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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岑谨记这句话。

而后她埋头苦干数年,终于在盛世将临之际,才敢再到帝师墓前说上一句:帝师,学生此生,无负于您了。

-

三日后,早朝。

百官都还沉浸在与西凛谈和成功的喜悦里,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而容岑,则是猝不及防提起重议国公府刺杀之事,将私下查到的重要证据一次性甩出来,一颗惊雷炸得满朝文武外焦里嫩。

镇国公之死,头号嫌疑人就是温照,陆嫔亦有参与,此二人背后皆有推手,种种蛛丝马迹,最终指向了西凛。

摆在朝臣面前的就是:有人通敌叛国!联合西凛害死了镇国公!

会是谁?!

众臣左顾右盼,一时之间草木皆兵,总觉得谁也信不过,不论看谁都像是奸人。

“皇上,臣以为郑侍郎极有可能通敌叛国,他府上银钱多得装不下,前些日子可是皇上善解人意替他收进国库代为保管啊!”

忽略郑其斌的辩驳,容岑默默点头。

虽然她心知肚明,郑其斌没通敌叛国,但他贪啊,大贪特贪,且贪得无厌。上回摄政王派过去的人不精明,运进国库的东西不咋滴,郑其斌肯定还偷偷留了很多值钱货,用这个法子抄了郑府……嗯,也不错。

“陛下容禀,臣以为秦尚书有更大的可能性啊!郑侍郎的家产虽丰厚,但与秦尚书一比,什么都不是!秦尚书在京郊置了许多良田庄子,专用来囤金银元宝的!臣可不信尚书俸禄能有那么多,丞相大人的年俸都比不过秦尚书一个月的进项!这么多来历不明的钱财,不是通敌叛国,还能是什么?!”

再度忽略秦茂赤脸白眼的辩驳,容岑心中小人点头如捣蒜,太有道理了,以后就这么宣传。

这些贪官,一个个富里流油,她看着都心痒痒,偏还都贪得她找不出证据!

无所谓,无法解释经济来源那就一律按通敌叛国的罪名来处置。没逝的,太后会用的招数,她也会用。

对,她就是仇富怎么了?她一介穷人,对金钱爱而不得,因爱生恨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好吧~_~

“摄政王殿下,老臣以为,丞相极其可疑啊,臣可不信闻人老头一年干不过区区兵部尚书秦茂。丞相怕不是在装穷卖惨,营造假象,为了不被人怀疑通敌叛国吧?”

但凡有拉踩对手的机会,太傅陆祎就绝不会轻易放过,这次他依旧没有缺席。

而丞相闻人墨,亦是如此,虽迟但到。

“陛下,老臣以为,太傅才是真的通敌叛国者!他次次都甩锅给老臣,分明是刻意寻找替罪羊!太傅府上死士无数,他哪来的银钱养?还不是通敌叛国得来的赃款!”

每每这俩人干架,容岑都hold不住,她往右边扔了块核桃仁,轻轻唤醒自觉退居二线的摄政王的沉睡心灵。

一块不行再来一块,有一就有二三四五六七八。扔完第八块,皇叔悠悠醒了。这寓意,好极了,八八八,发发发,她果然不是普通人,她是注定要发大财的皇帝!

容时冷不防被人砸了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顺着衣领溜进脖子以下的部位,只觉硌得慌。

他掀领口往里瞧,还怪香喷喷的。闭着眼摸索两颗出来抛嘴里,尝到味道,立马吐了。

“呸!”谁丧心病狂往他衣服里塞核桃仁了!不知道他不吃核桃吗?

容时都不用往左后方看,就知罪魁祸首会是谁。

但他还是回头了,云期不是无聊的人,他这大侄子肯定是有事找他。

容时信心满满朝容岑使了个眼色,暗示她“不许再扔核桃仁,下次要扔点瓜子来嗑嗑”,眉毛还跳跃着,示意她有话直说。

容岑就像爬上了信号塔的人,信号很强,成功接收讯息,颔首表示“收到,下次一定”,接着弯唇友好一笑。

标准的“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神情,容时隔得远,看不大真切,对大侄子的百分之两百的信任让他只以为是自己看错了。

可容岑一开口,就让他产生信任危机。

“皇叔,您怎么了?丞相和太傅只是在交流心得体会而已,并非口舌之争,也绝不可能是互相栽赃陷害,您切莫因此气坏了身体啊!”

“……”真有你的。

容时差点没绷住情绪直接爆发,他反复做着心理暗示:这是他大侄子!亲的!

还能怎么办,他专心惯了十几年,只能继续宠着呗。

摄政王的演技,那可比温照冷照之类的小喽啰在线多了。他秒变怒火攻心快要气绝的模样,憋气憋得脸涨红,瞧着比昨夜宫宴上的醉蟹醉虾还醉。

“皇兄临终前是怎么说的?你们又是怎么做的?皇兄才去多久啊?你们竟然变得如此!如此——”

奥斯卡影帝摄政王容时,一时没想到合适的台词。

新晋导演小皇帝容岑为他递去台本,她飘去一个眼神,皇叔就知道接下来该唱什么戏了。

“丞相啊,太傅啊,你们二人都是大胤的肱股之臣,是朝堂百官的表率!众臣皆以你们为榜样,向你们学习,向你们看齐,而你们呢?在朝廷之上出口中伤同僚,毫无根据的话随便说,栽赃陷害一个比一个厉害,污水乱泼,此等反目成仇之举,和手足相残有什么分别?!”

摄政王入戏太深,眼眶kua kua红了,隐隐有泪水就要流出来。

底下人能看到,但看不见他脸上更多的是额头上的汗珠。

容岑离得近,只见他抹了把脸,粗糙且随意。

这话一出,金銮殿彻底陷入沉默。

很显然,摄政王飙演技起了关键性的重要效果。

容岑摸着不存在的胡子,掩唇轻笑。

很好,果然还是得靠皇叔发飙来镇场子。

妥妥的吉祥物啊!

容岑侧头扫了眼摄政王,不明白对方瞧着老不正经了,年纪那么大也不娶妻生子,咋在朝堂之上就那么有威信?

啧,她就是输在了太年轻。一定是的!

容岑自我宽慰着。

眼看朝臣自我反省,容岑也不催促,给足他们时间重新做心理建设。

殊不知,底下群臣是迟迟没听到最上方龙椅上那人的声音,心中忐忑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