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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说旗 > 武侠修真 > 青城少年志 > 第八十八章 武林大会(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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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八章 武林大会(中)

一边是群雄聚集的武林大会,而在另一处,正有两人骑着快马向着少林的方向疾驰而去。

“师父,看时辰,武林大会怕是已经开始了。”骑在马背上的正是沈雨婷,一身男装打扮的她穿着利落的黑色外衣,腰间系着一条显眼的红色腰带,说话之间时不时的抬头看向天空中的太阳。

而另一位便是陈正。此刻的他面色凝重,似乎是在担心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一般。“好在有天佑和坦之他们在,不过,不行,我们还得再快一些,只是希望早他们一步。”

“师父,您说那涪州的地牢,会是谁?”原来二人是为了涪州的时候耽误了行程。原本被关押在涪州地牢的石虎,就在五日之前,被人从地牢里救了出来。“那地牢可是师父您当年为了关押武林重犯而打造的,三道机关,再配上涪州当地衙门的人员,就算是当世高手,也做不到如此的神不知鬼不觉。”

“这幕后,怕是有一股我们一直没有察觉的势力。”陈正听完之后说道,“这石虎的身份就惹人怀疑,并非中原人士,怕是同当年完颜衮那样,有我们不知道的强敌想要一统中原。”此刻,陈正心里更担心的是对手破解了自己在地牢中布置的机关,他明白,能破解这些机关的,怕是和‘千机宫’有关,难道十年前的那人并不是‘千机宫’最后的幸存者。

听到这话,沈雨婷的目光一下变得犀利。只见她沉思片刻,用力的挥动起手中的缰绳。

“真是不简单啊。”看着迅速和自己拉开距离的张泰然,戒嗔苦笑道,“是我大意了啊,没想到你这个毛头小子居然挺有脑筋的。”可是就在他放下捂在自己胸口上的左手之时,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戒嗔那间件被划破的僧衣之上,居然没有一丝血迹,看的张泰然是目瞪口呆。

“怎么可能,明明刚刚已经刺中他了——”见对面的戒嗔毫发无伤,段籽颜吃惊的捂着自己的嘴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而身旁的阿九更是反复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来确认自己是否看错了。

“怎么会?”同样惊讶的还有台下的陈笑笑,虽说她分得清是非,但是她也不希望张泰然受伤。刚刚眼看张泰然得手了,原本以为二人的比试就要结束了,却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就连她自己都看出,刚刚的张泰然已然拼上了全力,若是那一击都不能伤戒嗔分毫,怕是张泰然有性命之忧。

“金钟罩——”台上的无心一语道破了戒嗔的功夫,提醒道张泰然,“少爷,那是少林七十二绝技之一的金钟罩。”

“不过是他运气好罢了——”听闻无心的提醒,张泰然不以为然的呛了一句。可是他心里也清楚,接下来的比试,怕不用出十二分的功力,是很难拿下对手的。

戒嗔似乎是听见了张泰然所言,他不屑的摇了摇头,一把将身上的僧衣扯下,露出上半身结实如牛的肌肉。“既然你小子觉得是我运气好,那你就再来试一试吧。”

“风兄,怕是这样下去,泰然会受伤的。”见情势不妙,陈坦之小声提醒道身旁的风天佑,“那戒嗔怕是动了杀心。”

“风哥哥——”听到二人的交谈之后,萧淑媛有些担心的看向风天佑。她心里清楚,一旦风天佑出手了,无论结果如何,都是风天佑不想看到的。

“陈兄。”思考片刻,风天佑总算开口,“周兄弟去了有一些时候了,我担心他那么会有什么问题,毕竟那白墨是昆仑的人对于周兄的武功一清二楚,泰然这边交给我吧,周兄那边还请陈兄走一趟。”

陈坦之听后明白了风天佑的意思,他心里清楚,怕是风天佑已经下定了决心,此刻只是想支开自己。“我明白了,风兄。”陈坦之没有多语,同唐艳与陈笑笑说明情况之后,立马冲入了少林。

看着闯入少林的陈坦之,戒嗔笑了笑,对着张泰然说道,“看来,你的那个手下,实力还是不错的嘛,居然连陈坦之都不放心要去看一眼。”

张泰然可没有心思和他说这些,“你还是好好管好你自己吧。”话音刚落,张泰然一个箭步冲到戒嗔面前,一招‘翻天覆地’紧接着凌空一跃,接上一招‘拨云见日’,准备直取戒嗔的项上人头。

可是张泰然似乎想的太简单了,戒嗔是不慌不忙的破了对手的两招,交手之间,突然伸出他那犹如树根一般粗壮的手臂,一把握住张泰然的脚踝,一把将他重重的摔在地上,瞬间咳出几口鲜血。戒嗔紧接着双手举起那几十斤的铜棍,大喝一声‘佛法慈悲——’,那茶杯口粗细的铜棍眼看着就向着张泰然的脑门挥去。

千钧一发之际,倒地的张泰然扔出两枚飞刃。似乎是做出了破釜沉舟的打算,面对迎面飞来的飞刃,戒嗔是不躲不闪,执意要取下张泰然的性命。不过好在就是这片刻的犹豫,给了张泰然时间。就在铜棍落地之时,张泰然一个翻滚全身而退,随即又是两发‘神兵天降’,但都被戒嗔那牢不可破的‘金钟罩’给挡下了。

