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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来就写了这章当做小世界的后续的,但大过年的咱得开心点儿,所以我又加了一章hE版的番外,在下一章,大家选择喜欢的食用哦~(?°3°)-?】

季晏礼一脸懵逼的坐在客房柔软的大床上,双手托着脑袋,像是在极力回想着什么。

在他刚刚的记忆里,他刚刚好像一直和棠棠在一起,还有王时悦以及一个陌生男人。

但是,现在回想起来,却跟做了场梦一样,虚虚的落不到实处。

听不见里面的人说话,也看不清他们的脸,甚至这段记忆也在快速流失。

为了不让自己完全忘记,他慌乱的翻出手机备忘录,把他全都记下来。

随后,他给看守所打了个电话,询问棠棠是否还在房间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

季晏礼握住手机的手用力到泛白,只觉得浑身冰凉。

他明明没睡觉啊,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

清晨,刺耳的警笛声将还未褪去的寂静撕裂开来,救护车在道路上飞驰而过,莫名的给人带来一种心闷的惊慌感。

医院走道,陆陆续续闯进来几个男女,他们无一不神色慌张,浑身颤栗。

看到那个猩红的“手术中”,一颗心都被高高的提起来。

他们默契的没有说话,只是或站或坐的安静等待,祈求一个好的结果。

终于,那红色的光熄灭了,白色的门在众人眼中缓缓打开,先出来的医生拉下口罩,露出略显苍老的面容。

“医生,医生!她怎么样了?!”

瞧见有人出来,他们一拥蜂的围上去,七嘴八舌的询问情况。

“是没事了吗?人是不是救过来了?”

“医生……”

“医生……”

像潮水一般涌来的问话,让精神高度紧张后的医生有些头昏脑胀。

他疲惫的抬手做出个静音的手势,然后遗憾的宣布了结果:

“抱歉,我们尽力了。”

医生想起那个冷冰冰的躺在手术台上的漂亮女孩,跟自己的女儿一般大,正是如花的年纪,可惜……

他眼中露出真切的哀痛,没有谁会不痛心这个美丽的生命的逝去,即使是他这样见惯了生离死别的主刀医师。

医生微微侧身,让身后的人可以推着病床出来。

病床刚露了个脚,卓思翰等人就再次围了上去。

不知道是谁,颤抖着手,拉下盖住棠棠面容的白布。

安安静静躺着的少女,精致的面容一如往常,除了失去血色的嘴唇,真就像是睡着了一般。

任谁看着,也不会也不愿相信这个女生,已然没了生息。

“怎么会这样……”

余若曦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硬邦邦的地砖上,她扶着病床的侧沿,眼泪就这么一滴滴的淌了下来。

她这句话就像是一个开关,把众人从巨大的打击中牵扯回来,飘荡的灵魂回到空空荡荡的身躯,胸腔中撕裂的痛楚席卷而来。

“不是真的,这不是真的……”

卓思翰茫然的摇摇头,怎么会这样呢?

没有任何原因,也没有任何征兆,突然间就昏迷了过去,然后器官开始衰竭,各项生命数值飞速下降……

短短一个小时,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消失在了这里,消失在了冷冰冰的手术室。

本该被千宠万宠的女孩儿,最后待过的地方是拘留所,睡着的是铁板床,吃的是冷饭冷菜,被人呼来喝去的对待。

在她病发前的那段时间,感受着自己生命的流失,喊不出来,求救不了,只有自己一个人,她该有多么害怕啊……

在场的人只要一想到这个,仿佛呼吸的本能都随着棠棠的逝去一同消失了。

明明棠棠不久之后就可以出来了,他们还能一起笑笑闹闹,一起谈天说地。

他们还可以死皮赖脸的跟去棠棠所住的小县城,跟棠棠一起挤在小小的家里,看着年欢会,吃着年夜饭,迎来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新年……

那一定是最值得纪念的一天。

可是,没有了,最重要的那个人,没有了……

“不,我知道了,是那个男人!”

季晏礼如梦初醒的喃喃道,他抬起头,眼睛猩红,泪水无知无觉的一颗颗滚落下来,

“是那个男人,是他搞的鬼!还有王时悦,对……可以让他们把棠棠还回来……”

说着,他一抹眼泪,向医院门口狂奔而去。

可以的,只要找到那两个人,这一切,都会回到正轨!

对于季晏礼的离去,旁人根本无力去关注,他们全身都麻木了起来。

行尸走肉般,跟随着医生,棠棠在哪,他们就寸步不离的跟到哪。

至于医生护士们的劝阻,他们充耳不闻。

无人注意到,医院外面又纷纷扬扬下起了小雪,车辆奔驰,静谧的早晨逐渐热闹了起来。

道路两边的路灯上挂着的国旗和装饰,以及来往行人脸上期盼喜悦的神情,无不预示着新年的到来。

新年,意味着团圆,意味着久别重逢,欢聚一堂。

可走在外面的季晏礼却只觉得,今天的风,好像格外寒冷。

**

三十年后——

寂静的墓园里,一双黑皮鞋踩在积雪上,发出清脆的“嘎吱”声。

穿着一身黑的季知行打了把伞,孤独的走到一个小小的墓碑前。

墓碑上的照片有些褪色,但少女的笑容一如往昔,比阳光还灿烂,生机勃勃,像是初夏时节,昂首站在田间的向日葵。

男人蹲下身来,将伞打在她的头顶,细细扫去她身体上的积雪,最后指尖眷念的落在她的眉宇。

可惜,现在是冬天,向日葵枯萎在了三十年前,与今日同样的大雪中,再也来不及等到开春了。

“棠棠……”

男人将半白的头轻轻靠在小小的石头上,“好多好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很想你……”

“真奇怪,我们明明都没怎么相处,为什么我现在想起你,心还是很痛呢?”

“这是我第一次喜欢人,什么都不会,原本还想你来教我的,后来只能自己摸索了。”

“算了算了,不纠结了,最近身子是越发不好,我多熬几个夜,说不定咱们还能快快相见,哈哈。”

也许是人老了,有些陈年旧事就喜欢翻来覆去的嚼,他不管落在自己身上的雪,眼神悠长的望着虚空。

“季晏礼那家伙当初盗取公司机密,差点把季氏害惨了,本来该送去坐牢的,但他自己疯了,最后送去了精神病院,真是便宜他了。”

“现在他成天在精神病院喊着什么男人,王时悦,但根本就没这两个人啊……找到他们,真的就能再见到棠棠吗?”

“你的室友们,过的都很幸福,家庭和睦,无病无灾,那个叫谢图南和卓思翰的,今年仍是没娶妻……这两个是在和我比长情吗?”

“那他们肯定比不过我!”

“……”

季知行一个人絮絮叨叨说了很久,自顾自的沉浸在一方小世界中,有人来了都没发现。

“季总,这次让你抢先了。”

季知行被这道声音带回了现实世界。

他抬头一看,谢图南,余若曦,卓思翰,李嘉觅,莫茉,包括身后跟着两个医生的季晏礼,人都到齐了。

“人都到齐了,一个不少。”

余若曦轻轻的把怀里的花放在棠棠身前。

“今年,大伙儿也都团团圆圆了。”

卓思翰望着棠棠的目光,一如当年。

季晏礼在一边默默的看着,眼神迷茫痛苦。

谁也没有反驳他们的话,但谁也没再开口,他们都久久无言的看着那张照片。

方寸之地,困住的,何止小姑娘的一辈子。

落雪有声,而思念无声。

他们心里的那场大雪,下了三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