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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班出得江谣身心劳累,好在报酬不错,够抵她的辛苦。

二十万。

这数字好看,连着李潇也变得顺眼起来。

江谣一脸的孺子可教也,语气也温和许多,“你阳气不足,最近注意少走夜路,勤加锻炼多晒太阳,吃些补充阳火的食物的,调理一段时日,会好的。”

李潇感激不已,再三致谢之后跟好友一同离开。

“别看了,你们没缘分。”江谣对着身侧说道。

下一秒,袁碧青的身影凭空出现。

但见她一脸凄婉,眼角似有泪,活像被抛弃的弃妇,“大师,真的不能挽回了吗?妾可以等的。”

“等了也是白等,他的正缘不在你身上。”

这一点,李潇的姻缘线写得还是挺清楚的。

“可妾已经与夫君拜过天地了,不能更改了。”

江谣侧目,“有什么不能更改的,夫妇不相安谐,即可和离,这也不是现在才有的思想,在你们古代不也是有的啊。”

“有是有,但……”袁碧青咬唇,“不成的,那不是正经女子所能为。”

江谣暗自摇头。

算了,也不可能三言两语就让袁碧青扭转心意。

“先不说这些,接下来的日子,你先住在我这里。”

袁碧青惊讶,“住这儿?”

“嗯,怎么了?”

怕大佬生气,袁碧青小心地解释道:“不是说‘人住阳间,鬼住阴曹’,我若住在人界,不是搅乱阴阳吗?”

江谣转头定定地看她,直看得袁碧青心底发毛才道,“你找李潇婚配的时候怎么不怕搅乱阴阳了?”

袁碧青被一整个噎住。

江谣转身,用火燃起香案上的香烛,“家里没别的了,你先将就着用吧,明天再给你买些好的。”

“这就很好了,多谢大师。”袁碧青感动不已。

要知道像她这样的荒野孤鬼,常年无人拜祭,根本没有机会享香火供奉,哪有资格挑肥拣瘦的。

她迫不及待凑上前享受美食。

江谣嘴角扬了下,“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前夫,他大方我也不会吝啬于你。”

“是夫君,不是前夫。”袁碧青不敢大声抗议,只敢小小一声。

江谣懒得跟她争辩,“你吃完可以在这附近随便转转看看,不过注意出去别现形,这居民区有老有少,有些八字轻的,别吓到人家。等我有空再给你做具身体,你就可以正常出门社交了。”

袁碧青惊喜,“妾可以自由出门?”

“当然了,你又不是囚犯。”

“妾还以为,以为……”

江谣没兴趣听袁碧青是怎么以为的,她实在是困了,掩手打了个哈欠,她直接回房歇息。

袁碧青望着闭紧的房门,再垂首看着燃着的香烛,忽然有种预感。

遇见大师,将会是自己漫漫鬼生最幸运的事。

*

翌日。

等江谣起身时,已经日上三竿。彼时,袁碧青正在勤快地清扫打理。

一见江谣起身,袁碧青停下手里的动作,“大师,您起了。”

江谣颔首,看着被打烂的碗碟和到处湿漉的地面,问道,“你在做什么?”

“大师好心收留妾,妾身感激不已,就想着帮大师做点什么……”袁碧青手攥着抹布有些不安。

她知道自己做得并不好。

她生前好命,家庭殷实又是家中独女,针黹刺绣、吟诗作画这些她还拿得出手,家务活她也没干过。

看她紧张兮兮的模样,江谣无奈,“不用这么紧张,我没这么可怕。不过以后你不用做这些,我留你不是为了让你当保姆的。”

一个清洁咒就能解决的问题,无需劳烦人,哦不,鬼。

“那妾身该做些什么?”

“学习。”

“妾该学习什么?”

江谣道:“你第一样要学的,就是别老是妾、妾身的,现代社会没人这么自称了,要说‘我’。”

“我?妾……”袁碧青忙改口,“我知道了大师。”

“不用总大师长大师短,我叫江谣,你直接叫我名字就行。”

袁碧青一时不敢叫,江谣也不强迫她。

“至于其他的嘛……”

因为继承了原主的记忆,江谣对现代生活的融入过程相当顺利,是以到了袁碧青这儿,她有点犯难了。

回头看见有些老旧的电视机,江谣眼前一亮。

“你就先看电视吧,里面有很多关于当今社会的知识,你好好学。”

看着屏幕上闪动的画面,袁碧青大为惊奇。

她不是没见过电视,在李潇那她就看到过,当然只觉得新奇,但没有机会过多关注。

现在有了光明正大看的机会,她当然不会错过,当即乖乖飘到沙发上坐正,专注得像个小学生。

可行。

江谣在心里为自己点个赞。

哦,是了,想袁碧青尽快融入现代社会,还得给她置办个手机才行。

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现代人可以一年不看电视,不能一天离开手机。

*

江谣出门前算过,今日财星亮,进账不会少。

果然,她一下楼就遇见从豪车上下来的简文廷。

他脖颈手臂都包着纱布,脸色青白,看样子这两天过得不怎么好。

简文廷一眼就看见江谣,“大师。”

江谣没问简文廷是怎么找到自己的,要是连找个人的本事都没有,也看不住那么大一盘生意了。

她随口说道:“换个安静的地方说话。”

这是老小区,出入的普遍都是些薪资水平较低的人们,骤然一辆豪车停在这儿,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江谣甚至不用回头,也知道聚在树下假装吹风的大爷大妈们一个个正伸长了耳朵偷听。

简文廷从善如流,邀江谣上车。

司机将车开到一处僻静的空地处,便自觉下车避开了。

简文廷是来兑付报酬的,之所以迟了两日,是因为妻子的情况终于稳定下来,他这才得以抽身离开须臾片刻。

想起这几日发生的事情,他至今心有余悸。

要不是江谣及时赶到,要不是江谣给的那张保命符,妻子都出不了手术室。

他是真诚感激江谣的帮助。

江谣低头看了眼支票上的数字,挑了下眉。

“不愧是简总,出手就是大方,不过……”

江谣捏着五百万支票的一角,目光落在简文廷身上,“简总今天来,应该不只单纯为了向我表达感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