但是细心的泰然猛然发现,戒嗔的肩膀上多了两道很细的伤口,那是刚刚被自己的‘神兵天降’划破所造成了。想到这里,张泰然明白了这刀枪不入的‘金钟罩’的破绽。

“既然如此,那么今日,我就要当着天下人的面,破了你这‘金钟罩’。”看着自己面前的对手,张泰然再一次将手中的‘承影剑’举起,对着戒嗔认真的喊话道。

“真是笑话——”面对张泰然的口出狂言,戒嗔感到的是不自量力,“既然你自己找死,那我就让你走个痛快。”这一次换做戒嗔主动进攻张泰然。

这‘伏魔棍法’不愧是武林之中至刚至阳的武功代表,在戒嗔的一番攻势之下,原本平整的青石砖面被砸的一片狼藉,好在张泰然凭借着‘云游九霄步’在对手的进攻之下闪转腾挪,可是依旧找不到对敌之法。

“照这个形势的话,不出十招,那司徒家的小子怕是要成为戒嗔的棒下亡魂了。”望着二人的战局,马天保一眼就看出了如今的态势。明面上,张泰然借着这‘云游九霄步’在方寸之间连连躲开戒嗔的进攻,可实际上,张泰然的脚步已经变慢了,而反观戒嗔,十几招下来非但没有半分疲劳之态,那手中的铜棍是挥舞的越来越快。

看出其中端倪的又何止是马天保,不要说风天佑与萧淑媛,或者台上的无心与段籽颜,就连陈笑笑也发现,张泰然的脚步明显有些拖沓了,怕是内力有些不足了。

“娘——”陈笑笑此刻紧张的握着唐艳的手,窒息的空气让她不敢再多看向台上一眼。

可是似乎是众人高估了张泰然,仅仅五招之后,张泰然突然一个踉跄,右脚有些发软,险些被戒嗔手中的‘伏魔棍’击中肋骨。戒嗔见张泰然露出破绽,乘胜追击,拖着身后的铜棍冲向张泰然。

铜棍与青石砖面摩擦迸溅出阵阵火花,突然戒嗔双脚一沉,右手挥动起手中的‘伏魔棍’,左手顺势握住发力,对着身前的张泰然拦腰挥去,此招名曰‘醍醐灌顶’,其力道之大足足震碎了戒嗔脚下站着的地面。

就在众人为张泰然揪心,无心、段籽颜二人拔剑准备上前之时,张泰然三步并做一步,迎着挥来的铜棒冲去,居然在戒嗔未完全出招之前靠近对手,速度之快,全然不是刚刚那狼狈的模样。就在戒嗔诧异之时,眼前一道蓝光闪过,那湛蓝色的剑身正冲着自己的胸口刺来。此刻戒嗔已做好了玉石俱焚的准备,全然没有收招防御的打算,使出全力挥舞着手中的铜棍攻向张泰然。

伴随着阿九的一声惊叫,再次待她睁开眼的时候,只见张泰然手中的利剑刺穿了戒嗔的左臂,鲜血不住的顺着伤口流出。而张泰然,在千钧一发之际躲过了刚刚的进攻。此刻他猛然拔出宝剑准备再战,可气愤的戒嗔怎会给他机会,右手使出‘大力金刚掌’拍向再次袭来的张泰然。见此情形,张泰然是后退数步,没有继续追击。

“泰然——”赶来身旁的段籽颜关切的问道张泰然的情况,无心也为刚刚张泰然的冒险之举捏了一把汗。

稍作喘息的张泰然站起身来,用力的将剑身上的血迹甩去,冲着四周喊道,“少林的‘金钟罩’,不过如此,今日,我司徒泰然已破——”

“阿弥陀佛——”见自己的师弟受伤,净仁方丈连忙让身旁的小和尚去帮戒嗔包扎伤口,并对张泰然说道,“司徒施主,少林乃清修之地,如今已见鲜血,希望施主可以回头是岸,放下屠刀。”

此时的戒嗔是满腔的怒气,他明白,那司徒家的小子已经看出了这‘金钟罩’的破绽。原来作为少林七十二绝技之首,号称刀枪不入的‘金钟罩’,常人没有几十年的修行与内力根本连入门都不行。作为硬气功的顶峰,使用者需要将全身的真气聚集在身体之上,再经过日复一日的修炼,方可练成这铜铁一般的身体。不过‘金钟罩’在使用的过程中,要消耗大量的内力,同时需要使用者将注意力集中在自身。那么就意味着,一旦使用者想要攻击对手,就不可能兼顾这‘金钟罩’,而张泰然正是利用这一点,在戒嗔全力出招的一刹那,抓住那比眨眼还短暂的时间差,破了他的‘金钟罩’。

“方丈,不必和他废话——”见净仁依旧在苦心相劝张泰然,戒嗔一把从小和尚手中抢过送来的绑带,简单地自己绑上伤口,一边提起身旁的‘伏魔棍’,挡在净仁面前,“司徒家的小子,我们再战三百回合。”

“什么号称刀枪不入的‘金钟罩’,不过就是看着样子吓人罢了。”看着气势汹汹的戒嗔和劝他回头的净仁,张泰然觉得有一丝好笑,他拿着剑指向净仁,对他说道,“净仁,告诉我陈华英在哪里,我可以考虑痛快的杀了你——”

“放肆——”听到张泰然的口出狂言,戒嗔直接大怒,抡起铜棍就冲了上去。张泰然见状也冲过去。身后的无心与段籽颜二人对视一眼,随即拔剑紧随其后。

张泰然这次的目标很明确,就是净仁。在躲过戒嗔的当头一棒,张泰然直冲向戒嗔身后的净仁。就在戒嗔准备追击时,无心与段籽颜二人赶到,苗九寨也拔刀挡在其面前,三人一前一左一右三路拦住戒嗔的去路,他也只能眼睁睁开着张泰然举剑刺向净仁。

