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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峤想看看胡淑芳会说什么,便对屋里的姐妹们说:“我出去一下”。

林慧瞥了一眼胡淑芳,拉住温峤叮嘱道:“别走远,她要是欺负你,你就大声叫,我们出去帮你”。

胡淑芳恼火,“林慧,你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林慧嫌弃地撇嘴,“谁知道呢,你为了嫁给杨树明,都能让你爹把返城名额据为己有,还有什么事,是你们胡家做不出来的?”

“我告诉你,胡淑芳,我们今天在县革委见到主任了,主任还请我们吃午饭了,返城的名额已经被取消了,你可以回去告诉杨树明,他别想回城里去了”。

“还有啊,主任说了,以后我们要是有困难,就到县革委去找他秘书,他为我们做主”。

胡淑芳没想到县革委的主任居然会接见这群知青,她恨恨地瞪了林慧一眼,转头对温峤说:“我就说几句,不会耽误你多少时间”。

温峤跟着胡淑芳出了院子,两人来到大榆树下。

温峤:“说吧,这里没人了”。

胡淑芳瞅着温峤,问:“你知道周长淮为什么到了这把年纪还不结婚吗?”

温峤:“不知道”。

胡淑芳:“那你想不想知道为什么?”

温峤:“不想”。

胡淑芳诧异,“你为什么不想?难道你不觉得奇怪吗?周长淮可是首长,长得也还算是过得去,这样的男人为什么不结婚,不是很奇怪吗?”

温峤挑了一下眉,“还算过得去?所以你认为杨树明长得比周大哥好看咯?”

胡淑芳:“那是当然”。

温峤:“啧啧啧……你真应该去看一下眼科大夫”。

胡淑芳拧眉,“你别打岔,你真的不想知道周长淮的秘密吗?算了,看在你跟我爱人都是知青点的知青的份上,我觉得我有责任告诉你这事”。

“你听了别被吓到,其实……周长淮有病!”

温峤故作惊讶,“真的吗?什么病?我看他很健康啊”。

胡淑芳急了,“不是外表能看到的病,你过来,我跟你说,这事是我妈告诉我们的,四年前周长淮受过一次很严重的伤,他妈找过我妈,让我妈帮忙找草药呢”。

温峤知道周长淮四年前受过伤,回到这里来养病,但她故意反问道:“你妈还会抓草药?”

胡淑芳得意地勾起唇,“那是,我妈跟着我姥爷学的,会抓一些草药,我直说了吧,周长淮伤到了下半身,就是那里,男人的那个地方,你懂吧?”

温峤知道了,但是她装不懂,直摇头。

胡淑芳:“你怎么那么笨呢,我跟你说,你要是嫁给他,就得守一辈子活寡,听懂了吗?女人嫁人是为了什么?你想想,你愿意为他守一辈子活寡吗?”

温峤耸耸肩,“我无所谓啊,我只要能吃饱饭就行”。

胡淑芳抓狂,“你没事吧?”

温峤:“没事啊,我嫁给他,又不是为了那事,我是为了能够离开这里和填饱肚子”。

胡淑芳:“你……”

温峤笑吟吟地瞅着胡淑芳:“你这么激动做什么?是我嫁给周大哥,又不是你!不过,你确定杨树明那纸片身子板就一定能让你满意吗?”

胡淑芳涨红了脸,“温峤你真是不懂害臊”。

温峤:“拜托,要说不懂害臊,那也是你啊,是你跑来找我挑起这个话题的,怎么?只许你议论我男人的私事,我就不能说你男人了?双标啊”。

胡淑芳:“什么双标?我这是为你好,你真不知好歹”。

温峤:“我也是为你好啊,还有啊,看来你妈抓的那些草药也不行啊”。

胡淑芳:“你……跟我妈无关好吗?是周长淮的问题,他不肯吃我妈抓的草药”。

温峤:“还好周大哥没吃,要真吃了,可能就活不到今天了,我跟你说,草药不能乱吃的,那是没有经过科学验证的,可能会有毒副作用,搞不好会要人命的”。

温峤说完,拍了一把身上的蚊子,“就这事吗?那我先进屋了,这大晚上的,跑到这大树下,就是来喂蚊子的,你赶紧回去过你的新婚夜吧,别让杨树明久等了”。

看着温峤扬长而去,胡淑芳气得踹了一脚地上的石子,咬牙自言自语道:

“温峤,为什么你不介意周长淮不是个男人?你是真的不介意,还是装的?我不信你不介意,咱们走着瞧,有你后悔的一天!”

至于温峤,压根没把这事放在心上,她可是医生啊,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等他和周长淮去了南崖岛,她再想办法帮他治疗就是了。

她知道,胡淑芳向她透露这个秘密,才不是为了她好呢,其实是想看她笑话。

她才不会中计!

回到屋里,林慧第一个窜过来问温峤:“胡淑芳跟你说什么了?”

温峤摆摆手,“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她就是闲得慌,好了,我去洗个澡”。

林慧将信将疑,但也没有追问,“行,那你先去洗澡吧”。

温峤拿了衣服和洗浴用品,到外面打了水,端到洗澡的小房子去擦洗身子。

这年头,没有热水器,洗澡真的好麻烦,她总觉得洗不干净,但是也没法子。

洗完澡,温峤收拾了脏衣服回屋,准备明天再找时间洗衣服。

刚躺下,又有人来敲门了。

林慧嘀咕道:“该不会又是胡淑芳吧?”

离门最近的女知青爬起来去开门,失声叫道:“杨树明,你找谁,找温峤?你跟胡淑芳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挨个来找温峤?”

杨树明很诧异,问:“淑芳来找过温峤?”

温峤坐起来,斜眼看着杨树明,不耐烦地问:“杨树明,今天是你跟胡淑芳的新婚夜,你不在她家待着,往我们女知青的屋子跑,要是被她知道了,能饶过你?”

杨树明:“温峤,我就想问你几句话”。

温峤:“问吧”。

杨树明看了一眼屋里的人,说:“你能不能跟我出去说?”

“不能”温峤断然拒绝,“我可不想再被人误会,说我勾引你,这还是在大晚上,到时候我就是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林慧:“就是,杨树明,你是故意陷害温峤吗?你真是太下作了”。

杨树明:“我没有,我不是要陷害她,我就是想问问,她为什么要嫁给周长淮?温峤,你是不是因为我娶了淑芳,才故意那么做的?是故意气我的对不对?”

温峤拧眉盯着杨树明,“杨树明,你哪来的自信啊?你平时不照镜子吗?没镜子?那你回去撒泡尿照照,看看你那张脸有多恶心,跟屎一样黑”。

屋里的女孩都笑起来。

杨树明不可思议地看着温峤,“温峤你……怎么那么粗俗?你以前不是这样子的,你怎么跟变了一个人似的?你不是我认识的温峤,你是谁?”

温峤翻了个白眼,“我是你妈,快,乖儿子,叫妈妈”。

女孩们笑弯了腰。

林慧指着杨树明,一边笑一边说:“哎呀,杨树明,你好好看看,我们都是你妈,快叫妈妈呀,乖儿子,要不要吃糖啊?是温峤给我们的喜糖哦”。

“明天下午,我们要去吃她和周首长的喜宴咯,温峤说得没错,你是应该撒泡尿照照你自己,还当自己是香饽饽呢?以为谁都稀罕你?我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