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闹什么别扭呢。

燕裔突然开口:“停车。”

然后也没理晏竺,跃下车,朝队末走去。

一群跑累的新兵学员看着宽肩窄腰的燕主教官冷着脸沉着眉从车上走下,以为是要罚谁,没想到当他走到队末,又转身回来时。

怀里抱着一个人,还盖着他的外套。

经过时,他怀里的人,软软的唤:“小燕叔叔”。

燕裔的心尖,这次为她轻轻的颤动了。

燕裔似乎是有些无奈:“司郁。”就这么个小软包,让人总是担心。

说了不必参加考核,还是要来,来了就叫人担心。

他好像也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当着所有人的面,把司郁抱走,抱回自己的宿舍。

他坐在床边看着司郁脆弱的模样,想起她的父亲,突然捧起她的小手。

一种湿腻的触感让他蹙眉把她的掌心朝上翻了过来。

有些刺目的伤痕像蜘蛛网一样爬满了指尖,有的伤口皲裂,还在往外渗血。

燕裔眉梢一蹙,下意识捏住了她的掌心。

被捏疼的司郁皱眉呻吟了一声,无意识地收回了手。

燕裔这才反应过来。

他起身看向窗外还在缓缓升起的太阳,捋了捋有些让自己也惊到的猜测。

和他一起拆雷那个新兵学员就指尖全是这种伤口。那个学员当时外套包脸不敢说明身份。

如果说,那个学员就是司郁……

可那是拆雷,司郁怎么可能会?

燕裔呼吸一窒,若司郁真的在他不知道的时候接触了这些,怎么和她父亲交代。

可能吗,真的是司郁吗。

不知道该做什么的燕裔眉尾压下,黑瞳中风暴沉沉。

随着思绪不断深入到不可思议的地步,他的神色便会多沉一分。

良久,在床上睡得不老实的人一声嘤咛拉回他的思绪。

按捺住想探究的心,燕裔拨通了电话,把白猫叫了上来。

刚准备睡觉的白猫被燕裔叫上来时一脸疲倦。

他按吩咐给司郁指尖的伤口消毒、上药、包扎。

好好的一双手,不知道司郁干什么造成这样。

当他终于做好这一切时,燕裔问道:“这种伤口如何造成?”

白猫打了个哈欠:“徒手攀爬,徒手刨土坑,长时间徒手爬行,都可以造成。”

燕裔闻言微微颔首,挥挥手示意白猫回去休息。

司郁或许只是考核时候摔了一跤,或者攀爬的时候划破的手呢。

不能因为这种巧合就怀疑司郁,不能犯和云已弩一样的错误。

燕裔说服了自己,只是眉梢压眼让他与自己多疑的本能做了好一会儿的斗争。

而一无所知的司郁从晕倒开始,早已进入梦乡。

——

她这一觉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又是清晨。

她睁眼第一反应就是撩开袖子看自己的胳膊。

上面蜘蛛网似的黑线已经淡化,逐渐汇聚成一条。

指尖挑起袖扣时,发现自己双手指尖被包扎的很仔细。

这伤……算了,借口多的是,随便诓燕裔一个就好。

司郁藏了些不为人知的心思,起身老老实实系紧袖口,这才垂眸趴到床边寻找鞋子。

有一点点头晕,但已经不用在意。

刚赤足伸进靴子,燕裔就推门进来了。

“怎么不穿袜子。”燕裔端着早饭,蹙眉问道。

他放下早饭,作势要上前捏她脚腕。

司郁迅速收回了脚,怔然地看着他的动作。

“小燕叔叔?”他们……还没有这么亲密吧。

“鞋和袜子都是我给你脱得,你怕什么?”燕裔蹲下抬眸,拿起了一旁的袜子。

“小燕叔叔我自己可以的。”司郁伸出那包扎成木乃伊的手要拿过袜子自己穿。

“手上有伤就别动了。”燕裔撑开了袜子筒,示意她伸脚。

这是前日晚上还心动的男人啊,司郁怎么可能不脸红。

她瑟瑟地把脚伸进袜筒,纤细的脚腕被他捏在手中调整袜子的褶皱。

松紧的袜口这时候就显得有些过紧,让她的脚踝酥麻又发烫。

在她眼里,燕裔总是撩人不自知。

穿好一只袜子,司郁就感觉过了好久,再穿另一只时,她抿唇小心翼翼地伸进去,她忍不住开口。

“小燕叔叔,你不用这么仔细的。”语气有点软,涩涩的,绵绵的。

燕裔捏了捏她的脚心,她痒的没忍住哼了一声。

看他疑惑抬头,司郁不知道该不该告诉他,女孩子的脚真的不要随便捏。

“我捏疼你了?”燕裔垂眸又看了看她无处安放的脚丫,“下次我轻点。”

还有下次,下次她怕是要烧熟了。

下一步就轮到燕裔给她穿鞋。

她呼吸渐深,不敢再看他的动作。

“我让晏竺去基地外面买了双棉拖,伤好之前,不要去训练了,听话。”

燕裔从柜子里拿出一双崭新的棉拖,当司郁的目光落在上面时,双双陷入沉默。

这是一双带着兔耳的毛绒棉拖,一脚踩在地板上就会竖起耳朵,发出“嗝叽”“嗝叽”的声音。

晏竺怎么买这么少女心的东西。

司郁穿上走了两步,就体会到了尴尬的感觉。

明面上还是个男生,男生真的会穿这样的拖鞋吗。

燕裔轻咳一声,替晏竺解释了一句:“他说便利店里男士的卖完了,然后……”

司郁:6,不信。

让她手底下那群人看见她穿着呱唧呱唧兔兔拖鞋,能笑她三年诶!

但当看到桌子上冒着热气的小米粥时,司郁也顾不上什么兔兔不拖鞋的了,一屁股坐下就要拿起汤匙吃饭。

燕裔蹙眉坐到她旁边捏住了她的手腕:“手受伤就别动了。”

那她怎么吃饭?司郁抬头看着燕裔。

没想到,他居然捏着汤匙,亲自喂到了她的嘴边。

司郁小脸一红:“小燕叔叔,我只是受伤,不是手断了。”

可在他眼里这伤放在司郁身上和手断了差不多。

“考核干什么了整一手伤?”

燕裔眉梢微垂,给她夹了一根青菜。

“有个坡很陡,爬的时候磨破了。”回答的很自然。

燕裔点点头,继续细心地喂她喝粥。

一碗小米粥下肚,司郁仿佛经过了一个世纪。

她不断重复着张嘴、吞咽的动作。

耳尖的绯色蔓延到脖子。

直到最后,燕裔收拾餐盒都没反应过来。

“小燕叔叔……”嗓音像朵。

燕裔出去洗餐具,没有回头,声音从前方传来:“怎么了?”

司郁舔了舔唇角,“呱唧”“呱唧”一直跟他跑出去,站到他的背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