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几人都是大乘期修士，一个法术下去起码能砸死数十上百头妖兽，一时之间还算安全。
但随着涌来的妖兽越来越多，这样下去灵力迟早也会消耗殆尽。
就在他们陷入一番苦战之际，吴天和柳絮二人距离澧城已不足五里。
看着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妖兽，偶尔还夹杂着某些修士临死前的怒吼声、惨嚎声，吴天第一次感到无力之感。
饶是他个人战力再高，足以媲美大乘期修士，但那又如何，根本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换作上一世的他，可能会一走了之。
但想到一同前来，如今还在里面搏杀的白林几人，吴天沉默了。
与此同时，在他们左手边数百米外的一处树干内，一个身影猛然蹿出，同时欣喜若狂大笑起来。
“哈哈哈，澧城终于破了，我孙霸天定然可以渡劫成仙，，，”
沿途偶尔还有一些妖兽，它们原本想要上前撕咬，但在感受到这个家伙的恐怖气息后纷纷远远躲开。
就在这时，吴天转头看了过来，而孙霸天也察觉到什么，回头看了过去。
“是你？”
“是你？”
双方一怔，反应过来的孙霸天很快狞笑了起来。
“真是天助我也，没想到你们竟然亲自送上门来。”
对于吴天他自然不陌生，但他此时更在意的是对方的无双门弟子身份。
原本柳承龙正在心疼刚刚那个被毁的分身傀儡，它可是用十万大山深处一株极为罕见的妖树树干所锻造，足以发挥出本体八成的实力，因此才没有被何不言察觉出端倪。
论价值，它不比一般的灵宝差，没想到却被那柳承龙一巴掌干个稀碎，眼下他的宝贝孙女主动送上门，正好可以拿捏对方。
想到这，孙霸天不再犹豫，伸手一挥后，地面一道粗壮无比的藤蔓探出，直接抓向二人。
吴天的反应并不慢，在看到柳承龙的身影后他便心头一沉，接着挥手打开青天雷府入口。
千心琉璃兽没有迟疑，带着柳絮直接冲了进去。
早在路上，二人便已商议好，一旦有危险便第一时间躲入青天雷府中避难。
然而柳絮不知道的是，吴天根本没有跟着进去的打算。
因为白林他们如今还在城内。
甫一收起青天雷府，吴天便感到身后一股劲风袭来。
此时闪躲已然来不及，情急之下，他只来得及施展出魔纹，同时身后一道缝隙裂开。
“吞噬之隙。”
以吴天此时的境界，再加上银色小球的转化，这从九天十地魔功衍生出的神通足以抵挡一般大乘期的攻击。
然而他此次面对的可是大乘后期的孙霸天，即便随手一击威力也不小。
随着咔嚓一声，吞噬之隙破碎，其余的藤蔓狠狠击在吴天的背部。
后者发出一声闷哼，整个人却借助这股力量朝澧城射了过去，在这过程中还施展出三头六臂，手握六根黑棍。
如果不进去帮忙，一走了之或者躲进青天雷府中，吴天完全可以避过这次危机，但这不是他的本心。
眼见吴天带伤逃向澧城，孙霸天愣了一下，而后陷入纠结之中。
他不知道天穹之上的仙人之战结果如何，其他人便算了，“死”过一次的孙霸天着实怕那柳承龙又是一巴掌压下来。
然而只是犹豫了两秒，他便决定追上去。
眼下大局已定，孙霸天还真不信对方还能翻盘。
此时的吴天擦了擦嘴上溢出的血，以他媲美九阶除魔人的速度，区区数里而已根本不在话下，就连孙霸天一时半会也无法追上。
沿途他一边闪过前来堵路的妖兽，同时还要留意身后孙霸天的法术。
当来到墙角后，他踩着一头咆哮的野猪妖猛然发力蹬向墙头，后者发出一声哀鸣，在这股力量下，整个身躯瞬间四分五裂。
甫一落地，当看清城内恍若人间炼狱的场景后，吴天再次沉默下来。
自己从早晨离开至今顶多不超过三个时辰，但此时的澧城却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城内，大量的房屋倒塌，街道上、巷子中到处都是尸骸，有人类的，也有妖兽的，那渗出的血水汇集成一条条小河流淌着。
只是区区一处地方，吴天便看到了不下三百具人类尸骸，如果扩大到整个县城，这人数又该有多恐怖？
这一刻，吴天只感到自己的心变得莫名沉重，是愤怒、冷漠，还是其他，他也说不上来。
“怎么样？是不是很让人沉迷其中？”
