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橙言毫不在意场合的举止总是一如既往,他那份对橙汁的深沉热爱,仿佛已经融入了他的dNA。

任何地方只要有橙汁在,他就能坦然地拿来享用,哪怕在战场上。

每次当他身体疲惫,浑身伤痕累累,只要手上有了橙汁,他就会眼前一亮像换了一个人。

那明亮的眼神,充满力量的身躯,仿佛借着橙汁的力量,从新生一般,满血复活,战意依旧炽热。

那对橙汁的痴迷和依赖,青槐也无法理解。

司郁“拉”着司梵祁走过来,橙言停止了下一杯的吨吨吨。

“吾主。”

青槐和橙言站在路两边,一边一个,眼神从司梵祁身上转到司郁脸上。眼神交流在无声地询问司郁下一步的指示。

司郁此刻的笑容如春风拂面,看似“和善”至极。她微微上扬的嘴角像是在诉说着她现在的阴晴不定。

“舅舅也劳累了一天,不如早点去休息,陪陪舅妈可好?”她的声音宛如温润的玉石,每一个字都落得恰到好处,让人无法拒绝。

不然司梵祁再在这里待下去,她怕是就忍不住了。

然而,这番话背后的潜台词,只有司梵祁能心领神会。

毕竟刚才,他可是依靠自己神经的演技,给司郁开了个眼。

他沉默了一下,若有所思地回应道:“这么说来,我其实不必再继续伪装成你了,对吧?”

“那意思我其实不用再伪装成你了对吧。”司梵祁的眸子很亮。

“嗯,马上就是国之大典,待到盛典落幕之后,舅舅,您的重任可并未随之结束。”

司郁轻轻勾起一抹耐人寻味的笑容,眼神狡黠而玩味,这让司梵祁不由得心头一紧,一阵寒意悄然爬上脊背。

司梵祁干笑着,试图以轻松的语调掩盖内心的忐忑,他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原本从容的步伐也显得有些不自然起来。

他试图缓缓挪步远离这个微妙的对话现场,然而每一步都仿佛踏在薄冰之上,小心翼翼。

司郁的笑容逐渐蔓延开来,犹如春日湖面上泛开的涟漪,带着深不可测的意味。

她徐徐说道:“舅舅,您应该还记得吧,国之大典结束之后,接下来就是主战派筹办的游园会了。我不可能亲自去的,当然是得您出面,我来一网打尽呀。”

司郁的话语温柔,但司梵祁听后心头发麻,脚下加速想要逃离这令人心悸的谈话氛围。

然而命运弄人,正当他猛一扭头,打算快速离去时,却猝不及防地撞上了青槐与橙言两位,他们如同两堵坚实的人墙,挡住了他的去路。

“哎呦,你们这些家伙,敢欺负国舅……”他轻轻揉了揉鼻子,嗓音小得像蚊子在耳边嗡嗡,但是自己却不敢多说司郁的不对。

没有司郁的命令,青槐和橙言一动不动,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司梵祁自己也不能走,他把求饶的眼神递给司郁。

司郁却只是轻轻眯起眼睛,随后,缓缓地挥了挥手,淡然道:“算了。”

尽管司梵祁的行为已经将她的形象糟蹋得体无完肤,但她却依然选择了放他离开,毕竟,司梵祁在这段时间里,既有功劳,也有苦劳。

“橙言,舅妈腹中的胎儿情况如何了?”司郁一边说着,一边优雅地挥手示意,方才那些被侍女坚决而果断地请离的权贵们留下的喧嚣与纷扰,此刻已消散在庭院的空气中。

一名侍女迅速领会了她的心意,转身去取了那件属于帝王的华丽披风。

侍女小心翼翼地捧着那袭华美的披风,上面绣工精致的纹路仿佛在微光下熠熠生辉,她恭敬地走向坐在藤椅上的司郁,将其轻轻披在她的肩头。

橙言站在一旁,面容沉静而专注,面对司郁的询问,他认真地回答:

“一切安好,自始至终都由顶级营养师和专业医师团队精心照料,根据最新的健康报告,临产期应该就在接下来的一两天内。”

司郁点点头,“嗯,很好。务必确保舅妈和孩子的安全,这是当前最重要的任务。至于其他的事宜,就等游园会结束后再行处理吧。”

她悠然地端起一杯红茶,杯口升腾的热气映衬着张扬而又不失柔和的脸庞。

然后抬起眼帘,凝视着面前晶莹剔透的晶体屏幕,开始专注地审阅投射出的各种重要讯息。

“主战派游园会,很难拿到入场券,金拿到了一张,剩下的人如何安排进去?”

