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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其他类型 > 第二次相恋 > 第84章 圣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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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上回,在医院发生的事我真是终身难忘,我可以不为了自己,但为了无辜受害的云谨和数百名困在傅家、难以求生的灵魂,我必须要做些什么。

不能再拖了,我没有时间了。

等回了临江,二叔的心里话我就半句也套不出来了,所以必须趁热打铁,我得去趟祠堂,连带着早八百年就升天了的爷爷也问一问。

我嚼着嘴里的东西,咽下去之后,我瞥了一眼来给我送饭的孩子。

应该也是小叔手下养着的贫困生之一,小叔的眼光还挺固定的,这孩子十二三岁左右的样子,外表像极了云谨,不过比云谨更多了些青涩,他低着头站在我旁边,微红着脸颊,时不时抬头望我一眼。

我无奈的笑了笑,摇了摇头,把手里的食盒递还回去。

“你叫什么?”我问。

那孩子愣了愣,不过很快就反应了过来,十分别扭的挺胸抬头道:“姐姐我叫林颂!周林颂。”

“多士春林秀,作颂清风穆,林颂,挺好的。”我掀开被子坐直了,“姐姐想让你帮我个忙,可以吗?”

“当然,姐姐您说!”林颂拍了拍胸脯道。

“二楼住院的那个哥哥你认识吗?”

“认识,云谨哥哥嘛,三爷对他最好了。”

“那就好,你应该也知道,他病了,我是想去照顾他的,可我也是有心无力,我很喜欢你做的饭,我希望接下来的半个月里你也可以给他送些吃的,我付你……三万,够吗?”

床边喝水的陆澄澄噎住了,差点儿没吐出来,林颂那孩子也瞪大了双眼。

“不够?那五万吧。”我又说。

林颂连忙摇头:“够了够了!姐姐,其实……您不需要给我钱的,三爷资助我上学我已经很感激了,云谨哥哥对我也很好,这些本来就是应该的。”林颂显得很窘迫,可又不免有一些欣喜。

我上下将他的衣着扫了一眼,只觉得这孩子和当初的我真是太像了……

“三爷归三爷的,我归我的,你上初中了吧?看你穿着的校服应该是山下一个私立中学的,那地方我没记错的话花销还是蛮大的,有些钱傍身你也安心一点,就能好好学习了。”我轻笑笑,“再说了,我也不是白给你钱的呀。”

“那……谢谢姐姐,我会照顾好云谨哥哥的。”林颂抿嘴笑了笑。

“去吧。”我摆了摆手,林颂最后又恋恋不舍的回头看我好几眼才走了。

直到那孩子没了影儿,陆澄澄才没好气的凑过来。

“豪掷千金啊大小姐?半个月五万,你也不怕人家把你当冤大头。”

“冤大头就冤大头吧,我像他这么大的时候过得也很难,可惜我没能找到一个冤大头。”我幽幽的叹了口气。

陆澄澄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我苦笑笑,我猜,他也算是深有体会吧,他十二三岁的时候还在跟着陆茵茵四海为家,也好不到哪儿去。

我真不知道,到底该不该恨他。

说不恨吧,他是老傅的私生子,我过不去这个坎儿,可要说恨吧,他救了我啊,上一世种种不提,就论他现在为我挡刀后还没有愈合的手,我也没办法恨他,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我总还想着欺骗自己呢,他也不知道他是老傅的亲生儿子啊,他也不愿意生来就是私生子啊,他也没有选择,他能怎么办呢?自我了断吗?怎么可能啊。

我注视着陆澄澄,羡慕着老天爷给他的最好的一切,也可以说,我嫉妒,凭什么他什么都比我好呢?嫉妒真是一种可怕的东西,就在这种情绪产生的一瞬间,我脑海中忽然冒出一个想法:他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吗?陆茵茵真就什么都没跟他说?

他是真的无辜,还是装作无辜的模样好让自己能够免于自责?

“陆澄,你骗过我吗?”我鬼使神差的问出这句话。

“啊?”他一时还没反应过来,瞥了我好几眼,又把手盖在了我额头上,“你没事儿吧你?我骗你什么啊?”