身后孙霸天的声音传来，他看着县城中的场景，脸上露出一丝陶醉神情。
“你看到的这些，都将是我成仙、甚至成为仙王的投名状。”
吴天默默看着这个近乎癫狂的家伙，他也是此次澧城被破的罪魁祸首。
不知为何，他突然有点厌恶眼前这张脸。
一直以来，吴天都很少去讨厌一个人，即便对方要害他、杀他，他也顶多是有杀意而已，不会有厌恶这种情绪。
很想一拳砸到他脸上啊，吴天默默想着。
然而此时他却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便是解决澧城的危机。
有没有办法？
之前没有，但现在他想到了。
答案便是小金龙。
只是这家伙一向神出鬼没，吴天只知道它在自己心脏位置。
于是他抬起手，在孙霸天疑惑的注视下狠狠砸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这一拳力道着实不小，吴天自己也跟着喷出一口血。
很快，一个小脑从胸膛中袋探出了头，接着飞到半空，似在迷惑什么。
不远处的孙霸天看着吴天这“自残”行为也是一脸懵懂，小金龙是人皇龙气幻化而成，除了仙人外，凡人根本看不到，孙霸天自然也不例外。
然而当他看到吴天脸上露出一丝笑容，并指向天穹，轻轻说了一个“去”字后，一股不好的预感袭上他的心头。
“去。”
小金龙低头俯视着这个嘴角依旧带着的黑发青年，似乎在确定什么。
但看到后者轻轻点头后，它不再迟疑，直接冲天而起。
下一秒，整座澧城上空再次出现氤氲金芒，这一次的光芒之甚远超上次，就仿若出现一片一望无际的金色云层。
很快，金色光雨再次哗啦啦落下。
这一刻，整个澧城无论是人类还是妖兽都不约而同停了下来。
此时大部分妖兽眼中露出极为惊惧的神情，它们使出吃奶的劲撒腿狂奔，想要逃离这座城市，但已然太迟。
似曾相识的一幕再次出现，只见一头头侵入澧城的妖兽被金色利箭钉在原地，化为一具具尸骸，就连已经逃到城墙上的也不例外。
半空中，那些使出了吃奶的劲飞向城外的高阶天妖被一滴滴金色雨珠洞穿身躯，哀嚎着落下地面。
更远一些，是一头似鸟非鸟的七彩妖鸾，它足足有五十米高，也是此次妖兽袭城的唯一一头九转天妖，只是短短不到十分钟的时间，便有数百人被其生生吞入腹中。
此时的它距离城墙只有不到百米距离，但却永远地留在了这里。
它想要反抗，但这一滴滴金色雨珠却仿若带有神奇的魔力，那能抵挡散仙攻击的强悍身躯瞬间千疮百孔。
临死之前，它那对怨毒的双眼直勾勾看着远处城墙上的孙霸天。
数天前，它曾亲眼目睹另一头九转天妖的身亡，当时它还庆幸不已，没想到今日也步入后尘。
这一切，都是拜那该死的人类，是他保证说此城再无气运庇佑，最后却生生将它坑死。
短短的数分钟内，原本攻入澧城的数万妖兽，最后勉强逃出的不足三千，高阶天妖中更是只有一头八转天妖勉强逃出来，但也身负重伤，头也不回地逃向远方。
雨中，伤痕累累的穷樱、离土、温复等人相互搀扶着，实力最弱的白林倒在地面的血泊中，咧嘴笑了起来。
另一边，失去一只手的何不言看着失魂落魄的王翩道：“还不束手就擒吗？”
王翩身为人族，不会受到金色光雨的攻击的他抬头看着天穹，半晌后惨笑道：“成王败寇，我王翩输了，但此事是我鬼迷心窍一手造成，和我王家其他人毫无关系，能否放过他们？”
“这不是我能决定的，一切无双仙君自有定夺。”
何不言转头看向另外两名家主，二人对视一眼，最后也只能放弃抵抗。
“都是你。”
与此同时，澧城外的某处密林中，吴天正狼狈地逃窜着，身后是状若癫狂的孙霸天。
“是你，肯定是你这个杂碎，不然澧城不可能再有气运出现。”
孙霸天并不傻，结合吴天回到澧城后那些奇怪的举动，原本消失的气运马上跟着出现，他笃定肯定是对方搞的鬼。
这样一来，这些年的谋划便通通打了水漂。
不仅如此，孙霸天也知道即便万妖殿不追究这次失利，自己那位所谓的“妻子”也绝对不会放过他。
孙霸天之所以能指挥那些妖兽，最重要的便是那条焚心赤焰蛇的万妖殿副殿主身份，如若不然，他根本无法命令那些九转天妖甚至妖仙。
如今大势已去，背叛人族、得罪妖族的孙霸天知道自己的下场只有一个，那就是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