橙言在得到司郁的允许后,立即开始行动,他把自己的晶体与司郁的晶体连接在一起,并开始同屏操作。

娴熟地把金的日程消息调了出来,交给司郁过目。

那些密密麻麻的字句,每一条都阐述着一个完整的计划,而那一切,都早已按照司郁吩咐的步骤布置好。

找寻着画面中那一份日程表,橙言继续解释道:“其实这只是金的一次试炼,但是我没想到他会这么顺利就完成了任务,把那一张VIp入场券给拿到了。这已经足够满足您的要求了。”

然后,他停顿了一下,又补充说:“但是如果我们还需要安插更多的人手进去,那么就需要更多的入场券。”

“金也已经预料到了这个问题,他告诉过我,在国之大典上,肯定会有不少人想要搞点小动作。届时,他也会参与其中,争取拿到更多的入场券。”

最后,橙言轻声说道:“这所有的事情,都是为了主人您能够达到您的目标。所以,还请您不要生金的气。”

司郁轻轻地托着左腮,肤色如茵壁雪,眼中带着几分乖张。

她微微地颔首,眼眸轻盈跃动,“不会治他的罪,”她开口说话,声音像一条清涌泓流,温柔又雅致。

“金做得很好,七大近卫允许他加入第八。如果他的野心已经满足了的话。”

司郁的面容如诗如画,眉间似乎带着一抹无法言喻的戾气乖张,却也点缀着一丝宁静和淡然。

似乎是对金很满意,她的眉眼微弯,有几分显现出青槐那双远山眉的弧度,这个特别的样子,软化了她的面容,使她看起来十分的温婉。

一旁的橙言呆了呆,差点忘了接话。

青槐用脚踩了他一下,他才反应过来。

“吾主,国之盛典,即将在后天庄重举行。”橙言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将场地布置的三维模拟图细腻地呈现在他与司郁之间。

展示中,国务卿大人肃穆地站立于台下,他的身影被精准地刻画出来,那份忠诚仿佛穿透了虚拟的空间,直抵人心。

而两侧,一列列近卫军犹如雕塑般挺拔,他们按照严格的八字队形排列开来,每一道目光、每一个手势都凝聚着无上的纪律与荣耀。

“此乃依据AI先前所设定的方案,且在旧时代曾得到各方高度赞誉。”橙言又觉得此言不妥,于是连忙补充道,“当然,这完全是场地AI精密规划的结果,而非旧人的智慧所能企及。吾主,请问您是否希望沿用这一经过时间检验的经典布局,抑或是有其他的创新设想?”

司郁的目光在场地AI的虚拟投影上停留了片刻,那是一个拟人化的形象,面容柔和而机智。

它在接收到司郁的触控指令后,立刻转过身来,用一种充满尊重与智能的声音回应道:[您好,我亲爱的小陛下,您需要举办什么样的国之大典,无论规模格局如何,只需要您提供图样参考,我便可以立即着手安排布置,确保每一个细节都尽善尽美。]

“这个程序的人性化设定做得相当不错。”司郁赞赏地点评了一句。

眼神中流露出欣赏和对完美执行的期待。

她微微一笑,随后从晶体投影出自己精心设计好的布局图样。

她将这份图样发送给场地AI的同时,进一步作出了明确指示:

“今年的大典有些许不同,国务卿与将军不再如以往那样在台下守着,而是让国务卿移至内围观众席,这样既能体现其尊贵地位,又能保持典礼现场的庄重秩序。

至于近卫的布阵,我希望他们能仿照五瓣花式围绕在台下四周,每个人都要做到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确保整个典礼过程的安全无虞。”

