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沭不归确定了。

墨途这人是故意的!

夜色笼罩,看着面前这一滩逐渐扩散的水渍,再看看穿过屋顶大洞,淅淅沥沥夹杂寒风的大雨,沭不归欲哭无泪。

本来想着就这样将就一晚,谁刚入夜便下起了雨,雨势越来越大,飞溅的雨滴将整张床都打湿了部分,根本无法入睡!

在床上翻来覆去挣扎了半晌,终于无法再忍耐越来越湿的被窝,沭不归一个猛子扎起身,思索着对策。

这么晚再去找人帮忙,似乎有些不妥当,可这房间是每人固定一间,并没有多余的房间可以给他使用。

那只能找熟人勉强挤一间了。

可是找谁呢?

沭不归头疼的揉揉眉心。

萧风师兄之前便告诉过他,晚上都要在房间修炼心法,不得打扰。

如果是唐琰和江煜白,应该会答应他的请求,可是问题在于——

他根本不知道这两人的房间在哪!

他只去过萧墨的房间啊!

面对这唯一的办法,沭不归不禁犹豫起来。

萧墨的心思他实在捉摸不透,只怕到时热脸贴冷屁股,更加尴尬。

可现在的情形,实在是不能继续在房间里待了。

“唉……”

最终他还是败下阵来,抱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的决心,撑着油纸伞出了房门。

豆大的雨滴不停拍打伞面,发出一连串悦耳声响,在凹凸不平的地面汇聚成一个个水洼,沭不归握紧了伞柄,一深一浅的慢慢前行着。

根据记忆中的路线,顺利来到萧墨所居住的屋子前,看着那已经熄灭烛火,漆黑一片的房屋,沭不归不由得有些犹豫。

这么晚了,他或许已经睡下了。

自己这样去贸然打扰,会不会惹得萧墨不爽?

长叹一口气,沭不归不禁有些后悔自己所做的这个决定,转过身想要原路折返,还未迈动脚步,便听见那熟悉的声音:

“有事吗?”

“大师兄?”

沭不归猛地回过头,那抹熟悉的灰色人影不知何时已经倚靠在门前,头发不似平日那般打理的一丝不苟,反倒是平淡的垂下,静静躺在胸前,减少了几分锐气。

在薄雾骤雨之中,他身穿一袭单薄的灰色里衣,露出脖颈锁骨以及部分健硕的胸膛,几滴不安分的雨水落在他的发丝上,有些湿漉漉的,却更添诱惑。

两人之间相隔雨水汇聚的溪流,在瓢泼的雨中,萧墨的脸庞有些朦胧,弧线孤冷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与冷漠,幽深黑眸中波澜静谧。

沭不归不自觉看呆了过去,直到听到对方的冷哼声,才慌忙回神解释:

“我……我的房顶漏水了,所以……”

“进来吧。”

萧墨推开门,径直走进房间。

“啊?”

沭不归惊讶的眨眨眼。

这就答应了?

这么简单?

匆匆进屋,将湿淋淋的油纸伞放置门口,虽打了伞,但充沛的雨水还是打湿了衣衫外部以及发丝,湿润的贴在身上,有些不适。

萧墨瞥了他一眼,拿出一条毛巾丢了过去。

沭不归慌忙接住,擦拭着身上残留的雨水。

烛火被再次点燃,房间一下明亮起来,萧墨没有再多说什么,掀开被子躺了下去。

擦完头发的沭不归僵在原地,半晌不知该做何动作。

“把衣服脱了。”

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沭不归打了个激灵,磕磕巴巴的问道:

“什么?”

“衣服脱了。”

萧墨一只手撑着下巴,似乎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话语中的暧昧,继续道:

“会沾湿床。”

“哦!哦好!”

沭不归怔怔的点头,暗骂自己思想愈发的龌龊,将外袍褪去挂至一旁,只穿一件里衣磨蹭着爬上了床。

虽说这不是他第一次和萧墨同床共枕,但之前他睡觉的时候萧墨并不在身旁,现在可不一样,他甚至能清楚感受到身旁人的呼吸。

心跳因紧张而稍稍加快,沭不归强迫自己闭上双眼,只是大脑混沌的厉害,原本沾床就睡的他在这个时刻竟然毫无睡意。

不知道过去了多久,身边的呼吸声均匀缓慢。

萧墨是睡着了吗?

他暗暗想着,正打算翻个身,一个庞大的身影就压了上来。

“嗯?!”

沭不归惊呼出声,连忙睁开眼,只见一只苍劲有力的手臂牢牢锁住自己的肩膀,萧墨的脸庞此刻面对着自己,近在咫尺。

“大、大师兄?”

他试探性的轻声唤道,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垂眸望去,他闭着眼睛,隐没于黑暗中的脸庞柔和而放松,亦如静美之花,就算是这么相近的距离观察,他的每一处依旧是这般无可挑剔的完美。

真是妖孽的一张脸啊。

沭不归不由得暗自感叹,想要悄悄从他怀中挪开,却被搂得更紧了些,对方的怀抱宽阔,恰好能将他牢牢包裹。

鼻尖充斥着他身上的淡雅香气,同他这个人一样清傲冷冽。

挣扎了好几下皆无果,沭不归只能轻叹一口气,认命的闭上双眼。

这一觉沭不归睡的很不踏实,似乎做了一个很疲惫的梦,只觉得胸口闷闷的,难以呼吸。

等到睁眼醒来时,天刚蒙蒙亮。

晃了晃发疼的脑袋,在看清眼前场景时,沭不归呆若木鸡。

只见他就这样靠在萧墨怀中,而对方的衣衫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凌乱,露出大片白皙细腻的肌肤,能够清楚的看见他坚实性感的肌肉。

而他的手,此刻正稳稳的贴在他的腹肌之上!

“啊啊啊!”

沭不归触电般的缩回手,控制不住惊叫出声,慌忙起身却因身形不稳,从床上跌落在地。

这一出动静惹得萧墨眉头紧蹙,慢悠悠的睁开眼,就看见沭不归躺在地上的狼狈场景。

他的衣衫大敞,精瘦的肌肉线条流畅,弱不禁风的细腰盈手可握,似乎是因为紧张,身上泛起浅浅的粉红。

大脑早已无比清明,可脸上依旧维持着刚睡醒的朦胧,萧墨坐起身来,有条不紊的将凌乱衣衫重新整理整齐。

沭不归呲牙咧嘴从地上爬起身来:

“昨晚是什么情况?我们的衣服怎么会……”

萧墨侧头:

“你梦游的时候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