前些年从影视投资转型到房地产,赶上一波红利,大赚特赚,在县里呼风唤雨。”

“他们强大之后,始终咽不下当年的那口气,更变本加厉打压李家。”

顿了顿,她补充道:“而且,柳家的老太太原本跟爷爷差几天生日,结果也高调宣布,要在后天举办寿诞,这锣对锣,鼓对鼓的架势,明显是要打李家的脸。”

“爷爷忍气吞声,未尝不是一种妥协,一种无奈,同样也是一种保护。”

李星魂不禁默然。

这终究是当年的事埋下的祸根,说白了,自己的父亲才是引起这一切的源头。

不管孰对孰错,这些年来,父亲始终没有为家族做过什么。

他还记得,父亲在世时,常跟自己的一句话就是愧对爷爷,愧对家族亲人。

想到这,李星魂抬起头来,语气淡淡:

“柳家很强吗?”

“寿诞一事,往年怎么办,今年如常。”

“他柳家有他们的人脉关系,而我,也有一些交情不错的朋友,想必我一个电话过去,他们会过来捧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