随着司郁的手指点向台下的关键位置,那处区域在虚拟投影上亮起,犹如一颗镶嵌在整体布局中的宝石,昭示着其在典礼中的重要性。

“我登台时脚下必须保证没有任何飞行器的存在,这是为了确保大典的纯粹性。”

“但是,我也不能让自己置身于任何潜在的危险之中。你们知道,一旦这高台因为意外突然倒塌,即便是AI系统拥有瞬时自我修复的能力,也可能无法在第一时间做出有效应对。”

司郁的手指精准地指向了典礼台顶端靠下位置,“这个地方,是你们那个站位的中心。”

“我正怀着孩子,绝对不能承受从高空下坠的风险。所以你们必须时刻保持高度警惕,以最快的速度、最准确的判断,在这个位置之上接住我。”

“当然,我并不会完全依赖你们的救援,我会做好自己的二手准备,以防万一。但请记住,无论是我还是尚未出世的孩子,都无比信任并依赖你们的专业素养和默契配合。”

青槐和橙言骤然肃穆起来,单膝跪地行礼道:“必然不负使命!”

“唯吾主之命从!”

司郁颔首,吩咐侍女带自己去换一身衣服,去见见那仍在监禁的将军。

她怀孕了多久,这将军也差不多监禁了多久。

差不多是这么个时间。

这些时间其实完全可以查清将军是否是主战派的人。

但是她谨慎又谨慎,小心又小心。

帝宫的角落里,无人问津的地方——

蔺镶紧握着手中那把简易的木勺,桶中盛满了水,水面因为晃动泛起涟漪。

他打算用最原始的方法——架起篝火,将这桶水烧开,熬煮一锅足以驱散饥饿与寒冷的粥。

在这被司郁监禁的地方,科技的影子无处可觅,一切生活琐碎都必须回归到最根本的方式,从取火、烹饪到饮食,无一不是对生存本能的挑战。

他曾是司郁麾下的一名骁勇战将,无数次带领士兵取得辉煌胜利,如今却落得如此境地,蔺镶内心深处不禁涌起一股悲愤之情。

他怀疑司郁是否真要仿效那些无情的旧帝,对待功臣如弃敝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那些冷酷无情的AI们定时送来一些最基本的食材,除此之外,别无其他帮助。

它们似乎有意让蔺镶体验这种自给自足的艰辛,仿佛是要他在困厄中体会生活的本来面目。

尽管物资齐全,可以满足基本生活需求,但这囚禁之地四周高墙深锁,没有晶体能源,没有任何通讯工具,他被困在这个狭小的世界里,被迫“享受”这份与世隔绝的田园生活。

蔺镶凝视着篝火跳跃的火苗,火焰在他坚毅的脸庞上留下闪烁不定的光影,他的眼中既有困惑也有决然。

他知道,此刻的困境并不能磨灭他的意志,反而会让他更加坚定,如同那即将沸腾的水,虽然表面平静,内里却积蓄着无比的力量,等待爆发的那一刻。

然而他还没爆发个所以然来,那通了电的大门被突然推开。

穿着华丽的司郁走了进来。

许是司郁的衣着太过亮眼,穿着灰扑扑又破又烂的将军许久没看过这么刺眼的颜色,被激出了眼泪。

“陛……司郁,你把我关在这什么意思!”刚准备行礼的将军“腾”地站起来,“你是不是要卸磨杀驴!!”

司郁“呵呵”笑着,看蔺镶这个样子就十分满意,果然把脑子关出来了,虽然这脑子还是有点问题。

“你笑什么笑!”

“不笑什么。”

“那你是什么意思!”

篝火上的锅“咕嘟咕嘟”冒泡,原始的粥很是香甜。

司郁闻了闻都有点想尝尝。

“你不许吃我的饭!”

“蔺镶。”

将军盛粥的手愣住,这还是他在做了将军之后,司郁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

“我有事要请你帮我。”司郁笑道。

“什么?你都这样你……”蔺镶脑子一转,好像品出了什么。

“有人要害死你,你没有我的命令或者手信军令前往边陲,即使是我的近卫,都是重罪。”

蔺镶张了张嘴,没说出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