“我是说认真的。”我满目期待的望着他,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或许,我只是想为我对他的仇恨找一个理由。

我望着望着,泪流满面。

陆澄澄像是被我吓到了,在反复确认我没有跟他开玩笑之后,他板起了脸。

“你到底怎么了,自打你从海边回来之后我就能感受得到你对我冷漠的多,我当你是心情不好才一直没说,合着你这情绪纯粹就是冲我来的呗?我是哪里惹到你了?有事你就说行不行啊!”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什么意思?傅惜时,我在这个家我糊里糊涂的我也不好过,你就给我个痛快行吗?”

“没什么痛快的,我也不痛快。”

“那你就来招惹我?明明是你带我来这里的,我还没让你对我负责呢。不许哭,给我憋回去。”

陆澄澄朝我吼了没几句又成了委委屈屈的模样,别过头去不理我了。

我心里的气一见这场面也撒不出来了。

我们两个很少吵架,准确来说,是他不想跟我吵,我再怎么作怎么闹他也不肯跟我吵的,看来这次,我是真的伤到他弱小的心灵了。

我晃了晃他,他甩开我,看他那样子都快哭了似的。

“你别管我了,我一会儿就走,不碍着你的眼。”陆澄澄嘟囔着。

我一时又有些想笑,是半分的释然。

“对不起我错啦,亲爱的澄澄,姐姐我不该把火气撒到你身上,原谅我好不好?”我腆着脸去求原谅。

陆澄澄小嘴一撇,白了我一眼:“不好。”

我无奈的、阴阳怪气的叹了口气,陆澄澄侧目偷偷看我,我望了眼门外,然后又凑到陆澄澄耳边:“不原谅也可以,那你先帮我个忙呗。”

陆澄澄眯了眯眼对我表示深深的鄙视:“亲,你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句话的?”

不过说归说,行动上他可没有一丝冷淡,他起身整了整衣服,看我的时候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

“干啥,赶紧说,我忙得很。”

我看了看时间也不早了,便也起床穿了外套,简单的把头发拨了拨,从口袋里摸出个口红来抹上,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病态,我示意陆澄澄跟我一起扒到房门上,让他看门外。

老傅派来保护我的人密密麻麻的占满了楼道,一个个手里大大小小提着个武器,穿着西装带着墨镜,知道的是我家的保镖,不知道的还以为是黑社会呢,看着都渗人。

“你想个办法把他们支走。”我说。

“你要干嘛?”

“你就别管那么多了,总之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去办,但这件事不能让老傅知道,你相信我吗?”

陆澄澄看向我,点了点头,毫不犹豫的回答:“相信。”

就像我当初毫不犹豫的相信他一样。

“简单。”陆澄澄瞥了眼外头的人,从口袋里掏出一包番茄酱塞给我,“瞧好吧,记得配合我哈。”

我皱了皱眉,还没理解他什么意思,可他早已风风火火的出门去了,我的疑惑并没有留存很久,然后……

“快来人啊!我姐吐血啦!”

诶呦我艹!陆澄澄你大爷!

我忽然就明白那包番茄酱的作用了!我谢谢他!

来不及跟那小兔崽子算账,我连忙把番茄酱挤进嘴里,然后扶着墙,用我浮夸的演技表现了一个要病死的可怜娃形象。

“呕!咳咔咔咔!快去叫医生,否则吾命不久矣!”我顺着门框滑下去。

在场的蜀黍们都惊呆了,有一个胡子拉碴的蜀黍当场爆出了他的家乡方言:“诶嘛!小姐你不贫血么咋还能吐血呀!你……你憋着急啊!我们马上去找大夫,你先找个东西就着点啊憋把血整地下,诶不是……你先躺床上去歇会儿昂!我们马上回来!”

然后,楼道里就空了,我真想给我可爱的弟弟打成666!

