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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越准备今夜吃面。

白日她醒好了面。

就等太阳落山。

太子日落而息,作息规律,除了饮食挑食,吃饭总吐,不爱运动,其他方面还是挺好的,情绪尤其稳定。

不悲不喜。

稳的一批。

这样的人大多很长寿。

没有情绪没有表情的人,面部也没有大动作所以老的慢,以后也不会长法令纹抬头纹,比医美好使多了。

苏越很羡慕。

她之前也是个面瘫,但被孙老头扎了几针给治好了,她原本不想治的,但孙老头觉得这病稀奇,一时手痒,不小心把她给治好了。

她以后也无法拿面瘫装逼了。

不过太子可以。

屋内昏暗,豆大的火苗,太子又是看书又是写字。

一点也不嫌弃看不清。

苏越觉得这样长此以往,太子可能会变成近视眼。

这古代也没有近视眼镜。

近视很麻烦的。

苏越很爱护自己的眼睛,所以白天就睡觉休息,醒来就数一数太子磨刀次数,数累了就睡觉,睡醒就数太子翻书次数,反正太子能做的事就那几样,次数一般都是她瞎编的。

也没监控证明她数的对不对。

开始几日还认真数,后来差不多也是这个次数,就没耐心继续数了,大多时候都是瞎编。

就负责记录的小太监表情不太对。

不过这小太监也没有说什么。

时间长了。

苏越开始摆烂。

上班期待太阳赶紧落山,她好去厨房做吃的,太子府厨娘做饭很像npc,每天都做一样的饭菜,从不变更,怪不得太子吃了总吐。

太子除了吐,也不找厨娘的麻烦。

就很奇怪。

苏越揉着面,练习内功。

这内功心法可修炼内力,内力是一切的基础,内力雄厚可摘叶杀人,飞檐走壁的轻功也需要内力,苏越说不清丹田内的内力是什么东西,只觉得内力越多,她身体越轻盈有力。

这个世界很神秘。

有很多苏越不了解的东西,而且无法了解其根源,只知道按照它的规律来,可以化腐朽为神奇。

武功是如此。

医术也是如此。

孙大夫虽然是医馆的普通大夫,在医疗器械不完备的古代,他做的外科手术,成功率居然很高。

苏越更加坚定要好好跟孙老头学习医术,跟黑老大练武的心,毕竟这么厉害的两人以后遇不到了。

灶房里柴火烧的噼啪响。

大锅冒着开水。

厨房里调料并不齐全,平时厨娘做菜也是清汤寡水的,油水很少,比暗卫营的伙食还寡淡。

从柜子里摸出两个鸡蛋。

卧两个荷包蛋。

再加入她自带的辣椒肉酱,烫一棵小青菜,撒一点葱花,再加一点酱油,那香味一下喷发出来。

“吱呀——”

门开了。

苏越准备张嘴吃面的动作一顿,她来不及毁尸灭迹,看到推门而来的人,内心大喊完了。

他不是睡了吗?

她半夜偷吃。

不会要拖出去斩首吧。

两人僵持一会。

太子面无表情。

也不说话。

他身着白衣,黑发披肩,站在门边,身后是明亮的月色。

他看着桌上的面。

走过去坐下。

苏越起身候着。

太子很自然的将那碗热气腾腾的面扒拉到自己的面前,顺带抠出苏越手中握很紧的筷子。

苏越因为紧张攥得很紧。

太子费了点力。

他拿着筷子,矜持的尝了一口。

然后默默吃起来。

辣椒有点辣。

他脸有些被辣红了。

苍白的脸色看起来红润不少,看起来不怎么像鬼了。

面被太子吃了。

苏越也不好说什么。

毕竟厨房用具,柴火,包括煮面的水都是人家的。

就是面粉也是人家的。

这份工作苏越默认是包吃包住,拿主人家的食材做吃的完全没有心理负担,若是她做了吃的被撞见,也不好吃独食不是,谁来了也会分享的。

只是太子来了就单纯吃面。

啥也不说。

也不在意她是否行礼。

吃面的动作看起来还挺乖。

可能也是饿了。

苏越又给自己煮了一碗,她以为太子吃完了就会走的,不想他一直盯着锅里,好像在等第二碗。

好吧。

苏越给他续上一碗面。

他开始吃起来。

等苏越煮好第三碗的时候,太子快速地吃完了第二碗,那眼神还盯着她手里的第三碗。

这……

太子吃东西很少。

也很爱吐。

可能肠胃不好的缘故。

一下吃了两碗,再吃一碗,会不会积食呀?

这已经是最后一碗了。

太子全吃了。

她吃什么?

于是苏越好心劝解道:“殿下,夜里不能吃太多,不然容易积食胀气,还容易睡不着。”

太子看着她。

不太相信的样子。

苏越继续道:“殿下,若是您想吃,明晚属下还做,您明晚再吃也不迟,一口气吃太多对身体不好。”

太子这次信了。

他拿出白色丝绸帕子擦嘴,优雅的像个大家闺秀,一举一动好看得体,不愧是皇家太子。

将皇家礼仪焊死在身上。

他起身离开。

同时也留下了一两银子。

不是奇形怪状的碎银子,而是圆圆的银豆子,很是圆胖可爱。

苏越心情很不错。

夜里煮个夜宵,想不到还有银子拿。

吃起面来也格外香。

很奢侈的,加了半罐肉酱。

……

五月二十七。

晴。

太子翻书三百下,静坐闭目两时辰,磨刀六百五十下,食两餐,吐两回,更衣三回,出恭九次。

尿频。

太子看着手札,很静。

小太监跪着瑟瑟发抖。

他觉得小命危矣。

但那小姑娘就是这么说的,他只是一个位卑人轻的小太监,给他三百个胆子,他也不敢胡乱书写。

也不敢润色。

“下去吧。”太子身边的严公公发话时,小太监如蒙大赦,麻利的退出去,未敢发出一点声响。

太子捏着手札还在看,死死地看。

手指捏红了。

又白了。

甚至有点青紫。

严公公如木桩一般,立在边上,看着太子青紫的手指,然后递上那把锋利薄如蝉翼的刀。

太子怒。

需磨刀。

太子,请磨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