眼看少林方丈遇险,身旁的几位武僧纷纷举起手中的木棍准备迎敌。可净仁却止住了他们。张泰然此刻已然冲到净仁面前,抬手就是一剑准备了结他性命。突然,净仁张开双手,不偏不倚的用双掌夹住了张泰然手中的利剑。令张泰然诧异的是,无论自己怎么用力,这手中的宝剑居然纹丝不动。此刻,净仁方才缓缓张开双眼,看向面前的少年,眼神之中竟无一丝杀意。

“司徒施主,此时收手,回头是岸,尚不足铸成大错。”

“华英在哪里?”面对净仁的再一次好言相劝,在张泰然的眼里都是虚伪的假仁假义,他使出全身的力气拔出自己的利剑,使出了‘天意剑法’的‘疾风式’。霎时间,只见快如闪电的进攻好似雨点一般落在净仁面前。可净仁是不急不慢,见招拆招,以一套最基础的‘少林长拳’一一化解了张泰然的招数。

另一侧,戒嗔同时面对无心、段籽颜和阿九三人。四人的交手从一开始就陷入焦灼。无心的剑法至刚至阳,大开大合之间丝毫不逊于戒嗔的‘伏魔棍法’,而反观段籽颜,凭借着出色的轻功,灵动的剑法在戒嗔身侧来回周旋,招招是以柔克刚,配合上阿九那如鬼魅一般的邪门刀法与身手,让他难以发上力来。加上左臂的受伤,如今的他在十招之后面露疲态,左臂上的绷带也被血水给染红。

此时的张泰然心里已经开始沉不住气了,心态不稳的他手中的剑招也开始变得浮躁起来。净仁也抓住了这个机会,突然右拳化掌,一掌结结实实的打在张泰然的胸口上,将他足足打飞数丈之远。

“泰然——”见张泰然被打飞,顾不上眼前的交手,段籽颜立马回头跑去过扶起张泰然。而阿九也跟着赶了过去。

可是说也奇怪,明明看上去如此威力的一掌,张泰然居然没有受到半分伤,仅仅是人被推了出去。

“你没事吧?”见张泰然被净仁一掌打飞这么远,段籽颜焦急的问道。

“是啊,相公,你怎么样了。”阿九倒是不见外,直接一口一个相公的喊起来,惹得一旁的段籽颜是气不打一处来。

“没事。”面对二人的关心,张泰然自己也感到奇怪,但是仔细一想,面前这个净仁大师的内力怕是远高于自己,居然能在不伤害自己的情况之下将他退出数丈之远。

“阿弥陀佛——”见戒嗔与无心二人依旧在交手,净仁让自己的师弟住手,“都住手吧,戒嗔,你是少林子弟,但今日,你已经动了杀念,罚你去闭门静思七日,抄写经文。”

听到方丈的处罚,戒嗔虽有不服,但是还是依旧忍了下来,放下举起的‘伏魔棍’,双手合十说道,“是,方丈,戒嗔甘愿受罚。”

“那么,司徒施主。”处罚完戒嗔,净仁转过身去,面向张泰然,继续劝道,“施主,回头是岸,今日,众门派聚集少林,乃是为了武林的安定。武林有武林的规矩,当日青城山上,你持剑加害自己的师父,之后更是口出狂言,要报复各大门派,贫僧所言不假吧。”

面对净仁口说所说,张泰然坦然承认。

“阿弥陀佛,既然施主承认了,那么武林,总要有一个说法。”说到这里,净仁转动起了手中的念珠,“武林需要一个承诺,只要施主他日不会威胁武林各门各派,那么贫僧代表少林,愿意相信施主所言。”

“师兄——”听到自己师兄说的,戒嗔不禁有些吃惊。

众人一听,没想到净仁方丈居然准备放张泰然一条生路,立马引起了各大门派的不满,尤其是丐帮,两位长老带着身后的丐帮弟子高声反对。

听到四周众人的反对声,张泰然看了一眼面前的净仁,将手中的剑重新举起,摇了摇头,“净仁,收起你的假仁假义吧,今日我司徒泰然敢来少林,就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当年的血债,直接的,间接的,相关的,我都会一一清算。不过在此之前,净仁,我还是那句话,告诉我,陈华英被你们藏在哪里了,若是她受了半分损伤,我要你们少林百倍千倍的偿还。”

“大胆狂徒——”戒嗔抑制不住体内的愤怒,举起‘伏魔棍’冲向张泰然,张泰然见状也是拎起‘承影剑’,快步提剑杀去。眼看二人即将再次交手之际,突然一人挡在二者之间。只见他左手以剑鞘挡住了张泰然的利剑,右手直接握住了戒嗔手中的‘伏魔棍’。强大的碰撞让三人脚下的地面四散裂开。

“阿弥陀佛——”净仁看着冲到二人之间的风天佑,有些无奈的叹气道。

“风掌门——”面对风天佑的突然出现,戒嗔有些惊讶,立马将自己的劲力全部收回去。

张泰然对于风天佑的突然出现也是诧异不已,他收回自己的剑,向后退了几步,双眼充满戾气的看向眼前的这个中年人。

“戒嗔大师。”风天佑先是抱拳对戒嗔说道,“接下来,不劳大师出手了,司徒泰然是我的徒弟,为师者,自然要给武林一个交代。”说着,风天佑转过身去,看向一脸愤恨的张泰然,“今日,天下英雄在此,泰然,为师再给你最后一个机会,只要你答应不再会威胁到武林其他门派,我风天佑会以青城掌门的身份保障各门各派的安全。”

张泰然听完风天佑说的之后只觉得有些可笑,他慢慢放下手中的剑,“风天佑,你刚刚所言,难道不觉得可笑吗。我司徒泰然难道需要一个杀父仇人去替我求情吗,你有什么资格去做我的师父,你究竟有着什么目的。”