“看,干净了!”陆澄澄嬉皮笑脸的凑到我跟前。

“你给我等着,我回来再找你算账!”我咬着牙瞪了陆澄澄一眼,气的肝疼。

时间紧迫,我没工夫再跟陆澄澄耗着,只好咽下这口气,赶忙提了包从楼梯那边离开医院。

梁森已经在楼下等着我了。

我光速上车系好安全带,梁森一脚油门下去,荡起千层灰。

“回老宅。”我说。

还是抓紧办正事的好,我没有时间了。

医院到老宅是半个小时的车程,我到的时候正好是下午一点整,时间把握的还算精确,加上我走到祠堂的时间,我给爷爷上香的时候正好就是二奶奶去看爷爷的时间,我正有一场好戏要演给她看呢。

我下车,回头看了眼自己的“大军”。

梁森带了大概三十个年轻力壮的打手来,比起老傅的,他们更精干一点儿,看着还算是靠谱。

“我让你们带的人带了吗?”我问。

“小姐放心,都准备好了。”梁森回答。

我点了点头,转身去面向老宅,天有点儿阴,显得老宅在这个时代里更加不合时宜。

我到祠堂的时候,祠堂前空荡荡的,还挺方便我做坏事,我向后招了招手,梁森立刻把一个看着三十来岁的锁匠送到我跟前,我指了指祠堂的门。

“你看着解吧,解不开,就给我砸开。”我淡淡的说。

其实我也不想对这扇定制的极其昂贵的掉点儿漆我都心疼的门这么暴力,可我也没办法,自打洪堂那晚上过去以后,老傅就把我那把钥匙收回去了,可我还要见见爷爷的,就只能委屈这扇门了。

锁匠有些心虚,但面对我这样当仁不让的老板,他也只能认命,面露苦色的躬了躬身,然后从随身携带的工具包里面取出一把锤子来。

邦邦邦几十锤子下去,锁终于有所松动,锁匠乘胜追击,拿了细铁丝捣鼓了一阵儿,门开了。

梁森带人守在外面,而我径直走进门内,穿过院子,进了祠堂,这里被收拾得很干净,我从桌上取了一把香点上,看向爷爷的牌位,跪在软垫上,我虔诚的拜了拜。

随后,我把香倒插进香炉里。

我看着牌位上黑红底金墨书写的“傅文柯”三个字。

“您是咱们傅家的圣人啊,大圣人,开山祖师,咱们底下的都是蝼蚁,但,蝼蚁的命也是命啊。”

我双手合十,对着那个不能出声的牌位,此刻也算是把真心话都说出来了。

“您说得对,我是个没什么出息的丫头,联姻就是我最大的用处了,我也是个有自知之明的,我没指望着您多疼我,只是没想到啊,不疼着就算了,怎么还把我当诱饵来害我呢?害我就算了,那老傅呢?那可是你发妻与你生下的亲儿子呀,虎毒尚且不食子,你真是比虎更毒,更狠!唉,算了,老爷子,我学学你吧。”

我把手放下,盯着那圣人的名字一字一顿念道:“您给我的东西我就收下了,至于其他,该我的,谁也夺不走,不该我的,我也看着拿了。”

我说完这话,梁森便上前来,跟他身后的两个人压着李叔,他挂在脸上的神色十分难看,似乎没有想到,我能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我使了个眼色,示意梁森的人把李叔手里的东西拿出来,古铜色的掌家牌子,那是我现在最需要的,只可惜李叔不大识好歹,非是那么倔强。

“李叔,三奶奶不希望等一会儿看见你的时候,你的手已经断了。”我提醒了一句。

李叔脸上的神色一紧,青一阵儿紫一阵儿的,最终认定了我这个狠心的丫头确实能做出这种事,他一个老骨头根本掰不过我的时候,他还是松手了,手里的牌子也被梁森夺走,送到了我手里。

我把牌子收了下去,示意可以把李叔送出去了。

我这回一趟家把动静弄得这么大,该来的人,最多再有两分钟也该到了找我算账了,不出我所料的话应该会是二奶奶吧,毕竟别的不说,三奶奶的小情人都被我绑来这儿了,识相的也该明白个“避嫌”的道理。

那也就只有二奶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