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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手心手背都是肉,虽然贾珠这里情况危急,但女儿元春这里也很要紧。如果这个时候,大皇孙求了圣上指了婚,这样元春是必须要嫁的。

但嫁给一个废了的皇孙,无疑就是张废牌了。

贾政考虑了良久,还是拿不定主意。若是小选进了宫,确实可以避过婚事,但以后就做不成主母了。他们按主母的目标培养了她多年,这妻和妾完全是两码事,以做妻的心去做妾,肯定是不伦不类,痛苦一生的。

若是不这样做,以后嫁给一个废人,而且还是争位败了的,等以后新皇清算,必定也讨不到好的。

“妹夫,还是要早些拿定主意。”

王子腾见不得贾政犹豫,他一直想把四王八公的势力拉到四皇子的船上,这回时机正好,也怪不得他使计了。

“我,还是请老太太定吧,元春毕竟养在她老人家的身边。”

于是三人又将贾母、贾赦、贾珍请了来,共同商议后,元春就踩着夕阳的余晖进了宫门。

王夫人哭的肝肠寸断,前一天,她的儿子还是下一科科考的热门人选,女儿是皇太妃的预备人选,明明两个都是前途光明的,怎么就忽然变成了这样?

她的小么儿不是携玉而生的祥瑞吗?

她的眼睛望向因为长姐不见而哭泣的宝玉,一把将他胸前的玉抓了过来。

“你不是能祈福避祸、消灾解难的吗?你倒是显灵啊!你显灵保佑保佑我大儿子活命!”

王夫人抓着玉石大声的哭出来,吓的宝玉也跟着大哭。

“做什么吵吵嚷嚷的!老二家的!你疯了不成?你吓着孩子了!”贾母过来将宝玉揽进怀里安抚,她也心痛,但为了贾家,她不得不狠心。

吩咐丫鬟婆子将王夫人关起来,又安排李纨看好贾珠,贾母就带着宝玉去了东厢房休息。看着小儿子家的宝玉,贾母不禁老泪横流。眼看贾珠必死,贾政家就只这一个了,可不能再出了事!

婆子丫鬟扶着王夫人向外走,正好撞见赵诗避开路。她不出现王夫人还想不到她,现在一看见她,王夫人就疯了。

“都是你!是你怀的灾星!若是我儿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要了你和你孽障的命!”

王夫人预备要扑过来撕扯赵姨娘,就让刚办完元春入宫事宜的贾政撞了个正着。

“你给珠儿积点德吧!都这个时候了,还要闹腾!不知道太医说了儿子要静养吗?”

“你也是!怀着孕呢!乱跑什么?还不快点回去养好身子,在这里添什么乱!青词!快扶了小诗回去!禁足!”

什么静养?明明是在等死!

王夫人像是第一次见贾政,他怎么会这么狠心呢?珠儿都这样了,他还偏袒小妾,王夫人的心一下子灰了。

“走吧。”

丫鬟婆子们听了立刻将王夫人扶了回去,并开始准备佛龛香烛。人间的神医求不得了,就只能祈求神仙显灵了。

似乎人人都还在意着贾珠,又人人回避着他。在王太医给他判了死刑后,贾赦、贾政便求了贾母,要将贾珠搬离。

“太太,珠儿毕竟大了,不好留在太太这儿,叫他媳妇带他回去吧!”

“太太,我……”贾政正要强忍着心痛,说出挪贾珠出去的话来,就被贾母给拦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两个是担心珠儿没在我这里了会影响我,但他也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当时既然选定了叫他来我这里,就是想看看他祖父狠不狠心。”

“你们父亲没了多年,若是知道心疼人,就该保佑珠儿快些好起来!留我这吧,他虽然结了婚,但还没个孩子。他在我这里就还是个孩子,我这做人祖母的,也必定要护着他!”

贾母叫人将贾代善的牌位和菩萨的画像摆在一起,又传话叫人拿了三千两银子化成铜钱满大街的布施。寺庙里,道观里也都派了人去进香,和贾府有大渊源的张道士更是直接开坛做法,希望能保佑贾珠平安。

荣国府里的蜡烛燃了一整夜,临明时分,赵诗才找到机会,潜进贾母的房间里。

这时候,只剩下李纨一个人如木头一般跪在贾珠的床前看护着他,赵姨娘便直接放倒了她。

她将一颗丹药塞进了贾珠嘴里,这是她根据系统商城里的丹药自己炼制的,虽然没有系统商城里的丹药管用,但留下贾珠的命还是能做到的。

她悄悄的来,又悄悄的走,等小丫鬟叫醒李纨时,天已经亮了。

“我,我怎么睡着了?”李纨猛然惊醒,她连忙起身查看贾珠的情况,却被跪麻了的腿脚给绊了一下,整个人直接扑倒在了贾珠身上。

“咳,咳!”

贾珠睁开了眼睛。

“啊,啊!贾珠!夫君你醒了!”李纨惊喜的叫道,她本想快点去叫了人来,忽然又怀疑自己是在做梦,便狠狠的打了自己一巴掌。

“疼!疼!我不是在做梦!快!快去找太太和老爷报信,咱家珠大爷醒了!”

贾珠本来也是恍若梦中,他知道自己伤的如何,原本似乎魂都飘出去了,却在黎明时分忽然看见一个仙女塞给了他一颗金丹,然后他便苏醒了过来。

他动了一下手和脚,发现全都无痛感,但预备起身时,却起不来。

“我,我想起来。”贾珠朝还在惊喜中的李纨说道。经过这回的事,他也明白了李纨的不易,最终还是认可了妻子。

李纨连忙过去探查,“大爷,还是再等等吧,看看太医怎么说。”

“皇孙如何了?”

贾珠也不想与她争执,便转移了话题。

“这个我也不清楚。不过老爷们让元春妹妹进了宫,也不知道是去了哪里……”

“那必定是皇孙不中用了。”贾珠叹息,他的梦想落空了,便开始真正为贾家考虑了起来。出了这么大的事,肯定是要有人兜底的。自己如今还活着,并不比死了容易。

“珠儿!”

王夫人已经到了屋门口,她身后不远处正是贾政扶着贾母一起往这边走。

按距离远近来说,回抱厦住的王夫人是最远的,去前院独住的贾政第二远,但这个时候还能和与贾珠同住一个院子中的贾母一起到达,也说明了贾政夫妻一心为了孩子的柔肠,他俩都是疼爱贾珠的。

“我儿好了?”

王夫人的手颤抖着抓住了贾珠的手,明明能感受到温暖,但她却怀疑自己是在做梦。

“太太,我没事了,你不要担心。”

贾珠看着王夫人一夜就花白了的头发,才真正明白了什么是责任。

“太太,现在不是哭的时候,我有要紧事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