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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掠过姜墨言的眉眼,没有放过他眼底藏匿的野心。

这个皇子往日里行事低调,她倒是极少能注意到他,只记得他是祺贵人所生,外祖父是从六品小官,不足一提。

不过,家世不显,日后倒是好处置一些。

说来,这祺贵人也是走运,趁着皇帝醉酒时去养心殿送点心,还真的被宠幸一次,就此怀上龙胎。

只可惜,姜珣晏当初为了哄皇后舒怀音,连位分都没有给她升,让那个女人在宫里发了好大的脾气。

现在看到这个孩子,她瞬间明白,祺贵人也不怎么在乎这个儿子。

既然如此,要是能为她所用,岂不是更好?

赵宓吟轻嗤,她起身下榻,缓缓走向了他。

纤细白皙的手抚过他的脸颊,落在他的脖颈上,幽幽道:“我看二皇子,也不仅仅是来找我请安那么简单吧?”

姜墨晏的身体陡然一僵,肌肤的触感令他的皮肤泛起细小的颗粒,他褐色的双眸闪过一丝无措,但很快又镇定下来。

他抬眸凝视着赵宓吟,神情诚恳,“墨言是真心来探望娘娘,特送上一株血参,给您补补身子。”

身边的宫人递上盒子,赵宓吟打开了盒子,见里面放着的还真是株上好的血参,也不知道这孩子是从哪里弄来的。

但无论如何......

“倒是有心了,”赵宓吟脸上露出笑容,她拍了拍他的肩膀,“礼物本宫便收下了。”

眸光流转,落在他的眉眼间。

“有空多来宫里坐坐,本宫看见你,也甚是欢喜。”

姜墨言心中一喜,面上却不显,他压低了身子,恭谨道:“谢娘娘。”

两人又道了几句不痛不痒的家常,姜墨言便辞别离宫。

注视着少年离去的背影,赵宓吟唇角勾起一丝讽笑。

宫女低声询问,“娘娘,这血参要放在何处?”

“随便找个地方搁着便行了,还需要问本宫?”赵宓吟眼底划过一道厉色。

宫女吓得低下脑袋,她颤抖着身子,连忙告退,“是,娘娘。”

赵宓吟看向另一个宫女,“红枣,给本宫沐浴。”

她垂眸凝视着汗水侵染的衣衫,脸上的神色冰冷。

--

南阳王府。

听到派出去的杀手全部被捕的消息,南阳王震怒,一个茶盏就砸了出去。

‘哗’的一下四分五裂。

他目光沉沉地盯着眼前人,“不是说那姜奕已经中毒了吗?不是说这次的计划天衣无缝,必定会成功吗?”

南阳王气得胸口剧烈起伏。

“都是一群废物!!”

下属脸色难看,回禀道:“是属下失职了,这次行动泄露,是因为有一人背叛了我们。”

南阳王神情一变,他的眉毛愤怒地拧成一团,厉声道:“是谁?”

“是两个月派去的女人,聂芸儿,入宫后化名涯喜。”

下属:“要不要属下去解决掉她的家人?”

南阳王一声怒喝,“去啊!”

下属立即应声:“属下这就去办。”

“慢着,”南阳王唤住他,“聂芸儿也不用留了。”

都是一群没用的废物,白白给那群人送去嫁衣!

下属领命,分两批人快马加鞭地前往各地。

偏僻的村落,破旧的院子杂草丛生,几名布衣人大声闲聊。

突然,一把锋利的匕首抵住了他的喉咙,当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便已丢了性命。

“你们是什么人!”

存活的布衣人惊恐地想要逃。

可惜,片刻之间,看守的布衣人全部倒下,了无生息。

秋鸢收起利刃,眼神淡漠地扫了一眼地上的人。

早知这群人那么垃圾,她就应该让属下来做。

她微微蹙眉,可是公主特意嘱咐了,一定要救下聂芸儿的家人。

罢了,还是她自己出手比较稳妥。

秋鸢手起刀落,劈开了房间的门锁,破门而入。

里面的人抱成一团瑟瑟发抖,当看清来人是秋鸢时,他们的神情露出疑惑。

聂父小心翼翼地问道:“敢问、敢问姑娘是?”

他们刚才听到动静,以为是女儿在宫中遇难,那些人留着他们也没用了,要来杀人灭口,没想到来人竟然是一个清冷貌美的女子,她看向他们的眼神没有一丝杀意。

“来救你们的,跟我走。”秋鸢简单回答,没有一句废话,“上马车,送你们去安全的地方。”

“好!”几人一听,连忙跟上秋鸢的脚步,纵使心中诸多疑问,但却不敢多言。

马车上,年幼的小男孩始终一言不发,眼神阴郁。

不过半息时间,偏僻小院又来了一波人。

他们看着满地的尸体,忍不住破口大骂,“这又是谁干的!!”

与此同时,驾驶着马车的秋鸢神色淡淡,深藏功与名。

--

自那日后,二皇子姜墨言经常会到赵宓吟的宫里走动,他的动静自然也瞒不过祺贵人。

这日,姜墨言特意整理了着装要出门,便被来看他的祺贵人唤住了。

祺贵人眼神里带着怀疑,质疑道:“墨儿,你要去哪里?”

姜墨言看到自己的母亲,心中没有一丝孺慕之情,他朝她福了福身子行礼,“母妃。”

“我再问一遍,墨儿,你要去哪?”祺贵人的眼神犀利,见儿子对她的态度冷淡,语气不免重了几分,“听闻你近日来总是去邵阳宫走动,怎么,你是不满意我这个母妃,要认另一个女人吗?”

姜墨言倏地抬眸,定定地望着她,见她眉眼郁郁,眸中流露出丝丝恨意,他心中一震。

他垂下头,“母妃,我只是去探望一下赵妃娘娘,没有别的想法。”

“呵,好一个没有别的想法。”祺贵人兀的笑出声,她的语气有些凄凉,道:“若你还认我这个母妃,今日你哪儿都不许去,只能待在宫里。”

姜墨言微微蹙眉,忽然道:“对不起。”

说罢,他绕开祺贵人的身子抬步离去,走得毫不犹豫。

祺贵人神情微愣,她只觉浑身窜起一股寒意,几乎要站不稳。

一旁的宫女扶住她,小声道:“娘娘,二殿下好像是起了别的心思。”

祺贵人揪紧了手中帕,讽笑道:“本宫又怎会不知,他这是嫌弃我这母妃身份低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