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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书虽来亲自请来锦绣阁催了一趟,可年世兰并不把她放在眼里。

今日她是第一次跟王爷后院里的人会面,她决不能输给别的女人。

自是要好好打扮一番,才能艳压群芳的。

这一打扮便是半个时辰过去了。

韶华院,柔则的脸色铁青,她没想到这年氏竟然这么恃宠生娇,过了一个时辰还不来。

当真是没有把她放在眼里。

宜修坐在右上首的位置,看着柔则阴沉的脸色,心底只想发笑。

齐月宾感受到柔则气闷的心情,暗自垂眸沉思。

“侍书,再去锦绣阁看看,年侧福晋可梳妆好没!”

门外,一道娇柔又带着傲气的声音响起:“不必了,我已经来了,让各位姐妹久等了,妹妹真是怪臊的。”

年世兰假意客气了一下,宜修忍不住嗤笑一声,若她真会觉得害臊,也不会等到这个时候才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年世兰穿着一身嫣红色旗装,上边用孔雀羽线细细绣着娇艳欲滴的芍药花,在阳光的照射下,绽放出彩色的光芒。

头上青翠色的点翠头累金丝头冠,照得年世兰华贵异常,站在阳光底下闪闪发光。

坐在最末尾的楚氏都忍不住看呆了去,这世界上竟然有华贵动人的女子!

柔则身为这后院之中,最美的女人,也不得不承认,这年氏确实很美,还美得与众不同。

她非普通女子的柔美,是有一股强大的气场在身上,整个人充满着自信,有一种张扬明媚的感觉。

想起昨日侍书说的话,柔则心底更是危机感满满,这样的女子王爷怎么能不爱呢!

年世兰迈着柳步走了进来,对着柔则行了一礼道:“给福晋请安!”

柔则端坐在宝座上没有立即让年世兰起身,对着侍书使了个眼色。

侍书会意,从小侍女身边接过早早准备好的茶水。

侍书端着承盘走到年世兰身边,对着她行了一礼道:“侧福晋,今日是你第一次给福晋请安,按理是要给福晋敬茶的,这茶水奴婢已经为您准备好了。”

年世兰瞥了一眼侍书手里的茶水,心里很是不悦,她本就不想给柔则敬什么劳什子茶!

侍书将承盘又往年世兰那凑了些,故意示意让年世兰拿茶水。

年世兰黛眉微皱,对着侍书翻了一个白眼,这贱婢当真是半点规矩都没有,这茶杯都要凑到她脸上来了,要是把升起的热气腾腾的雾水将她的妆弄花了!

年世兰拿起承盘上的茶水,对着柔则行了一个礼,道:“福晋请喝茶。”

柔则见年世兰只是简单的行了一个屈膝礼,没有行跪拜大礼,心里很是不悦,这年氏根本就是故意的!

柔则不愿意让这事就轻轻过去,若是今日纵容了年氏,以后便更不会将她放在眼里。

自时疫以后,她就在后院里的威信不足,现如今倒是格外在意起这事情了。

柔则没有接过年氏的茶,让她继续半屈膝着。

宜修看着这一幕,在心底忍不住发笑,这可当真是场好戏。

前世柔则死得太早,都没能好好领略年氏的手段,这辈子便好好尝尝吧!

年世兰见柔则迟迟不接敬茶,脚下一崴,手一抖,滚烫的茶水便打翻了,泼在柔则的手上。

柔则的手本就是常年精心用乳膏养护着,细皮嫩肉的像是婴儿的肌肤一样,被这么滚烫的茶水一泼,瞬间就红了一片。

她惨叫一声:“啊!”

瞬间站起身子,使劲的甩手,侍书被这一幕吓到了,忙跑过来握住柔则的手,给她细细的吹了几下。

柔则皱眉,眼眶微红,紧紧得握着自己的手。

侍书心疼的望了一眼柔则,福晋从小到大一直被夫人好好护着,油皮都没破过一点,哪里受过这样的罪!

“福晋,妹妹一时没站稳,不小心打翻了茶杯,真是对不住,快让妹妹给福晋看看!”

年世兰故作做慌乱的站起身子,走到柔则身前,一把抓住柔则的手,故意在最红的地方使劲按了一把。

借着站位,底下的人也没看清年世兰干了什么。

就听见柔则惨叫一声,随后猛的甩开年世兰都手,往后边退了一步,跟她拉开了距离!

“侧福晋你干什么呢!”侍书将柔则护在身后,忍不住呵斥道。

“我只是想看看福晋的手啊,你一个奴婢怎么对我大呼小叫的?”

柔则的疼痛缓了过来,见年世兰故意打翻茶水,还掐她便罢了,竟然还要训斥她的贴身侍女,士可忍,孰不可忍!

她指着年世兰道:“你故意烫伤本福晋,对本福晋没有半点尊敬之意,给本福晋跪下!”

年世兰嘴角微微勾起一抹弧度,随即又快速隐了下去,脸上却是脸惊慌的样子,说道:“福晋,妹妹不是故意的,实在是昨夜伺候王爷太晚了,才不小心崴了脚,打翻了茶杯的,还望福晋宽恕。”

宜修坐在右上首的位置,都要忍不住为年世兰拍手叫好了!

丽婉本就有意跟年世兰结盟,站了出来,对着柔则行了一礼道:“福晋,年侧福晋既然不是有意的,福晋又一向宽宏大量,就饶过年侧福晋一次。”

年世兰有些惊讶,没想到竟然还会有人帮着她说话。

她故意迟迟不来,本就没有想着要跟这后院之人交好,不过要是有她也不介意。

年世兰转头看了一眼后边跪在地上的女子,穿着一身青色的旗装,容颜昳丽,在这后院里也算是数一数二的美貌了。

柔则见丽婉站出来为年世兰求情,眉头皱着,她们本就不合,说这一番话不过就是想要捧着她,让她吃下这个暗亏罢了!

若是往日便罢了,可是今日,柔则这个威是非立不可。

若是今日就这么轻易得放过年侧福晋,那么日后整个后院,下至奴仆还有谁会将她放在眼里?

“年氏你既然说,打翻茶水是你不小心的,那你故意来掐我又是怎么一回事?”柔则顿了顿继续说道:“妾室敬茶本就该行跪拜大礼,而你只行了一个屈膝礼,可曾将我放在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