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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日被纪九送回来时谢雨眠才下定决心以后绝不碰一口酒,然后剩下的几天里一直专心备考,许多事情要在自己有官职后才能开展。

女子殿试的最后一关挑挑拣拣只进了十人,殿内肃穆庄严,大大小小的官员几十余人,众人面上的表情皆是不解疑惑,

以前这种场合该是由太后坐镇的。这听说今年不会有后宫之人干涉。

殿外的女子们各个气质不俗,围在一起小声交谈着,

大家都是闺阁中的女子,这些都是男人们的事情,

她们的才华仅仅是在各宴席诗会上,皇帝突然来这么一出,一时间弄得大家都很紧张。

谢雨眠一袭白衣静静的立在树下,嘴唇微微发白,

旁边的女子见状拿出一个香囊来递到谢雨眠的眼前

“这是安神香,姑娘不必紧张。我们能进殿试已经很不错了。”

那香气清奇闻起来确实不错,少女捧着香囊微微一笑。月牙般的眼睛半迷着

谢雨眠颔首微笑“多谢姑娘,闻起来确实不错。”

少女兴奋的收回香囊“我就说吧。”

“我叫赵沁言姑娘是?”

“我叫苏眠,夏县人氏。”

谢雨眠从踏入皇宫的那一刻熟悉感便席面而来,以往的那些事情也在脑海里浮现。

她好像和皇帝关系不好?

“姑娘?”

赵沁言伸手晃了晃,以为谢雨眠吓傻了,忙道“姑娘我们该进去了。”

谢雨眠回过神来“哦,姑娘请。”

她跟在赵沁言的后面,一一跟着进去,中央的那个位置空着她缓缓松了口气。

找到自己的位置坐下后,只听见周围的官员低低的讲话声。

谢雨眠抬眼就见到大部分官员的目光都放在她的身上。

其中不免有些熟悉的脸庞。

“那不是......”

“好像那个辞官的少将。”

“啊?那她是帝师的人?”

提到帝师几人脸色都严肃了下来。

“尚书,丞相到!”

太监扯着尖锐的嗓子一时间让小声议论的众人瞬间噤声。

这里面官位最大的就是这两位,众人起身行了礼。

谢雨眠照旧坐在角落,

抬首迎上林经年打量的目光,

只见林经年的动作肉眼可见的僵硬,

脸愈来愈阴沉。

“啧,命真大......”

林经年紧握双拳青筋暴起。

众人瞧见尚书骤沉的脸色,大气都不敢出一下。

只有谢雨眠气定神闲,悠悠的铺着桌面上的纸张。

林经年果然是个沉的住气的,费尽心思弄死的人,如今完好无损的出现在眼前,他尚书大人威风的仪态是丝毫不减。

“尚书大人瞧那位考生,气定神闲,丝毫不露怯定力不错。”

洛丞侧开身子毫不吝啬的夸着谢雨眠。

林经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来。

“呵,确实不错。”

林经年看了眼册子上的名单,对应着谢雨眠的座位,眼皮一跳。

竟然还是第一名!

不过他在看到谢雨眠登记的名字时,

顿然心生一计。

“皇上驾到。”

众人立刻起身跪拜。

顾宸一袭龙袍,薄唇紧闭,不怒自威,实在和以前的那位温润太子大不相同。

“平身。”

谢雨眠跟着众人站起来,抬眼看到高座上的顾宸,

一阵清风拂过,脑海中突然映出,泛着细雨的院落,高台上坐着的顾宸将她搂在怀中亲昵的场面。

谢雨眠面露惊色,立即垂下脑袋,

掩住自己眼里的震惊!!

糟了,难不成是错觉?

可这?想到方才的那副场景,若不是有失仪态,她真的恨不得捶捶她的脑袋。

“皇上吉时已到。”

“开始吧。”

顾宸淡淡的吐出三个字,目光落到场中,打量着那个一直垂着脑袋,一副要把桌布看穿的架势。

缓缓的收回目光,将欲勾起的嘴角又压了下来。

谢雨眠深呼吸,接过考题,努力让自己忽视高台上的顾宸。

考题对谢雨眠来说很简单的案例判断,

需要对济明律法极为熟悉,除此之外还有另一部分选题做一大篇文章。

谢雨眠一直没有停笔,专心致志。她控制着速度,到最后一炷香即将燃尽的时候,才停下笔来。

“时辰到!”

为了防止有人做手脚,考生的答卷由皇卫亲自护送。

林经年坐在太师椅上,给一旁的小官递了个眼色。

那人即刻会意。

“皇上,臣有疑,谢小姐的名字同殿试的名单对不上,如此大庭广众之下可是丝毫不将皇上您放在眼里啊。”

方才其他大臣们也都知晓了谢雨眠的身份,

但是她用的是苏眠,被查出来就是欺君之罪。

但是碍于帝师,他们不敢表态。

陈让是户部侍郎,这人竟然敢和帝师叫板?

众人提心吊胆,但是通过方才的考试便看的出来,谢雨眠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

顾宸指尖轻扣着檀木桌面,眸色锐利。

“帝师大人昨日已同朕解释。生下来的时候户籍就登在夏县苏式。有劳爱卿思虑了。”

“这是臣分内之事。”

陈让悄悄看了眼林经年。林经年瞪了一眼他,仿佛在说他不争气,

同时也难受。纪栩竟然比快了一步。

“皇上,太妃娘娘求见。”

“散试,让太妃去书房候着。”

场上的都是人精,但凡知道点内情的都不敢往林经年一派人的枪口上撞。

待顾宸离开后,大家陆陆续续的离场。

赵沁言提起裙摆匆匆赶上谢雨眠的步伐

“谢姑娘。”

就在她要上前去牵住谢雨眠的手时,纪九忙伸手阻止她的靠近。

她回头时看到了赵沁言脸上的不自在

“赵姑娘,可是有事?”

赵沁言怯生生的看了眼纪九。

“没,没什么就是想同谢姑娘说说话。”

“纪九。”

纪九会意不再拦着赵沁言,

“方才在姑娘后面,见姑娘提笔行云流水,让人好生钦佩。”

“赵姑娘过誉了。”

“不知赵姑娘是谁家的小姐。”

“哦,我清水河太守之女,幼时丧母,家父细心教导,今日才能同姑娘站在一起。”

“清水河太守,不但是个守廉的好官,也是位好父亲。”

“对了,方才香包里的那抹特殊的香料就是产自清水河吧。”

赵沁言闻言双眼迸发出明亮。忙掏出香包。

“姑娘喜欢?那便赠予姑娘吧,也不妄我白来这一遭了。”

谢雨眠没有拒绝,接过赵沁言的香包

“多谢姑娘了。”

两人三言两语就走到了赵沁言的马车前。

谢雨眠送赵沁言离开,才上了马车,掂了掂手中的香包。

思绪随着空气中的香味萦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