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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森第的族民们在达纳的安排下,背着大包小包携家带口像蚂蚁搬家一样往山下移动。长长的队伍沿着蜿蜒崎岖的山脉从半山腰延伸到山脚。

“可汗,森第人已经下山了,咱让他们住在哪里?”昆布盯着森第的一举一动,向可汗汇报。

“你去找一些空闲的帐篷出来,在边界搭上,如果不够,你就将安排他们住在那一批土胚屋里。”可汗指了指边界处一排并未成型的土胚屋。

“啊这......这土胚屋不是容易垮塌吗?住不得啊!”昆布有些不解。

“你就跟他们说这个结实的很就行了,放心住。”可汗不耐烦地摆摆手。他可不会把森第人的安危放在心上。“对了,你务必让他们的尤诸首领住进去。就住我以前的那间。”

这批土胚屋是三年前可汗安排达纳人亲手建造。

还记得在五年前,亚玛人与达纳人第一次通婚的时候,亚玛酋长承诺过,每个达纳女孩嫁给亚玛人后,她的母家会得到一座砖砌房屋。

就在亚玛人给达纳姑娘的母家砌筑房屋的时候,达纳可汗派了多人时时观察,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终于,将这砖砌房屋的大致流程和方法搞清楚了。

当然,这些只是皮毛,他们并没有学到烧砖和砌筑的精髓,所以,这一栋栋房子建造起来以后,虽然外观跟亚玛人所砌的形状相同,但是细节和实用性差之千里。

这第一座房子砌好以后,达纳可汗急不可耐地搬进去,也想像亚玛人一样享受一下住在坚固宽敞明亮的房子的感觉,哪知,当夜便遇上狂风骤雨,屋顶像水帘洞一般滴滴答答不停歇,而屋角经过长时间的泡水,砖块开始破碎、软化,以至于这可汗还未真正享受过“坚固”,就不得不狼狈搬了出去。最后,可汗将亚玛人所建的房子征用了一座出来用于自己居住。

就这样,这一批危房就被达纳人所丢弃在一边。

而现在,又即将被派上用场了。

“只希望能少些人住到这些屋子里。”昆布想着。

“大家跟我来。”

昆布将森第的众人引至可汗指定的地方,钉好帐篷。

“尤诸首领,可汗特意安排您住这间,这间房屋是他以前住过的,非常舒适。”昆布说这些话时有些违心,但是又不得不照做。

分配好土屋,一切暂时安排妥当。

“可汗,下一步怎么安排?”

“你去统计下森第的劳动力,除了老弱病残,其他的都算数。然后把他们安排到地里干活,没人给点基本的粮食就行了。”

“是,可汗。”

就这样,这群森第人成了达纳的廉价劳动力。由于种地不熟,经常收到督工的打骂。

“可汗,您不是说要善待我的族民吗?”尤诸首领看不下去了,去找可汗理论。

“哦,我知道了,我会教训我的手下,叫他们以后态度好点。”可汗敷衍极了。

可是,后续的情景并没有什么变化,森第族民们的生活苦不堪言。尤诸首领多次去找可汗,可汗都是嘴里答应,实则并没有任何改变。

就这样多了几次以后,可汗发现这森第人不好管理,完全是因为他们都听信服从于尤诸,尤诸就这样变成了可汗的肉中刺。

“昆布,你明天带几个人,去尤诸所住的房角处理一下。”可汗召来昆布,开始实施一个险恶的计划。

“嗯?处理什么?”突然这么一说,昆布摸不着头脑。

“过几天就是雨季了,你去挖挖墙角。”可汗没有明说,但是昆布大概明白了。

“好的。可汗。”

近几日的夜里,昆布带着几人鬼鬼祟祟集中在尤诸房子四面,开始行动。

尤诸对一切毫不知情。他每天被困在森第族民的悲苦生活中。

可汗经过十多年的经验判断的雨季,准时来临。雨滴噼里啪啦打在屋顶上,掉落到地上,溅起阵阵水花。

那些土坯房开始漏水。

“这怎么办?”森第人找到昆布,希望他能再多提供几个帐篷,他们好从破破陋的屋子里搬出去躲一躲。

“没事的,大家别慌,过几天雨停了就好了。”昆布根据可汗的指示,安抚这些族民。

族民们虽然忧心忡忡,但是他们没有任何解决的办法。只有期待老天可怜可怜他们,早点停了这场雨。

“砰!砰!”

“不好啦!不好啦!”这天夜里,一阵惊呼划破了寂静的夜空。雨是停了,可是风更大了。

这阵惊呼随着大风飘散到各处,森第的族人们都被吵醒,纷纷起身看出了什么事情。

“大家快来帮忙!首领被埋住了!”一个森第的汉子喊得声嘶力竭。

众人匆匆赶来,发现尤诸首领所住的房屋完全倒塌,一片废墟展现在大家眼前。

“快!把这些土扒开!”萨瓦弓着身子,呼吁大家一起行动起来。

这些森第人乱作一团,几十人集中在这一小块地上刨起来。不一会儿,就刨出了奄奄一息的尤诸首领。

只见首领头部被砖石砸破,血拌合着泥土糊在脸上,口鼻里塞满里泥土。这森第人哪见过这种情况,更加慌乱。

他们不知道清理尤诸的口鼻,却只摇晃着尤诸的身体喊叫“首领!首领你快醒醒!”。

首领由于伤势过重以及憋气时间过长,慢慢停止了呼吸,失去了心跳。他还没来得及交代,便离开了这个世界,离开了达纳,去到一个自由的远方。

“首领!首领!”众人瞬时失去了他们的主心骨,跪在一起,悲伤地哭喊。

远处的可汗,悄悄地观察着这一切。他不动声色,让身旁的侍卫去将沈大夫请来。

“你带上几个人,把沈大夫领到那里去。”可汗对侍卫说到。

“是,可汗。”侍卫把沈大夫带到尤诸事故发生的房前。

森第人见提着药箱的沈大夫到来,心中感激万分,天真地以为他们的尤诸首领有救了。

可是他们和沈大夫都不知道,这只是可汗安排的一个流程而已,此时的尤诸即使是扁鹊来了,也回天无力。

沈大夫查看了一番,宣布了尤诸死去的事实。众人又嚎嚎大哭起来。他们伤心不已,但也并没有埋怨达纳,只认为这是一场天灾带走了他们的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