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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哭不哭,你节省一下体力,也不要睡觉好不好,医生马上就来!”

司郁抓着他手腕的两只手都在不受控制地颤抖,燕裔躺在地上,没有职业医生的判断,谁也不敢当场轻易挪动燕裔,以免造成二次重伤。

司郁抬起袖子使劲擦了擦脸,她慌了,一直淡然无情的心真的慌了。

燕裔扑过来挡枪那刻,她脑子一片空白。

又正中胸口,她只觉窒息。

“小四,我说件事……”燕裔动了动指尖,司郁怯懦又恳求的两眼看着他,低了低头。

“你说,你说,我听话,我听话你不要闭眼,好不好?”

她不想失去亲人了,一点也不想。

“抱歉,我骗了你。”

司郁怔了怔。

“小四,我从没放下过喜欢你,上次……两个月前那么说,只是我权宜之计,因为不想你再……躲我。”

“对不起……”

司郁闻言,咬破了唇,忍着眼泪喊道:“不怪你不怪你,我陪你说话,你别睡觉。”

都怪她,都怪她。当初非得勾搭燕裔干什么。

“对不起小四……我放不下喜欢你,给我一个机会吧,求求你。”

就当他挟恩图报吧,他怕伤重,再不说就来不及说了。

“求求你了,小四。”双眸盛满缺妄,语气苍白绵长。

明明躺地上不断流血的是燕裔,这声求求怎么也不该他说。

司郁咬唇没有立刻答应,“我……”

但在看到燕裔逐渐开始合上的眼睫,她一下就怕了。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你好好的我们就在一起好不好!”

这句话就跟灵药似的,瞬间提起了燕裔因受伤而溃散的精神。

燕裔虚弱地弯了弯眸,唇角艰难地划过温柔的弧度,哑道:“好,我…好好的。”

挨一个枪子儿,换和司郁在一起,值了。

燕裔被推入手术室麻醉之前,满脑子都是这个。

浑身是血的司郁睁着两只大眼睛呆呆地看着手术室门口。

早已处理好伤口的陆雨心疼地拍了拍司郁的肩膀,“乖宝,休息一下吧,燕裔没伤到要害,没事的。”

司郁倔强地摇了摇头,她看了看陆雨脸上的青紫,拿出粉药来递给她,“姐姐抹一点吧,明天还要露脸。”

陆雨接过,心疼地揉了揉她的脑袋,“乖宝,他不会有事的。”

“收拾干净一点,再等他出来好不好?”

陆之恩也淡淡地安慰了一句:“只要你在,他不会有事,小郁总还是先去处理一下身上。”

司郁眨巴眨巴眼,有些呆软,低头轻轻道:“好。”

司郁洗澡的时候,任水流冲过脸颊。

直到此时司郁才意识到,压制的、收回的感情,终有一日会在大变故中爆发出来,让她无所适从。

燕裔说骗了她,从未放下过喜欢,那她又何尝不是骗了燕裔,从一开始就是利用。

就算喜欢他那一段时间也不单纯。

从头到尾她都在伪装,就连真面目都在欺骗燕裔。

她司郁从头到尾都是谎言,直到现实慢慢兜不住,才开始暴露自己。

她把自己收拾好后,由护士姐姐包扎一下因为玩浮萍拐磨破的手心表皮。

燕裔受伤的事儿,圈子里的人几乎是立马就知道了。

季睢、付烨然他们过来时,只看见那个粉发少年呆呆地坐在手术室门口,两只小手也包扎着,看着地面。

“小……司郁,你叔怎么了?”季睢温柔地问了一句,摸了摸她的脑袋。

司郁闻言抬起头来,眸中有几分脆弱,“胸口中枪,正在手术。”

迟正卿“啧”一声,阴阳怪气道:“不是给谁挡枪的吧。”

司郁闻言,咬住下唇,危危眸子又盈了水润,“是为我挡枪,对不起。”

迟正卿就一个阴阳怪气的习惯,没想到燕裔确实是为她挡了枪,他愣了片刻,燕裔不是挺惜命的吗。

付烨然一胳膊肘把迟正卿怼到墙上,拍了拍他,有些慑然地警告迟正卿道:“别怕,小司郁,叔几个都在。”

这意思也是警告迟正卿,阴阳怪气也要看场合。

人家给自己心上人挡枪,迟正卿阴阳怪气个屁呀。

司郁呆坐了片刻,感觉到腕表的体感震动后走去了卫生间。

手术室外的叔们还在讨论什么,一转眼司郁不见了。

[coser:boSS,我白发白衣伪装成你去了一趟现场,我和九尾狼的人发现了尸体下留出的一个线索。]

黄毛尸体手指下面,有一个大写的q。

道上没有代号q的狙击手。

她合理怀疑这个q是黄毛未来得及说出的,他要供出的合作者的名字。

她先从燕裔身边的人怀疑,因为要拿她命的人,必然也熟知她和燕裔陆雨等人的关系。季睢、付烨然、祁东临、迟正卿。

迟正卿,卿字带q。

祁东临,姓氏带q,祁东临和祁家关系不好,应当可以排除,但也不能忽略万一。

[郁:先去查迟家,再查祁东临。]

[coser:我这次还是老规矩擅作主张伪装你,boSS你别生气。]

[郁:没事,你做的很好。]

之前司郁若是未经过伪装而出发行动,coser都会紧随其后伪装magician出现。

这样不会让人怀疑司郁就是magician。

司郁从洗手间出来,看见手术室门口的一圈儿人围住的医生。

“伤者生命垂危,需要直系亲属来签字。”

司郁听到这话,虎牙咬破了唇角,眨了眨眼,扒开一圈儿的叔叔,问道:“大夫,你说什么?”

“枪子虽然没入心脏,但情况也……”

司郁哑然,看着医生手里的病危通知书。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道:“具体什么情况,告诉我,我学医的。”

“不是学医不学医……”

司郁顾不上多说,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宋椰你带着安宫丸立刻过来!”

那边,所有的人没一个是燕裔的直系亲属。

医生有些急:“伤者没有直系亲属?!那谁管他?!”

季睢指了指在翻手机的司郁:“那是他最亲的人了。”

司郁咬着流血的唇,看着递到眼前的病危通知书,拿起笔,“等等,我马上找到了,再等一下。”

“伤者等不及……”

“找到了!”

“你看,我有过参与心脏出血案例的急救并成功挽回伤者性命,有针灸针吗,我可以把他救回来,信我,我是李明湾教授的学生!”

医生愣了一下,看到手机屏幕上的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