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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地一声,几件湿漉漉还带着臭气的衣服丢在祝绝脸上,他站在原地,任由脸上的脏水顺着下巴淌下去,衣服掉在地上,既不说话,也未躲闪。

“前两天你染了血迹的衣服和尿湿的裤子都是老五帮你洗的。但是昨晚你跳水弄脏的和今日染上污物的,总不会还要别人给你洗吧?”霍远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俯视祝绝,又指了指水缸边两个木盆,“昨日你欺骗老三和老四,也弄了他们一身的污物,他们事忙,这样的污秽又不好交给婢女,你一起洗了。”

“老大,员外郎刚下值,这饭都没吃。老三他晚会儿就回来了,而且,我这会儿有空,自己能洗的。”老四在一边劝慰道。

“四哥,昨日是我对你不住,应该的。”祝绝接口道,随即捡起地上的脏衣服,自去水缸边打水。

“那,我看水缸里水也不多了,我去叫人打几桶水过来。”老四见霍远瞪了他一眼,祝绝也不领情,自觉站在此地甚是多余,连忙找理由离开。

秋夜寒凉,夜里的水冰冷刺骨,祝绝的手指还未全好,被凉水一刺激,破皮的地方初始疼痛难当,渐渐没了知觉,机械地揉搓着手中的衣物。只是他腹中饥饿难耐,手虽然没了知觉,身上却阵阵发冷。

霍远也不进屋,就站在门口盯着祝绝洗衣服。老三从外面回来,看到这情景一脸的不明状况,刚要询问,却被老四拉到一边屋子里去了。

“洗好了。”祝绝站在霍远面前时,浑身上下都在微微颤抖,不是他想抖,实在是从内到外都凉地彻底,他控制不住。

“那吃饭吧。”霍远看了一眼晾好的一排衣服,语气缓和了许多。

祝绝随着霍远走进屋内。桌上的饭菜虽然早已没有一丝温度,却比前几日要丰盛些许,霍远径自走到桌边坐下,开始动筷,竟是也没吃饭。

“不饿?怎么不吃?”霍远看见祝绝默默坐在对面,一动不动,挑眉道。

“为什么?”祝绝低声道。

“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这么讨厌我,我做错什么了?”

“你怎么会认为我讨厌你?”霍远夹了一筷子菜,好像对祝绝的情绪完全视而不见。

“呵,不讨厌我。”祝绝低声笑了一阵,突然抓起筷子扔向霍远,“那你今天这么整我?!”

霍远头一偏,就躲开了攻击。两只筷子掉在地上,滚了几圈,才停下来。

“难道不该么?”霍远放下碗筷,嘴角微撇,“你昨晚把我们骗的团团转,是不是以为自己很聪明,很得意?雕虫小技,你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祝绝不可置信地看着霍远,又低声笑了起来,突然被口水呛到,咳了好几声,“我骗人?我再怎么骗,对你们有一丝损害么?弄脏的衣服刚才我也洗干净了,可你做了什么,你让我在这里沦为笑柄,抬不起头来!”

“没有损害?”霍远突然站起来,凶狠地盯着祝绝,“昨晚若去世子房间的不是我,你知道以世子的脾气,那人会是什么下场?”

“就因为是你……”

“你和世子做戏,没有关系。”霍远打断祝绝,“可是却要牺牲一个无辜的姑娘,她比你年纪都小,如今因为重伤高烧不退,她的身份叫不来医官,只能吃几个草头方子硬抗,现在奄奄一息,你于心何忍?”

“不是我!”祝绝辩解道。

可霍远根本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道,“你当我不知你昨晚见了林果果,林果果是什么样的人?你竟然与他狼狈为奸!”

祝绝一愣,他想起林果果房间里那个哭泣的女人,喉头一阵恶心,想要干呕。

“我警告你。”霍远食指指着祝绝,“若我再发现你向世子献毒计害人,帮世子与林果果那样的人渣联系,你只会经历比今天更难以忍受的事。”

屋里静默下来,祝绝气得心血翻涌,好半晌才咬牙笑道,“我知道我说什么你都不会信了,可是你凭什么管我?世子要杖毙那女子的时候,你怎么不说一句话?她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时候,你怎么不去请医官?你明知道林果果是什么样的人,你怎么不去整他?”

霍远愣住了,放下手,神情难测。

“还不是因为你动不了他们,你在王府再威风,也不过是条狗。所以你就撒气在我身上,明明你也无能为力的事,凭什么我就要承担?明明是你一步步逼我,逼得我不得不自保,凭什么现在又来谴责我?你太可笑了,太可悲了!有本事你就杀了我,否则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害完一个又一个!”祝绝咬牙切齿道。

“你敢!”本来有些落寞的霍远,成功被祝绝最后一句话激怒,一步上前掐住祝绝的脖子把他按在地上,手上不断锁紧。

祝绝喘不上气,双手掰着霍远的手,脚不停地往前蹬,可他的脸上却展露出嘲讽地笑容。

眼见祝绝已经翻白眼了,霍远方如梦初醒,松开手,站在原地看着祝绝捂住喉咙不停咳嗽,脸上第一次露出茫然的神情,仿佛做错事的孩子。

“哈哈哈哈,你不敢杀我,我知道,王爷要让我活着,哈哈哈哈。”祝绝缓过气来,疯狂大笑。

“祝绝。”霍远颓然坐在凳子上,平静地道,“不要把自己想的太重要,你只是棋子之一,王爷现在是不希望你死,但是不代表你不可替代。”

“王爷到底要我做什么?”这是祝绝一直以来想不明白的事情,他一个平平无奇的村里娃,被抓壮丁进了寿王的军队。除此之外,和王爷一丝一毫的交集也没有,也看不出自己身上有何利用价值,所以一切到底为什么。

“我只能说,好好做你的棋子,以后你可能会享受到巨大的荣华富贵和权利。但如果你一心反抗,那世子那三幅画,不会是你一个人的下场,而是你们一家的下场。”

祝绝沉默了,他直觉霍远没有撒谎。荣华富贵,权力,他心动了。

“你说得对,我自己都不敢反抗的事,凭什么要求你。”霍远苦笑着摇摇头,“我希望这世间不只是强权,多些良心,自己却又无力改变,便把对自己无能的怒火撒在你身上。以后,你替世子做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若是王爷不允之事,我会帮你劝解。王爷也不会像对待世子以前的亲信那样让你失踪,只要你把握好分寸,便无大恙。只是,我希望你,能保一丝良知。”

“霍大哥。”祝绝看着霍远慢腾腾走进屋子,似乎一瞬间变成了风烛残年的老人,“王爷要我做的事情,我师傅是知情的么?”

霍远沉默半晌,方道,“不知情,只是巧合。”

“谢谢。”祝绝一颗七上八下的心,似乎终归原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