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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如玉莫名其妙。

她没回答,继续走出树林。

到外面和孟梦凉碰头,孟梦凉举着火把:“颜姐姐,你回来了,我都快急死了。”

霍长鹤听着这称呼,无声翻个白眼。

真是个马屁精。

“你说让我在这儿等什么?”孟梦凉好奇得不行。

颜如玉正想说话,林子里传来一阵尖叫和杂乱的脚步声。

孟梦凉瞪大眼睛:“什么声?”

“等的就是这个,你来活了,赶紧带人去吧,多带点人,多点火把,照得亮堂堂的。”

“行,”孟梦凉兴奋不已,“颜姐姐,那我去了!”

看热闹什么的,他最喜欢。

颜如玉往住处走,霍长鹤想了想叫住她:“如玉。”

“怎么?”

“那件事,你不要放在心上,颜家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和他们撇清关系,正好。你的身世……”

“这件事,你不要对任何人提起,就当没有听说过,”颜如玉手里捏着催眠球,“大当家,我很感激你仗义相助,但有的事,不是你能管的。”

霍长鹤正想说话,表示自己不是多管闲事,也不是想刺探她什么秘密。

话还没出口,眼前一阵光芒闪过。

银锭小跑着从远处过来,手里还抓了把不知什么果实,熄灭火堆的时候埋里面,现在扒出来吃又酥又脆。

正要拎起小板凳,一边吃一边看热闹,扭头看到自家王爷直愣愣站在那儿。

“主子,”银锭小声说,“去看热闹吗?惊天大热闹!”

霍长鹤晃晃头,手抚着额头:“什么热闹?”

“小树林那边,孟梦凉带人举着火把,照得又明又亮,汗毛都能看清!好多人都为抢占好位置打起来啦。”

银锭说得眉飞色舞,霍长鹤却感觉他说的这事熟悉又陌生。

“主子?要不要去?您不去我可去了啊,这种事千载难逢。”

“去。”

颜如玉在屋里,就在窗口下,清楚听到银锭和霍长鹤的谈话,听见脚步声远去,慢慢躺下。

大夫人低声问:“外面怎么了?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

“不清楚,”颜如玉把霍长衡的小胳膊放进去,“和咱们没关系,早点睡吧。”

大夫人照顾着霍长旭,见他气息平稳,也没发热,心总算放下来。

“如玉,长旭的事,多谢你。他以前那么对你,我都替他没脸,你救了我们母子三人,这个家没有散。”

“母亲,既然是一家人,就别说这种客气话,我们同心协力,好好活着,等夫君回来。”

“好,好。”

面冲墙的霍长旭闭着眼睛,泪水无声滚落,心头悔意如浪潮,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听大嫂的话。

外面响起杂乱的脚步声,火把照亮,影影绰绰来了不少人。

大夫人又坐起来,从窗子里往外看:“一定是出事了。”

“如玉……”大夫人正想叫颜如玉也看热闹,结果一眼瞧见颜松,迅速别过脸。

颜如玉已经到窗边,外面院子里亮如白昼,孟梦凉带的人一人拿着两个火把,个个都憋着笑。

孟梦凉声音微颤,阴阳怪气:“这天虽然说退了暑气,但晚上还是有些凉,颜大人,您这穿得也太清凉了,赶紧回屋,可别着凉。”

“哎?要不要扶着您点儿?自己能走吗?”

颜松咬着后槽牙,眼珠子都红了,双拳紧握,恨不能扑上去揍人,但是该揍谁?他又说不清楚。

脑子里乱嘈嘈的,有许多事想不起来,只记得自己进了小树林,然后就发晕,这两个驿卒就发疯似的扑上来,扯他的衣裳。

再然后,就是被按倒在地,没多久,孟梦凉带着人赶到,火把明晃晃照着他,把什么都照得一清二楚。

不只他们,还有许多犯人,就在林子外,像看耍猴一样看他,眼神,表情都是嘲笑鄙夷。

颜松光着膀子上楼梯,下面的人都仰头看他。

他又慌又臊,忘了有腿伤,不小心碰到,痛得脚下一滑。

孟梦凉立即大声道:“哟,颜大人,可小心些!是不是腿软走不动?要不要扶一扶你呐?”

颜松咬牙没吭声,快步上楼梯进房间,“哐”一声关上门。

即便关上门,他还是能听到外面的说话声,尤其孟梦凉嗓门大得能顶风传出八百里。

“都给我听好了!今天晚上的事,都不许外传,更不能私下议论,我们颜大人英明神武,容不得半点诋毁。听清楚了吗?”

“是!”

颜如玉微勾唇,反话正说,孟梦凉可真行的。

大夫人叹气:“真没想到,竟如此伤风败俗,真是……”

“眼睛都痛了。”

颜如玉好笑:“那明天一早,我给您弄点干净水,好好洗洗。”

大夫人又“扑哧”一声笑。

霍长鹤站在角落里,全程无声围观,一边看,一边回想,被抽走的片断是什么。

当看到颜松上台阶差点摔倒,扶住扶手的时候,他脑子里突然电光火石般一闪。

他想起来了,在小树林,他曾提剑走向颜松,颜松当时也很惶恐,也是这样扶住身后的树。

霍长鹤低笑一声:好你个小狐狸,这一招用到我身上来了。

那两个驿卒也没脸,身上的衣裳比颜松还少,抱着肩膀弓着腰,哆哆嗦嗦溜回房间。

好不容易等外面安静下来,两人唉声叹气,谁也想不明白,明明是看到颜如玉进小树林,明明是奔着她去的,怎么就……

“你还记得这是怎么回事吗?”其中一个忍不住开口。

“……不记得,可我是奔着那个颜如玉去的呀。”

“我也是,怎么就能认错人?颜大人和她,完全不一样,怎么会认错?”

“真他娘的邪门。”

“也不知道颜大人会怎么对付我们。”

“谁知道?还以为有希望进京当差,这下好,真他娘晦气。”

“你说,是不是那个姓颜的给咱下的套?”

“她?不能吧?能有那本事?”

“那……难道有鬼?”

话刚说到这里,门“吱呀”一声开了。

两人顿时一激凌,从床上坐起来,直勾勾看着门:“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