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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他微微起身,能感受到金瓜锤的重量,可靠而踏实,随后走出门,漫不经心的看一眼左右两侧,最后确定了他的方向,就一点点跟了过去。

路人当中,有位觉醒的智能工具人,打着伞,手里提着五斤比目鱼,想象着,自己不该是只会上班下班,买鱼做饭的人,应该是刺客。但刺客又是什么样子呢?想着想着,他忽然看到了人,大写的人,觉得他的行为和表情就应该是他学习的典范,他看到了磺蒿颇为亢奋的三角眼,那一双眼睛就像是一头平静注视猎物的野兽。看起来毫无波澜,其实已经闪动着贪婪的光芒。

这气场真的很绝,他内心感觉震撼,做人就应该是这样,做事更应该是这样,慨叹之余,手上失去了力道和分寸,提的塑料袋子破裂了,五斤比目鱼啪嗒嗒的胡乱拍在雨地上,裹了泥土。

智能人还来不及弯腰,磺蒿已到身前,略微用脚尖一个接一个的勾踢起来,于是那些鱼一条又一条的朝着天上飞去。高低不同,却很美观,第一条鱼高高飞起,当第二条鱼也飞起并因重力下落的时候,刚好与第一条鱼处于同一个直线。第三条准备下落的时候,又和第一,第二条鱼齐平。当最后一条鱼也飞起的时候,他的双手拉起袍袖一展,这五斤鱼竟然是同时,平稳的落在他的袖子间。

智能人惊讶的睁大了眼睛,狂开数据分析,发现几乎是零误差。

磺蒿只是微微一笑:“很容易,根据他们降落的顺序,控制力道,就可以实现如此。”

他再次向智能人展示那些鱼,却发现这鱼身上沾染的泥土已经消失不见,就连鳞片都落下不少,更是大为震撼,这简直就是自动办鱼机啊!

磺蒿呵呵一笑:“震荡掉了的数据而已,那么,我请你尽快找个东西收纳这些鱼,我还有事要办!”

智能人被他装到了,他开口问:“我可不可以学?”

磺蒿裂开嘴,露出一口弯曲的白牙:“这都是杀人的功夫!”

“这难道不是马戏团的功夫?”

“绝不是!”磺蒿握拳,投来鄙夷的目光“你们怎么被设计出来的?就这么会聊天?”

“我想学!我也有你所没有的特长,比如我不怕疼,所以,只要你给我一个目标,并且让我学习你的杀人技。哪怕我身受重伤,我也可以继续执行任务……嘿嘿!”智能工具人的镜片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可就在这时候,青袍的人早已不见了。

磺蒿举起眼来四处观看,当真四下都没了踪影。他身形一展,几个起伏就跳上了屋檐,跟着又是连续几个转盘大翻滚,爬上了一棵树,树枝中间,只有稀稀拉拉的几个屋子,他也知道,自己跟丢目标了,他飞身而下,坐在板凳上无奈的掀了桌子:“都是你,害我跟丢了目标,这下如何是好?”

智能工具人双手一按,就将桌子按住:“不过一个人而已,你慌张什么!有我在,我有地图一张,他走到那边,也就几个房子而已,藏一个人还是有点费劲的,我帮你找!”

磺蒿一看此人手段,似乎有些高明,便问:“足下师承何处,看来很会武功!既然如此,为何还要我教?”

智能工具人摇摇头:“我这不是武功,只是普通的打扫功能罢……”

可是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又出现了一个青袍人,头上戴着大大的豆荚种子。

“呃……”

磺蒿和智能人同时惊讶起来。这豆荚之下,有一张黑红的脸,双睛暴努,与王导冲有点相像。

磺蒿默默地想:“我那天看了王导冲一眼,但没记住长啥模样,此人眼神犀利,莫非就是这样?似乎是,但又不太像,如何是好?”

这青袍人脚步急匆匆的,也和之前的青袍人同一个方向。关键两个人都是破破烂烂,走道的动作也一样,大踏步,一看就是走惯山路的人。

磺蒿与智能人对视一眼,做出结论:“好像不是他!”

二人一时无话。

昨天明明就只有一个青袍王导冲,今日为何又多出来一个。二人走路的架势很不一样,但又几分相似,看起来像是亲兄弟。

他们为何都要去那寥寥几个房屋的地方呢?