“你住口——”就在这时,台下的叶龙云忍无可忍,背着重剑冲了上来,指着张泰然骂道,“就凭你那死千万次都不足惜的父亲,你有什么资格去指责别人,师兄当年是为武林除害,没想到出了你这个不孝的徒弟,是非不分,颠倒黑白,师兄这辈子最大的错误就是教了你功夫。”

“拿命来——”张泰然听后一言不合直接拔剑冲向叶龙云,就在叶龙云也准备举起他那玄铁重剑的时候,风天佑止住了他,并抬手挡住了张泰然的进攻。

“下去,龙云,现在不是你和他之间的事情。”见叶龙云上来只会把事情越弄越糟,风天佑少见的对着自己的师弟发火道,“今日的事情,其余人,不给插手。”

“你不是要报杀父之仇吗,那么也好,我的仇,是不是今日也可以有一个了断。”叶龙云似乎根本不理会风天佑的话,继续呛道张泰然。

“既然你那么想死的话,我说了,今日,我就没有打算能活着回去。”面对叶龙云的咄咄逼人,张泰然也毫不示弱,“今日和司徒家有仇的,一个都走不了,我司徒泰然一个个都会让你们血债血偿的。”

“够了——”见二人继续唇枪舌战,风天佑大吼一声,怒斥道,“龙云,你给我下去——”说罢,风天佑反手一套擒拿功,按住叶龙云,顺势一掌将他退出去,并让朱壮仁将其看好。

“无所谓,就算你们二人一起上,也无所谓,今日,我是不会善罢甘休的。”见风天佑将叶龙云推了出去,张泰然面无表情的说着。

“究竟他们告诉了你什么,有些事情,就连我们都不清楚,当年的真相。”风天佑说着,眼神不敢望向张泰然,仅仅是瞟了一眼张泰然身后的无心。可他不清楚的是,即便是无心与柳如是曾多次告诉张泰然,当年他的父亲司徒复是自愿死在风天佑的剑下的,可依旧于事无补,一意孤行的他不管那些所谓的理由借口,定要手刃自己的杀父仇人。

“告诉我什么吗,那我告诉你,他们告诉了我你当年是如何杀了我的父亲的,告诉了我当年少林,丐帮又是如何联手导致我母亲去世的,告诉了我我们全家,在我出生之后就家破人亡,就是这个你们口中所谓公义的武林造成的。”

见自己一手教出的徒弟如今变得如此偏执,风天佑的心中满是悔恨之情。他默默低下头,没有回答张泰然说的,沉默良久,方才缓缓答道,“既然是这样,那么为师,为了整个武林,得罪了。”言语之间,风天佑感到自己的心口一阵绞痛,“今日之后,我自会去你父亲母亲墓前谢罪。”

少林寺内,周青禾与白墨二人的比试似乎是已经有了结果,此刻的周青禾身上多了四五道血口,一副狼狈不堪的样子,而另一边的白墨则是毫发未伤,从容的转动着手中的长剑。

“师弟,这么多年,你的武功着实有长进啊。”望着遍体鳞伤的周青禾,白墨眯着眼,似笑非笑的说着。

听闻对手在嘲讽自己,周青禾气愤的举起长剑,再一次冲向白墨。可是剑光交错之间,无论周青禾的速度有多快,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被白墨轻松化解。与其说是化解,不如说是绝对实力上的碾压,这让周青禾心态上有些失衡,拼了命似得继续举剑挥舞向白墨。

“没用的,师弟,你的每一招,每一式,我都了如指掌,继续用那‘昆仑二十一式’,你是毫无胜算的。”见周青禾依旧不肯放弃,白墨一边挡住对手密如雨点般的剑招,一边有些无奈的劝说道,“就和于飞羽一样顽固。”

听到白墨提及自己的师父,周青禾是一股怒气直冲脑门,他此刻已经顾不上什么招式,对着面前的白墨是一顿瞎砍。

见自己师弟如今落入这地步,白墨不经默默摇头,收起自己的长剑,一个箭步上前,扼住周青禾握剑的右手,顺势一记重拳不偏不倚的打在她的小腹。剧烈的疼痛让周青禾整个面部变形,可这还没有结束,白墨突然手上一发力,钻心的痛楚由右手传递到整个身体,迫使他不得不松开手中的长剑,而此刻白墨凌空一个侧踢,将自己的师弟一脚踢到数丈之外的砖墙之上,整个人瘫倒在地。

“师弟,你输给我,不是你的武功的问题。”看着倒在地上依旧在挣扎的周青禾,白墨转动着周青禾掉落的长剑,一步步逼近他,“我说了,昆仑的功夫,我一清二楚,你们的每一招每一式,每一个细小的动作,我都了然于心。但是拜于飞羽所赐。”说着,白墨亮出他那受伤的左手,那道暗红色的伤疤依旧让人触目惊心,“你们对于我的剑法,一无所知。当日昆仑之上,于飞羽的剑法绝对在我之上,可惜的是,他面对的是我,他的好徒弟,你的好师兄,他注定是会落败的,就如同今日的你一样。”

“你,你这个欺师灭祖的叛徒。”听到白墨如此看低自己的师父与昆仑的武功,周青禾捂着胸口靠在身后裂开的砖墙上,“师父当年对你视如己出,将本门武功倾囊相授,却没想到有此后患,昆仑出了你这样一个败类。”

