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樊老轻哼了一声说:“补什么补,他们是长辈,给小辈礼物是应该的,你不用给他们准备。”

岳展鹏大声说:“苏声,不用给我们准备礼物,只要你满意我们送的礼物就好。”笑的一脸随和。

南宫容若也是笑着点头。

“师傅,我们也叫她声声好啦,叫苏声感觉有点生疏。”岳展鹏很喜欢苏声这个小弟子。

虽然不是自己的徒弟,但他一定会尽一个师傅的本分,好好照顾这丫头。

“师弟说的是,声声这丫头一看就让人喜欢。”南宫容若痴迷于中医。

听师傅跟他讲过苏声的事,知道苏声的本事不可小觑,是顶顶的天才一枚。

如果可以,他想把这丫头调到自己的中医中药研究所去。只不过现在刚认识,不好提这个要求。

祖孙三代人在这聊了半天,管家离叔进来说:“樊老,客人已经到了,现在在楼下喝茶呢。”

“好,我这就下去。”樊老带着几个人走下楼。

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故友单震霆,满头的白发,满脸的沟壑,比自己要苍老十几岁,原本他们年龄是相仿的。

“启胜。”刚一出口,两位老人就紧紧地抱在了一起。

“震霆,我们有二十年没见了吧。”樊老的声音里有喜悦,也有震惊,同时还掺杂着一丝不易觉察的心疼。

“可不是嘛,老了,跑不动了。”单震霆感慨地说。

“来,快坐下说。”樊老把人让到座位上,看了一眼跟来的其他人。

单老先生也看了其他人一眼,介绍说:“启胜,这是我儿子、儿媳,这个就是我的大孙子单战。”

单老的儿孙跟樊老打了一声招呼,就规矩地坐在那一声不吭了。

樊老看了众人一眼问:“你们吃饭了吗?如果没吃先吃口饭再说。”

时间正好中午刚过,也不知道这一家人急着赶来,有没有吃饭,老爷子贴心地问了一句。

“吃了,吃完了才来你这里的。路上儿子儿媳给你买了些礼物,你喜不喜欢都收下吧。”单老先生和樊老以前关系匪浅。

只是后来两人年龄大了,又各自生活在不同的城市,联系才逐渐少了。

原来单老先生是部队的,已经到了司令级别。

年轻时救过樊老的命。那时候樊老也是走南闯北的人物,行医人在兵荒马乱的年代还是挺吃香的。

但总有那不开眼的人,把樊老给绑了,要求他在山上给土匪寨子里的人看病,不让下山。

单老先生那时也年轻,带着一个连的人正好跟山匪遭遇,就开了火。

山匪也有一二百人,而且武器还比较先进,占据地利优势。

开始单老先生他们处于劣势,被压着打。打着打着,山寨上不知什么原因着了火。山匪不明所以,就乱了阵脚。

单老先生带着部下来了个趁火打劫、攻其不备,把这群山匪一网打尽。

后来才知道这把火是樊老放的。

当时樊老看有人来攻打山匪,但力量不够。他作为医生没有被完全限制自由,可以活动。瞅准这个时机,樊老在粮仓和住的地方都点了一把火。

由于其他人都在拿枪跟单老先生他们对抗,根本没人注意到樊老,让他轻易就得手了。救了自己,也救了单老先生一行人。

后来樊老给部队的很多人都医治过,更是给单老先生医治过。

一来二去,两人的交情越来越深。同时两人也都从最初的无名之辈,成长为一方巨擘和炙手可热的人物。

单老先生的孙子也继承了他的衣钵,大学考的就是军校,而且成绩优异。

后来被国家派往利比里亚维和,那里自然条件恶劣,人文环境复杂,好战情绪很高,长年发生内战,因此武装分子对维和部队非常仇视。

虽然武器落后,但自制的弓箭仍有不小的杀伤力。时不时地就能看到,手持廉价步枪的本土民兵,和各方势力的武装分子发生冲突。所以维和部队的战士为了维护这方土地和人民的和平,经常出现在战争中。

单战在一次次的战斗中经历了战友的伤亡,及不被当地人理的苦闷,逐渐地就怀疑了他们做这些究竟是为了什么。

看着重伤的战友再也站不起来,牺牲的战友再也看不到这个世界,他的意志逐渐被摧毁。

直到一年后从利比里亚回国,他整个人都是消沉的,不愿意讲话,情绪低落,整日愁眉苦脸、悲观失望,感觉不到一点快乐,有一种生不如死的感觉。

声响稍微大些,就会紧张、恐惧、焦躁不安,而且不爱吃饭,也不爱睡觉,只是呆呆地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什么。

单老先生一家开始也没注意孙子的异常,后来症状越来越明显了,才发觉不对。

到医院看过后,被确认为战争抑郁症。

儿子儿媳带着孙子去了很多地方看病,都没有太有效的方法。

单老先生也是愁的头发全白了,全家人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欢声笑语。

想尽一切办法都没用后,单老先生突然想起了他的故友樊老。想着当年樊老的医术就非同一般,现在应该更厉害了。就这样,单老先生辗转找到了樊老。

听了单老先生的讲述,樊老沉思了一下,说:“能让我跟阿战单独聊聊吗?”

他想通过望闻问切来诊断一下这小子的病症,然后再决定如何医治。

单战被带到樊老的诊室,南宫容若几人跟在后面,也想听听病因。可樊老怕影响单战的情绪,就没让他们几人进去。

但药房和诊室只有一墙之隔,中间还有一扇开着的窗户。师徒三人都找了凳子安静地坐在窗户边上,让里面的人看不到他们,但他们能听到里面的声音。

就听老爷子缓缓开口道:“阿战,虽然咱爷俩是第一次见面,但爷爷能看出你是一个重情重义、有国家荣誉感的人。

作为军人,你有你的职责,但人是有感情的、有七情六欲的,爷爷想听一听你在维和时发生的事,能说给爷爷听吗?”

此时樊老就像一个心理医生,用温和而亲近的口吻让单战放下所有戒备,愿意去交流。

老爷子的话,好像有抚平创伤的作用。

单战看着樊老,有了倾诉的愿望。他把自己在利比里亚生活的点滴、战争的残忍、战友的痛苦和死亡的威胁都跟樊老讲述了一下。

在讲到他们被各种武装分子敌视、袭击他们的时候,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在颤抖,陷入了恐惧不安中。

樊老伸出温热的手掌握住了单战的手,给他力量,让他安静下来。看来战争给他留下的心理阴影太大了。

经过一番了解后,樊老决定了治疗方案,准备用针灸和药物同时进行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