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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主!”

霍七和楚羡立即紧张的护在她身前,谨防百姓继续朝她扔东西。

县主在他们眼皮子底下被袭受伤,是他们的失职。

两人内心自责,目光如炬,在人群中搜索。

只是方才他们随着陈明月看向齐王,没留意周围百姓。

而周围百姓又多,里三层外三层的。

只能分辨东西砸来的方向,却不知是哪个。

“明月,你怎么样?让我看看。”

齐王看清掉在地上的是块不规则的黑灰色瓦片,心里又是愤怒又是担心。

拿开陈明月捂着额头的手一看,光洁的额头已然被划了一道大口子。

随着手被拿开,血很快流了出来,眨眼间就流到了眉毛、眼睛上。

陈明月只觉右眼突然一片血红,额头的痛意还越来越清晰明显,疼得她寒毛竖起,脑子好像都不会思考了。

她这是被人砸破额头流血了?

抬手抹了 一下湿润的右眼。

果然,手指染着血色。

慌得她连忙捂紧伤口。

嘶!真疼!

“是谁?给本王站出来。”

耳边是齐王带着怒意的吼声,百姓原本吵闹的声音都刹那间安静下来,只除了依旧咒骂的老妇人。

自然是无人敢站出来承认。

有的百姓还偷偷丢掉刚捡起来的石头、泥块和瓦片,悄然后退一步。

“明月,走,去找文大夫。”

陈明月还在流着血,齐王吼了一声也没时间追究,连忙要带她去找文大夫治伤。

“你们不能走。

烧了我孙儿不给我老婆子一个交代,你们眼里还有没有王法?

站住,不能走。

你们这些当官的,别以为我一个老婆子好欺负。

你们还我孙儿……”

陈明月脚步顿住,回头看了一眼悲愤的老妇人和周围百姓,朝齐王道:“大哥,你先安抚百姓吧。

有霍七和楚羡陪我去治伤就行。

不能让百姓误会了你,影响你在百姓中的名声。”

说罢,她把齐王往百姓中轻推一把,不等齐王说话,捂着流血的额头大步离开。

一扭头,生理泪水就再也控制不住的狂涌而出。

实在是太疼了!

齐王看着她大步离去的身影犹豫了下,最终还是选择留下来安抚百姓。

陈明月捂着伤口直冲文大夫救人的营帐而去,但是当她看到外面等待医治的几个伤患,连忙又顿住了脚步。

他们受伤明显比自己严重多的。

算了,只是小伤,让霍七和楚羡帮忙处理一下得了。

“啊!县主!”

正想着,碰巧半夏端着一盆血水从营帐里出来,刚一抬眸就看到一脸血迹的陈明月,惊得她水盆哐当一声掉地上,血水撒了一地。

才跑过来一会儿的功夫,陈明月已经流了一手一脸的血,看着尤为吓人。

“县主,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文大夫,梁大夫,县主受伤了,快给县主看看。”

瞬间的惊愕过后,半夏朝她快跑几步,着急忙慌的把她往营帐里拉。

营帐内忙碌的众人抬头一看,皆被陈明月一脸血的模样吓了一跳。

文大夫刚给手上的伤者缝合完伤口准备上药,见状连忙把药塞给身边的药童让他处理剩下的事。

“县主,快坐下。”

“半夏姑娘,快去打些水来。”

“哦,好。”半夏心疼的看了眼陈明月,匆匆去捡起营帐外的水盆去打水。

文大夫一边吩咐着,一边准备纱布药物等物品。

虽然好奇她是怎么受的伤,但也知道现在不是多问的时候。

陈明月憋回疼出来的眼泪,故作轻松的摆摆左手,“文大夫,外面还有重伤百姓等着您老救治呢。

我这只是小伤,不碍事,让霍七帮我处理一下就行。”

“县主,属下只会简单的包扎。还是由文大夫给县主包扎比较稳妥。”霍七推拒道。

县主伤在额上,还流了这么多血,伤口怕是不小。

他不是大夫,哪敢轻易动手?

万一留疤可怎么办?

文大夫继续摆弄着物品,没理会陈明月的话,倒是听了霍七的话后认同的点了下头。

“县主,把手松开让老夫看看。”

陈明月也不再矫情,继续推辞只会耽误时间。

于是听话的把一直捂着伤口的右手放下。

眨眼间,又有一股血流到她的眼睛,好在她及时闭上。

“哎呦,这伤得可不浅呐。”

文大夫小小的倒吸了一口凉气。

额头部位本就是皮包着骨头,稍微划深一点就能见着骨头。

县主这伤已经见骨,伤口差不多有两个指节那么长,还混着一些黑灰色的脏东西。

文大夫连忙给她清理伤口。

“文大夫,轻点轻点,很疼。”

陈明月疼得龇牙咧嘴,生理泪水瞬间溢满眼眶。

文大夫只好把动作尽量放得轻柔再轻柔。

霍七和楚羡看着她的伤口则越发自责,俩人嘴唇都绷成了一条直线。

县主被大皇子掐的旧伤未好,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又添新伤。

作为贴身护卫的他们实在太过失职。

“文大夫,水来了。”

半夏端着水匆匆回来,见自己主子伤成这般模样,也跟着啪嗒掉眼泪。

一刻多钟后。

在陈明月隐忍的呼疼声中,文大夫给她处理好了伤口。

叮嘱了几句后,终于问起她怎么受的伤。

陈明月苦笑着回道::“我在百姓面前说了是我提议的烧尸,随后就被人砸了。”

文大夫顿时语塞。

他理解百姓的愤怒,也明白陈明月的苦心。

轻叹了口气,道了声:“委屈县主了。”

她本来还没觉得委屈的,文大夫这么一说,心里顿觉委屈,笑得越发苦涩和委屈。

外面还有伤患等着,文大夫也没空安慰她,很快又投入了工作中。

半夏给她擦拭着脸上和手上的血迹,流着泪愤愤道:“您是县主,身份尊贵,那些百姓怎么敢的?

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敢把您给伤成这样。

若县主不提议烧尸,到时候真爆发了疫病,有他们哭的……”

“好了,半夏,慎言。”

陈明月不赞同的打断她的话,“这些不好的事就不要说了,注意避谶 。”

谢长毅说过他梦里地动过后还爆发了疫病,她是真的担心会发生。

“是,县主。”

半夏不情不愿的闭了嘴,表情却依旧不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