“哟哟哟,师弟,不要说的那么难听嘛。”见周青禾说自己是昆仑的败类,白墨眯着眼睛摇着头,咧着嘴说着,“我白墨本就性情冷薄,不懂你们所谓的什么师徒之情,当年我,不过只想追求剑法造诣上的极致,所谓的同门之情,所谓的侠义之情,与我无关,人命也是一样。在追求极致的道路上,我是孤单的,我原以为于飞羽是这世上唯一能理解我的人,但是我错了,所谓这些世俗的一切,深深禁锢他的所言所行,什么戾气太重,什么尊师重道,于我而言,又有何干系,我不过追求的是武林剑法上的巅峰,世俗的一切,我都无心关心。但是那一日之后,我知道,我这辈子,都达不到那个位置了。”白墨说着慢慢举起手中的长剑,对准了周青禾的胸口,就在周青禾以为白墨会一剑贯穿自己的胸膛之时,可他却选择将剑一把插在地上,低声叹道,“我还想看看五年之后,你的剑法又有何长进。”

突然,白墨话音刚落,余光之间扫到有一道银光闪过。只见他一个后翻躲了过去,眯着眼笑道,“怎么这么不信任我师弟的功夫呢,陈坦之。”

就在这时,陈坦之一袭白衣,落在周青禾面前,扶起受伤的周青禾,“周兄,你没事吧。”

“放心,这点伤,还不至于。”周青禾揉了揉自己的胸口,弯腰拿起插在地上的佩剑,“今日,我不会让你这个昆仑的叛徒逃走的。”

“我说师弟啊,你这二打一,要是给其他门派知道了,说出去多丢人啊,昆仑派要和药王谷联手,才能就地正法我这个昆仑的叛徒,你说是吧,陈大侠。”见二人准备联手,白墨反倒是不慌不忙的说着,似乎他并不认为面前的二人联手可以胜得过自己。

“白墨,不如就让我和你交手一番。”见白墨如此说了,陈坦之也不和他啰嗦,“我也想见识一下,能重伤于掌门的高手,究竟是什么水平。”

“陈兄,小心。”听陈坦之准备一人对付白墨,周青禾立马提醒道,“他的剑法不单单是昆仑剑法而已,尤其是内功心法,在下从未见过。”

听到自己师弟如此高度评价自己,白墨甚至有些高兴,“哎呀,听到师弟你这么夸我的话,我这都不好意思了,仔细一想,是有许多年没有听到过了啊。”

听了周青禾说的,陈坦之仔细打量了一下面前这个瘦高的男人,扬起嘴角说道,“我想,那是‘天罡地煞’吧。”

听到这个名字,白墨似乎并不惊讶,反倒是拍起手来,“哈哈哈,真不愧是陈坦之啊,厉害厉害,居然连‘天罡地煞’都知道,不过也不奇怪,毕竟,那原本就是唐门的东西,修炼自家的功夫,没什么毛病啊。不过话说回来,我是不是应该叫你一声妹夫才是。”

“不敢当——”自从上次唐艳在家中密道遇到白墨之后,陈坦之便知道了白墨和唐家的关系,“不过念在你是唐家人的份上,我会把你完完整整的交给昆仑的。”

见陈坦之有如此十足的把握,白墨也来了兴致,冲四周望了望,开口说道,“这样吧,久闻这药王谷的‘云游九霄步’独步武林了,刚刚来的时候,看到不远处有这练功用的梅花桩,陈大侠,要不要走一趟?”说完,白墨一下跳上房檐,“陈大侠,你可要跟紧了。”

“陈兄——”见陈坦之准备跟过去,周青禾担心其中有诈,连忙提醒道。

“放心,周兄。”面对周青禾的好意,陈坦之点了点头,二人一齐跟了过去。

“怎么样,陈大侠,这个地方,可合适?”只见白墨孤身一人单脚站立在五尺多高的梅花桩之上,这桩面也就勉强能放下半个脚掌。

紧随其后赶来的陈坦之看了一眼面前的白墨,二话不说,直接跳上了梅花桩。

“不错嘛,不愧是陈坦之,好轻功。”见陈坦之单脚踩在桩上一动不动,白墨不禁笑着夸赞道。

“过奖了。”面对对手的夸赞,陈坦之没有理会,而是直接抽出随身的佩剑,“那么我就来讨教一下你的功夫了。”说完,陈坦之单脚发力,向着白墨的方向举剑冲了过去。

见陈坦之冲了过来,白墨是不急不慢,双脚分立两根石桩上,等待陈坦之的进攻。

见对手不躲不闪,陈坦之也丝毫不客气,直接用出了‘书生剑法’。可是这小小的梅花桩之上比不了平地,借由‘云游九霄步’发挥出威力的‘书生剑法’一时之间不能发挥出最大的威慑。反倒是白墨,似乎是早有准备,仅凭着两根石桩之间的来回移动,从容应付着陈坦之的进攻。

眼看一计不成,陈坦之立马拿出自己的另一项绝活——‘神兵天降’,凌空三记飞刃射向白墨。见对方使出了‘神兵天降’,白墨也丝毫不敢马虎,接连挡下两记飞刃。可是这梅花桩上着实移动困难,眼看第三记飞刃飞来,白墨下意识的伸出右脚,险些踩空,好在他身手灵敏,控制住了身体,看着这枚飞刃贴着左臂飞了过去。

见对手出来破绽,陈坦之怎能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踏着石桩举剑杀来。二人一左一右是争锋相对,就看二人手中的剑是越来越快,偌大的寺院只听见这清脆的碰撞声。

可终究比起快剑来,白墨要更胜一筹。交手之中,陈坦之慢慢感受到自己有些难以应付白墨的快剑了,恍惚之间,甚至自己眼中看到了对方利剑的幻象。就是这一个分神的片刻,瞪大双眼的陈坦之发现白墨已经一剑刺来,好在他及时躲开,这一剑‘嗖’的一声划破他的衣领,若是慢上半步,怕是这一剑已经插入陈坦之的脖子了。

