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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白府。

清秀的侍女将烛台挑亮,又恭敬的行礼:“少爷吩咐了,您几位有任何需要都可以使唤我们。”

铁木白并没有吩咐其他,只是说道:“你可以出去了。”

等到侍女们都退去,铁木白才开口道:“今日你们也在那青葵山看了,可有什么收获吗?”

铁昭雪率先道:“那山洞应该是天然形成的,那贼人应该是先将司空大人引到山洞之中,随后点燃了火药,这才将司空大人重伤。由此可见,他的实力恐怕不及司空大人。”

“你说那贼人修为并不高?”铁木白挑眉:“何以见得?”

“若是实力相当的话,以有心算无心,完全可以突袭司空大人。可那贼人只会仓皇逃窜,岂不是恰恰证明了实力不足?”

铁念骨摇了摇头:“表妹,如果这个凶手是故意用这样的方式混淆视听呢?司空大人已经入了画魂境界,可那个贼人却能拖延着他在青葵山上逃窜这么远的距离,你还觉得他的实力低微吗?我倒是认为,贼人本身应该有实力,只是为了隐瞒身份,故意用这样的手段。”

铁木白看着自己的儿子,又看看自己的侄女,满意的笑了笑:“你们两个都很聪慧,却得出了截然相反的答案,看来这个贼人比你们中的某一人更聪明了。”

“叔父,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了?”铁昭雪好奇道。

“无论这个贼人是强还是弱,有一件事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不是柳如烟。”铁木白没有吊着他们的胃口,很快就说出了自己的结论。

对面两人脸上都没有惊讶的表情,显然他们心中也有这样的推论。

铁木白满意的笑了一笑,随后又突然到:“昭雪,你说说看,为什么这个人不可能是柳如烟。”

被叔父点到,铁昭雪一点也不紧张:“柳如烟做不到连杀三位族长以后又袭击司空大人。”

“根据六皇女给出的信息来看,柳如烟小姐的实力应该是聚气九层,就算她在途中有所突破,最多也就是聚气十层,如果暗算三位老家主,他们年纪大了,再加上多年不与人动手,身手生疏,柳如烟狡诈偷袭,那么确实有得手的可能性。”

“可是司空大人是画魂境界,画魂境界和成丹之间的鸿沟有多大?柳如烟在短时间内想要跨越,不可能!”

“所以,她一定有同伙,并且这个同伙的实力,应该比她还要强!”

“可惜柳如烟已经死了,就算她有同伙,我们也问不出来了。”铁念骨摊开手,语气不无遗憾:“白县主杀的太快了,也不拷问一番,就叫她这样轻易的死了。”

“面对于杀了自己亲生伯父的仇人,他这样怨恨倒是也不算偏激。如果是我异地而处,恐怕也很难控制自己。”铁昭雪道。

“是吗?可我觉得这个白县主也有很多疑点。”铁念骨见到妹妹这样说,反其道而行之,故意道:“那个山洞我看了,白县主说,他是在这里发现了柳如烟,并且一番缠斗之后将其斩杀,可是这个说法有很多疑点。”

铁昭雪无奈撇了撇嘴:“原来你也发现了,真的是,我本来还想偷偷调查呢。”

铁昭雪不等铁念骨开口,直接说道:“那个山洞中元气的气息已经很淡了,但是山壁上的伤痕大部分都是由兵刃造成,两个修炼者之间的打斗,怎么会只有兵器?都不使用元气吗?”

“而且根据白县主所说,只有他发现了柳如烟的踪迹,一路跟踪到山洞之中与其缠斗,白县主难道是一个人出去搜山的吗?为什么他搜到了山洞之中,其他人还没有到?他毕竟也是白家的少主,身份地位与旁人不同,身旁怎么会无人保护?”

铁木白听到他们笃定的对话,笑着说道:“可是白絮与柳如烟的争斗,是有目击证人的呀,当时不是有一个被柳如烟绑架的小姐吗?叫黎珂。”

“但证词里说她被绑走不久就昏迷了,后面发生的事情都不清楚,而且先不论黎珂的证词是什么样的,柳如烟为什么要绑架她呢?如果柳如烟当时被围困了,无法脱身,她不是更应该抓一个重要的人,以此来挟持其他三家,让自己得以离开吗?”

铁木白笑着道:“听说黎珂当时和白絮差一点就订婚了,可能柳如烟是看中了白絮未婚妻这点,想要以此来挟持白絮?”

铁念骨胸有成竹:“那为什么带着黎珂的贴身丫头一起绑走?里面还有一具尸体——黎珂的丫头孙月。为什么孙月都死了,黎珂却能活着出来呢?这里面大有问题。这个叫黎珂的姑娘现在何处?明日我一定要仔细审问一番。”

“黎珂是金城的圣女候选人之一,已经跟随使者们回大都去了,你怕是问不到了。”铁木白笑道:“不过不用担心,我已经派人送信入大都,劳烦我在大都的朋友替我们调查黎珂。”

听到铁木白这样说,铁昭雪和铁念骨面面相觑,原来铁木白早就已经怀疑到了这一层,只是没有说出来,两人心中更是钦佩。

还好他们往深里想了些,才没在铁木白面前丢丑。

“你们能想到这里已经是不错,只是还漏了至关重要的一条:“柳如烟不仅杀了三位家主,她的三个死士都尽数身亡,而且还死了一个叫李芸的老嬷,如果说她杀三位家主是为了挑拨金城中的局势,那她对这些人下手做什么呢?”

铁木白这番话说出来,铁昭雪和铁念骨脸上都流露出一丝尴尬,他们刚才的确没想到这点。

“所以我猜,柳如烟很有可能是受人胁迫做下这些恶事,至于胁迫她的人……”铁木白面色有了些凝重,我还不得而知。

铁木白这句话一出,剩下两人都受到了启发。

铁昭雪突然道:“如果这样说的话,白絮有很大的疑点!”

铁念骨反应极快:“难道说……表妹你是怀疑,白絮为了让他父亲成为白家的家主,故意让柳如烟出手,替他杀死白城主,其他两位家主出事只是为了混淆视听?”

铁昭雪见他附和自己,点头道:“这很有可能,这恰恰迎合了白家是第一个出事的,因为这种偷袭的战术,只有最开始出手之时才会最容易成功,后面只要消息传出去,都很有可能导致失手。”

铁昭雪顿了顿,又接口道:“我想,柳如烟绑架黎珂,是因为白絮才是对她威胁最大的人,柳如烟急于逃脱白絮的控制,所以才会铤而走险,绑架了白絮的心上人,想要以此来挟持白絮。也因此,她怕白絮狗急跳墙,所以不敢伤了黎珂!”

铁昭雪和铁念骨对视一眼,越发觉得这猜测很有可能。

“我跟你们说过很多遍了,判案,靠的是现有证据推导,不是天马行空的想象。不要猜测。”铁木白打断他们。

“你们要给我的应该是严丝合缝的推理过程和无可辩驳的证据。铁家培育你们这么多年,不是教你们写故事的。想要证明我你们的猜想,就要把证据给我。”

铁昭雪和铁念骨点头道:“遵命,父亲(叔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