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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岁雪心下一喜,面上表情不变:“我一向说到做到!”

牵着小小的谢束往路边走,她继续说着:“你放心,我绝对不会苛待你,跟我走,你算是赚到了!”

“我有好多武林绝密功夫在身上呢,你可有得学的。”

“不过你要是不听话的话,那我指不定会不想教你。”

谢束出声回应:“我绝对听话!”

文岁雪笑得贼兮兮的,站在路边,她挥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嗯,这可是你说的,不准反悔哦。”

谢束总感觉她这话里的意思有点不对劲,但年纪尚小,很多弯弯绕绕他都听不懂,只以为文岁雪这样说可能就是觉得自己不够真诚啥的。

所以,他不假思索地点头:“嗯!绝对不会反悔!”

文岁雪老神在在地抚了抚不存在的胡须:“嗯,孺子可教也。”

一辆出租车刚好停下,俩人一前一后地上车,文岁雪用眼神示意谢束开口。

谢束心领神会:“车师傅,去xxx孤儿院。”

“好嘞。”

出租车师傅应声,随后一脚踩上油门。

办完手续后,已经是晚上8点半。

一天没吃东西,文岁雪只好先带着谢束找了一个饭店大吃一顿。

饭店经理看到文岁雪这脏兮兮的模样,本想将人赶出去,结果文岁雪直接掏钱,把饭店经理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话硬生生憋了回去。

他们寻了一处安静的角落,有条有序地吃着饭。

吃了半饱后,文岁雪有些好奇地问:“弟弟,你一个人偷偷跑出孤儿院干嘛?”

听见这声生涩的弟弟,谢束一口饭差点呛了自己。

但又因为文岁雪这句话,他似乎想起了什么不好的回忆,低着头,他静静地吃着饭。

文岁雪瞥了一眼,剥着虾壳,她语气淡淡:“不想说就不说吧。”

谢束动作一顿,看了眼桌子上的各种大鱼大肉,思来想去,他略显无谓地开口:“也没什么。”

“他们都不喜欢我,我也不喜欢他们,心情不好了就想偷偷跑出去待着。”

听他语气这么随意,不像是在说什么不好的事情,文岁雪也不打算问为什么,直接哦了一声就继续开心地干饭。

同时还不忘夹了几块排骨放进谢束碗里:“多吃点,这个可好吃了!”

“都吃完哈,咱们家的第一宗旨,不准浪费粮食!”

谢束看着碗里多出的几块排骨,还未完全阴沉的眸色瞬间清明了半数。

“嗯,那咱们家的第二宗旨是什么?”

他嫩声稚气地问,语气里藏着几分有了家人的幸福感。

文岁雪抬眸想了想,随后捂着唇角憋笑:“明天你就知道了!”

谢束被她这神秘兮兮的样子吊足了胃口,但还是没有再继续追问。

反正明天就知道了,他不着急。

吃完饭,俩人慢步走在路上,在略显拥挤的人群中穿梭。

看着路边的各种大牌档,文岁雪馋得要死,偏偏又刚刚吃饱。

她视线艰难地从烧烤摊上移开,最后领着谢束走进一家酒店。

文岁雪拿出身份证件:“开两间上等···豪华房。”

前台小姐姐有些奇怪地看着她身上的脏乱的衣袍,再看了看一旁的谢束,心里有些疑惑这俩人会不会没钱,但最后还是恭敬地伸手接过。

“好的,请稍等。”

为什么是豪华房呢,因为文岁雪就是故意的。

她要让谢束知道,什么叫做没有最穷,只有更穷!

所谓,男孩要穷养。

今天带他大饱一顿,明天就让他知道穷苦这个两字该怎么写!

而且这不过只是一个三星酒店,再贵,也贵不到哪去。

不多时,前台将证件和房卡递给文岁雪:“请收好您的房卡和证件,一共1996元。”

文岁雪把手伸到谢束面前:“掏钱。”

谢束看了眼她手上提着的袋子,抿抿唇,然后乖乖掏出兜里的钱放到她手上。

文岁雪数了数,补了几张进去,然后就拿着房卡和谢束走到电梯旁。

电梯内。

谢束最终还是没忍住开口问:“姐,你不是有很多奖金吗?为什么还要我的?”

文岁雪瞥他一眼:“你的?”

谢束:“···你的。”

文岁雪理所当然地点头:“所以我拿回我的钱有什么问题吗?”

谢束摇头:“没有···”

看他这么紧张,文岁雪噗嗤一笑:“逗你玩的,不过,别看我奖金多,就那一点,还不够我们吃几天的呢。”

“你知道就光是今天晚上,我们就消费了多少钱吗?”

叮。

刚好到楼层,俩人齐齐抬脚走出电梯。

谢束跟在一旁继续摇头:“不知道。”

文岁雪一边看着房标寻找房间一边开口:“今晚那顿饭,我们吃了三千多,加上刚才的房费,总共花了快六千。”

“你知道是什么概念吗?”

谢束只在孤儿院零零散散地学过初级数学,对于钱这种东西,他还不知道是个什么概念。

只知道,有钱可以买好吃好穿好喝的。

并不知道,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人只要没了钱,他们就会无法生存,甚至自寻死路,祸害后代。

他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知道。”

站在门前,文岁雪刷卡开门,推门进去,她把房卡插进卡槽内。

滴的一声,房间内的灯光亮起。

文岁雪检查了一下,没有发现多余的东西后,便抬脚走了出去,把一直站在门口的谢束推进门内。

她指了指自己身上的里衣:“你看我穿的啥?”

“这是我捡的,我都没有衣服穿,明天买衣服要花钱,吃饭要花钱,找房子租要花钱,后面还有很多很多事情要花钱,所以我们今天只能是略微奢侈一把,你懂吗?”

谢束看着她灰一块白一块的脸,似懂非懂地回答:“嗯···好像吧。”

累了一天,文岁雪困得要死,顾不得谢束到底有没有听明白,她半是嘱咐道:“我就在隔壁,有事来敲门叫我知道不?”

“嗯,好。”

文岁雪揉揉他细软的头发:“乖,洗个澡好好睡一觉,明天会很忙的。”

谢束不满地拂开她的手:“知道了,不要老摸我的脑袋,会长不高的!”

文岁雪悻悻地收回手:“好像是这么个道理···”

帮他带上门,还剩一个缝隙时,文岁雪轻声道:“早点睡,晚安!”

话落,嘭的一声,门被她合上。

转身,只依稀听见门内的谢束也回了一声“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