逃过一劫的陈坦之立马是射出一记飞刃,并迅速后退,拉开距离好有时间去想应对之策。

“陈兄——”见陈坦之险些中剑,台下的周青禾不禁有些担心。好在陈坦之立马表示没事,让他不用紧张。

“哎,没想到这‘书生剑法’也不过如此啊。”见陈坦之有些狼狈的退了回去,白墨摇着头感慨道,“本以为这会是一场精彩的比试呢。”

可白墨所言非虚,这十几年来,陈坦之早就没有将重心放在习武之上了。平日医馆里繁重的活早就让他今日的身手大不如前。而更重要的是,与其说是技艺生疏了,不如说是经验的下降,长时间缺乏实战经验的陈坦之,对于自己脑中下意识的反应已经大不如前,若是对上一些普通剑客也就罢了,可是如今他面对的是可以重伤于飞羽的白墨,对方正值壮年,加上日积月累的训练,可以说二人如今的水平全然不在同一层面。

细心的陈坦之发现了白墨的手指缺少一只,他心中暗想,或许这是制敌之法。只见他握紧手中的‘书生剑’,径直冲向白墨,双手举剑挥去,连着三剑是招招势大力沉,全然不是‘书生剑法’的风格。

此刻的白墨也看出了陈坦之的用意,定是看出自己右手缺少小指,想以一力降十技。可白墨哪里是那么容易对付的,早早看出陈坦之意图的他使出一套陈坦之从未见过的剑法,以柔克刚,化解掉了陈坦之这刚猛的招式。

可陈坦之也不是没有对策,见对方使出一套未曾见过的剑法破解,于是乎,陈坦之一个后翻,随即接连射出数枚飞刃,并准备再次杀向白墨。

而就在白墨准备挥剑的同时,突然他感到自己的‘蝉翼剑’似乎是给什么东西束缚住了。大呼不妙的白墨立马扭头看去,发现自己的剑刃上缠上了几道极细的丝线,定是刚刚陈坦之的飞刃。

“这么多年,还是一样的招式吗?”可是面对即将冲过来的陈坦之,佩剑被缠住的白墨反倒是不慌不忙。就在陈坦之一剑刺出的同时,白墨突然向后一仰,整个人跳落梅花桩。就在白墨整个人下坠的过程中,伴随着自身的重力,白墨将手腕一抖,缠绕在剑刃上的细线应声断裂。就在解除束缚的那一刹,白墨一脚蹬在身旁的石桩上,借力持剑飞快的杀向陈坦之,打了对方一个措手不及。

“陈大侠,你的这些招式,没有什么新的吗,我对你过往的招式可是了如指掌的啊。”看着被刚刚自己一剑划破衣袖的陈坦之,白墨有些洋洋得意的说道,“‘书生剑’这么多年,看来疏于练习了啊。”

听到对方的嘲讽,陈坦之望了一眼自己被割破的袖口,好在躲避及时。他心里清楚,如此下去,怕是很难有胜算,不过好在梅花桩不止限制了他自己的脚步,对对手也是一种约束,时至今日,只好舍命一搏了。

“真是不简单啊,算是知道于兄遇上了一个什么样的对手了。”陈坦之对着不远处的白墨说道。

“不敢当,不敢当。”面对陈坦之对自己实力的认可,白墨笑着回道,“我的剑法毕竟是师从于飞羽,对昆仑剑法如数家珍,怕是外人认为胜之不武,不过今日能得到陈大侠的称赞,我白墨真是有幸啊。”

“可惜,这么好的身手,却走上了一条弯路。”陈坦之说着举起手中的宝剑,摆好架势,准备随时进攻。

白墨一听不乐意了,有些不屑的反驳道,“又是那一套吗,什么是正,什么是邪,为什么你们定义的就是正,而我们就是邪魔外道。”

“少废话,看剑——”陈坦之此刻不愿多费口舌,直接举剑杀向了对手,二人瞬间又进入一场拉锯战。可是五招过后,白墨觉得自己眼前的景象居然有了重影,正当他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的时候,陈坦之突然杀来一剑,险些刺中他。

“好家伙,不愧是‘云游九霄步啊’。”刚刚大意的白墨见对方铆足了全力,想必这是最后的一波反击了。

“那么让你见识一下‘书生剑法’的真正实力吧。”说话间,梅花桩之上风云突变,陈坦之好似多出了几个幻象,围绕在白墨的四周。突然一下,只见几人从不同方向杀向白墨,此刻的白墨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实力,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就在白墨疲于应对之际,只听耳边一声大喝,惊得他瞪大自己的双眼。

“七方一杀——”

少林寺的牌坊之前,风天佑与张泰然二人一左一右站在那里。见风天佑迟迟不肯出手,张泰然缓缓将手中的长剑举起,指向了风天佑。

“风天佑,今日天下人面前,我不会去杀一个一心求死的人的。拔出你的剑,我要和你堂堂正正的比试,我要在天下人面前胜了你。”

听到张泰然口中所说,风天佑默默低下头,看了一眼手中那仍旧在剑鞘中的宝剑,回复道,“泰然,若你想堂堂正正的比试,就让我看看你真正的实力吧,不必隐藏什么,你刚刚所有的招式,刻意回避了‘青城剑法’,不是吗?”