去破诡案?可为何会有两个青袍人?这两个都是王导冲?不可能。

磺蒿的眼神闪过一丝阴柔的笑,他有了一个绝妙的计划,回过头,对智能人说:“其实你本不必学什么杀人技,因为你本人就是一件很厉害的武器,所以……现在你就得跟我走。”

青袍人走在前面,二人在后。

这里只有几处房屋,再远了就是河滩和枯树,藏人的几率太小。

他们追着青袍人、又保持一段距离。

那青袍人埋头只是走。

智能人也注意到,磺蒿是个很讲究的人,当青袍人在街上行走时,他沉住气,等到青袍人过了拐角,就加速冲一段,几乎没有脚步声,看来轻功和耐力都比较高,爆发力也算可以。

而这条街的确是,给人一种别有洞天之感。

一条人工河,五丈宽,上面好些个花船,莺莺燕燕,翠男绿女,大青菜,成堆的绿豆,新鲜龟汤。

这里有一处宅院。仆固强第n号恰恰是这所宅院的主人。他已在等,他在等时光,告别阿强拥抱阿珍的时光,院老爷被他活活打死,核心也已植入他的大脑,地煞天的设定和指令,都由他来接收。他穿上了院老爷的衣服,他就是新的老爷。但他不会欺负仆人,不会给仆人喝一碗翠绿的夫人亲手熬制的,还会让人昏迷的汤。他觉得,自己觉醒了也是个好人,一个好的院老爷。

现在,这座小宅子简直就是他的独立小国,一妻一仆,齐人之福。阿珍爱上的阿强,是仆固强第n-1号,并不是他。

但n号却和先前的阿强一模一样,所以,此阿强也就是彼阿强。他的夫人很富态,当晚发现了这老爷的不一样,甜蜜的生活就此开始。

到了半夜,仆固强起夜,在和阿珍幽会的时候,却发现,她被那日的鬼附身了……

磺蒿从来不信这世间会有什么诡异事件,他认为在绝对的武力和精湛技击技术面前,一切都是假的。

而那个头上有大大豆荚种子的人,正站在门首同仆固强讲话,谈论的也就是这件事情。

二人说话之间,还会从院子里传来女人的惨叫声。

青袍人和仆固强二人慌忙跑进去查看情况。

磺蒿对智能人说:“哎,你可记住了,咱们一定不能让伏魔团的人把这件诡案破了。”

智能人一番分析:“可是,阻止一群人破解诡案有点困难啊,或者说,根本行不通。”

磺蒿呵呵一笑:“那就解决掉他们!现在你就用自己灵活的身法做掉青袍,其余的事情我来安排,记住了,不要去把青袍说的话当真,他会用辩机来蛊惑人心,千万不要听就对了。”

智能人点点头,爬到墙上,隔着一层墙边,向着院子里查看情况。只见角门内有一处破旧的房子。树上吊着一个妖怪,已经死了,眼球突出,舌头老长。

青袍和仆固强却仿佛看不到这个人,只是拉扯住那个女子,阿珍。阿珍感觉有个被自缢而死的妖怪紧紧攥住了咽喉,它的面色扭曲,大喊疼死我啦,你也尝尝我的滋味吧!一个劲儿的掐她的脖子。

阿珍就睁大了眼睛惨呼。过了会儿,那妖怪又把自己脖子上缠绕着的粉红色绳子解下来套在阿珍脖子上,一圈一圈的缠绕。

智能工具人试着放大画面才发现,这粉红色的,似乎是妖怪的肠。

阿珍一边喊,一边把手抠向口中,向外呕什么东西,她的口中,竟然也有了这样的肠,一截截拽出来。每次一动,她就痛苦的晕厥过去。

青袍人不再犹豫,果断掀开豆荚,他根本不是王导冲,而是关沧明。只见他施展甲术,掏出一件法器,竟然是桃木桩。

这东西的确够妙,昔日,阴阳法王为祸人间,有太乙上人带弟子与之对战。弟子手持桃木桩,投掷过去,逢妖而焚,堪比手榴弹。

他拿着桃木桩在阿珍心口胡乱捣了几下。

阿珍就没事了。

关沧明点点头:“嗯哼,鬼怕桃木,如果那妖鬼再来作祟,你就用桃木驱赶她。”

仆固强问:“大师真神人也,我家桃木有的是,院子后边,有好几株桃花,等早春也许就要开了。使用桃木的时候,要不要喊什么口号?”

“原本是不用喊口号的,但喊两声,壮壮胆子也好,要不你们就喊,揉客塔胡噶!我要粉碎你!就好了。”关沧明手舞足蹈,飘然而去。

仆固强与夫人,阿珍商议,把关沧明传授的口号记住了,又削了五十多根桃木桩,只等那女鬼来。

树上,智能人问磺蒿:“要不要下手?”

“急切不得下手!主要是……这个青袍道士的手法很先进啊!我想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