张泰然明白风天佑所言非虚,由于对风天佑的憎恨,青城山的交手之后,张泰然一直刻意回避使用‘青城剑法’。但是从习武的那一刻起,张泰然的剑法就是融合百家之长,不拘泥于式,各种剑法融会贯通。如今一下放弃‘青城剑法’,反倒让他的招式威力大减,尤其是长期以来的肌肉记忆,往往会下意识使出一招半式,而如此刻意回避反倒是自损实力。

面对风天佑的这番话,张泰然不服气的呛道,“好,那么就让你见识见识,我真正的实力。”语毕,张泰然双手持剑,一记劈头盖脸的进攻被风天佑举起的右手挡下。

“这招‘力劈华山’力道有余,但是为了加大力道双手举得过高,挥剑的过程中满是破绽,有些得不偿失。”面对张泰然使出的‘青城剑法’,风天佑沉着冷静的点评着。

没想到自己出其不意的一招居然被风天佑轻易挡下,对手甚至连宝剑都没有拔出。见对手如此羞辱自己,张泰然是接连又使出‘横扫千军’和‘长虹贯日’两招,招招都是势大力沉,恨不得将对手置之死地。

可是就和刚刚一样的结果,张泰然的剑招被风天佑不费吹灰之力的化解,更重要的是,风天佑连手中的‘无尘剑’都没有抽出。

“‘横扫千军’的下盘不稳,‘长虹贯日’收剑太慢。”面对自己徒弟用出的‘青城剑法’,风天佑一一找出张泰然的问题并加以指点,全然不像是一场比试。

而台下的众人见风天佑如此轻松的就化解了张泰然的招式,也是大为惊叹,就连马天保都感慨,风天佑这几年来武功已经登峰造极。

“够了——”风天佑的这番举动在张泰然的眼里简直就是羞辱,明明已经看穿了自己的剑招,明明有机会可以胜了自己,又假仁假义的加以指点,却又不肯出招。

“风哥哥。”台下的萧淑媛明白此刻风天佑复杂的心情,她清楚风天佑不可能去伤害张泰然的,这一场比试,与其说是比试,不如说是风天佑的言传身教,她甚至想到了最坏的结果,风天佑会以自己的死,换回张泰然的回心转意。一想到这里,萧淑媛已经做好了随时出手的准备,双手已经戴上了金丝手套。

“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面对风天佑云淡风轻的破解了自己的招式,张泰然烦躁的在嘴里反复叫嚣道,“你永远都是这副样子,风天佑,假仁假义,满口的江湖道义,满口的侠义心肠,风天佑,你永远都是这一副样子,你为什么当初要收我为徒,究竟是为了什么。”

“泰然。”眼看张泰然情绪快要崩溃,段籽颜心里有些担心,可她刚想上去便被身旁的无心阻止,示意她不要插手二人的事情。

看着自己的徒弟情绪达到崩溃的边缘,风天佑终于沉着冷静的说道,“泰然,你还有什么本事,都拿出来吧,刚刚你不是说要击败我吗?”

被风天佑这句话刺激到的张泰然再一次挥起手中的利剑冲向对手,而这一次,他放下心中的执念,不再孤注一掷的只使用‘青城剑法’。只见他先是招牌的‘神兵天降’开路,随即配合着脚下的‘云游九霄步’,不断的在风天佑四周想要找出破绽,随即是配合着‘青城剑法’,‘书生剑法’,‘天意剑法’以及‘昆仑剑法’的一套前所未见的招式,犹如一阵狂风海浪一般杀向风天佑。

这套结合了‘青城剑法’的刚猛,‘书生剑法’的以守为攻,‘昆仑剑法’的快,辅以‘天意剑法’为基础,不仅打了风天佑一个措手不及,更是让台下的众人看傻了眼,就连刚刚和他交手的戒嗔都不禁感叹道,自己面对这套剑法怕是也没有十足的胜算。

“好,好厉害的剑法。”段籽颜身旁的阿九看着自己心上人居然使出了这么一套惊世的剑法而不由的发出感叹,“这究竟是什么剑法?”

可是张泰然的对手毕竟是风天佑,即便是这套剑法再怎么巧妙,也很难弥补二人之间实力的差距,何况张泰然年纪尚浅,这套剑法使起来依旧生疏,要是以命相搏的话,怕是依旧破绽百出。

突然,只见张泰然抬手一记‘神兵天降’,逼得风天佑侧身后退一步,随即张泰然凌空一跃,一记‘仙人指路’紧接着‘云游九霄步’先风天佑一步来其身后,抬手之间又是一招‘天意剑法’的‘劈山式’,就在风天佑疲于应对之时,一招结合了‘昆仑剑法’与‘天意剑法’的‘拨云见日’直刺风天佑胸口。眼看即将得手,突然张泰然眼前一道寒光闪过,原是那风天佑抽出了自己的‘无尘剑’。

见风天佑终于是抽出了自己的佩剑还击,刚刚给惊出一身冷汗的萧淑媛长叹一口气。张泰然刚刚的那一剑着实太快,自己连上前帮忙都来不及,若风天佑刚刚没有出手的话,怕是真的命悬一线。

“终于准备出手了吗?”见风天佑拔出了自己的佩剑,张泰然望着他面无表情的说道。

面对自己爱徒的问话,风天佑没有回答。此时他的脑海中依旧回顾着刚刚张泰然的一招一式。他心里再清楚不过了,自己面前的这个少年,怕是百年也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了,未满十六的他居然能使出那样的剑招,将武林最顶尖的几套剑法融会贯通,就算是如今的自己怕也没有张泰然的这般悟性。

“泰然。”突然,风天佑再次放下手中的剑,语气平缓的问道,“泰然,当年的事情,是我杀死了你父亲,与其他人无关。今日,乃是你我之间的对决,无论成败,你能否就此收手,确保不再威胁到其他门派。”

听完风天佑所说的,张泰然只觉得有一些好笑,他不屑的回道,“又是一样的说教,风天佑,你懂什么,你能理解我的痛苦吗,我今日这样都是你,和整个武林造成的,我绝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也要让整个武林都知道,这是什么样的感觉。”说完,张泰然再一次举起长剑,准备冲向风天佑。

‘当——’只见张泰然突然挥剑打掉了飞来的一记‘神兵天降’,众人吃惊的望去,只见陈笑笑缓缓从人群之中走出来,一步步走向张泰然。

“笑笑。”唐艳有些担心自己的女儿,本想拦住她,可是被陈笑笑回绝了。

“笑笑——”望着一步步靠近自己的陈笑笑,张泰然心里似乎有些胆怯,他不敢望向陈笑笑的眼睛,就连手中的利剑都开始颤抖起来。

“不要再执迷不悟了,泰然。”望着曾经的心上人手持利剑站在自己的对面,陈笑笑极力的控制着内心的情绪,“风叔叔,父亲,萧神医,周叔叔,他们都在帮你,希望你可以回头是岸,不要因为复仇而越陷越深,为什么你依旧要执迷不悟呢,泰然,收手吧,不要再这样执迷不悟下去了。”

“你,你——”面对陈笑笑的苦口婆心,张泰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说什么,“就是因为你们,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我才会变成这样,什么为我好,什么口口声声的为我好,为什么最后什么都没有的是我,而你们,这些始作俑者,却可以毫无愧疚的活在世上。”

“泰然,不要再想着复仇了。”面对张泰然近乎于咆哮般的嘶吼,陈笑笑依旧一步步逼近他,眼看张泰然手中的利剑即将触碰到陈笑笑,吓得张泰然不自主的向后退了一些。

“笑笑。”看着陈笑笑一步一步逼向张泰然,身旁的风天佑开始担心起她的危险,而台下的唐艳心里早就已经是紧张的不敢呼吸,生怕稍有闪失。

“笑笑。”望着直到最后一刻都不肯放弃的陈笑笑,段籽颜心里有些动容。生为女人,她明白陈笑笑对于张泰然的感情,她也深知陈笑笑陷的有多深,可是此时,她唯一能做的,就是祈求陈笑笑不要有事。

突然,陈笑笑在张泰然面前低声说着什么,听到之后的张泰然惊得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而一旁的风天佑听见之后更是傻了眼。可陈笑笑压根没给张泰然思考的机会,直接冲向了张泰然,在外人的眼中,似乎她是想直接和张泰然做个了断。

好在风天佑眼疾手快,一把拉住陈笑笑。与此同时,段籽颜,萧淑媛,唐艳几人同时冲过来,场面上一度失控。

“放开我,风叔叔,这是唯一救泰然的机会。”原来陈笑笑刚刚对张泰然说的是让他挟持住自己,好借此逃走。

望着连自己性命都不顾的陈笑笑,此刻的张泰然有些迷茫,他望向四周的众人,他感到自身好似陷入了一个无底的黑洞之中,而在这个黑洞中,只有他孤身一人,就连耳边段籽颜的声音他都开始慢慢听不清。

“哇,张泰然,哦不,司徒泰然才是,看来我来的时候刚刚好啊。”就在这时,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吸引了在场所以人的目光。众人寻声望去,只见一黑衣男子正双手抱着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不远处的围墙之上。

张泰然似乎也听到了声音,他只觉得这人声音有点耳熟,回头一看,居然是花早青,而他手中所抱的女子,张泰然一眼便认出,那是陈华英。

“华英——”见花早青居然找到了自己苦寻的陈华英,张泰然心里难掩的激动。

“哎呀,你这么激动干什么,美男子要有美男子的矜持的。”见张泰然激动的眼中有些泛红,花早青抱着陈华英潇洒的来到他身旁,将陈华英交给张泰然,“好啦,司徒家的大少爷,这算是不欠你的人情啦,怎么样,我这个人情够分量吧。”

“泰然——”再次见到张泰然的陈华英一下倒在他的怀中。

“大胆毛贼,竟然敢私闯少林,来人,给我将其拿下。”见有人居然将陈华英带了出来,气急败坏的戒嗔拿起手中的铜棍就准备冲过去,好在无心与段籽颜二人及时赶来花早青身前,让他赶紧溜走。

听到这话的张泰然是双眼冒着怒火看向戒嗔,“秃驴,堂堂什么少林寺,居然干这种卑鄙的事情。”

“泰然,快,快走。”见张泰然想要找戒嗔算账,陈华英死命的拉着张泰然劝道,“快走,我们快走。”

就在这时,花早青也不嫌事大,开口说道,“大伙儿也都看到了,少林寺为了对付司徒泰然,居然使出了如此歹毒的计谋,绑架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真是有辱少林的百年威名啊。”花早青一说完,立马躲到身材高大的无心身后,时不时从他背后探出脑袋张望着戒嗔。

“这位兄弟,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请你回避吧,避免伤及无辜。”见花早青躲在自己身后还不愿离去,无心开口说道。

“这样啊。”听到无心的这句话,花早青思量了一番,又看了看周围这群人,个个比自己不知道厉害多少,要是真打起来,怕是没人会保护自己的,“那好吧,希望后会有期啦。”说完,花早青迈着轻功离开了这里,“后会有期啦——”

“师姐。”望着张泰然怀中的陈华英,陈笑笑此刻心里五味杂陈,当日的事情本就不了了之了,今日再次见到陈华英,陈笑笑也不知道自己对她是何种态度。

就在众人一片茫然之际,突然,四道黑影闪过,其中一人落在张泰然的身旁,其余三人以他为中心散开。这四人身披黑色斗篷,头戴硕大的斗笠,垂下的黑色纱布让人看不清这四人的长相,而众人更是见状立马散开,不知来人是敌是友。

就在张泰然一脸惊讶的看向身旁神秘人的时候,那神秘人慢慢摘掉了自己头上的斗笠,露出那精致的面容。

“司徒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