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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城郡主痛得昏死过去,众人立刻慌作一团,如果郡主或者肚子里的小王爷出了任何差池,这里的所有人都得陪葬!

生死关头,麝老太君主持大局,指着不远处的一座偏殿:“快!把郡主合力抬进去!其余人等烧水!取盆!准备为郡主接生!”

郡主被抬到偏殿,放在蒲团拼接的床上,又扯下佛祖身上的袈裟,做了一个简易的屏风,除了稳婆,嬷嬷,和麝老太君,其余人等都站在屏风外焦急等待。

“啊!”南城郡主疼的大叫。

“郡主!郡主你撑着一点!就快好了!就快好了!”

一盆盆的水从屏风里接进去,而后沾满血液又一盆盆地端出来。

阵痛持续了几个时辰,眼看着黑幕降临,月上树梢,迟迟听不到小孩的声音,南城郡主的叫声却越来越微弱,站在外头的人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不好了!不好了!”

稳婆从屏风里跌跌撞撞地扑出来,直扑到人面前大喊道:“不好了!时大人!谢大人!不好了!”

“什么不好了!”谢皓轩眉头仿佛打结。

时旬嘴边惯常的和煦笑容此刻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郡主生、生不出来!”

谢皓轩揪住那稳婆的衣领,“你说清楚!什么叫生不出来?!”

稳婆吓得抖如筛子:“小王爷是横着出来的……出不来!小王爷出不来啊!”

横着生的?

众人大骇,有些已经做过母亲,自然知道这句话的凶险,已经吓得瘫软倒下。

“那怎么办!”谢皓轩头顶上也已经有汗珠滚下来。

“不行了!谢大人!郡主是初次生产,又是早产,产道极小,小王爷再生不出来,就要……就要憋死了!”

“两位大人!快拿主意吧!是保大还是保小!”

众人如遭雷劈,保大还是保小?

无论保哪一个,她们都是死罪一条啊!

有经不住吓的,已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剩下几个强撑的,也是面色惨白如纸,没有人色!

就在众人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忽然响起短刀出鞘的声音,再看,冯葭的刀已经搭在那稳婆的脖子上。

“不知死的东西!还没到那时候,就敢扰乱军心!你以为让两位大人做决定,事后你就逃脱罪责,你能跑得了?蠢妇!”

冯葭一脚踹在那稳婆胸口:“若是郡主和小王爷有任何闪失,我就砍了你的脑袋,不仅是你的脑袋,你往下九族都要死在中郎营的刀下!”

“还不赶紧给我滚回去!”

冯葭凶悍的模样把那稳婆吓得一抖,连忙连滚带爬地进去了,却如冯葭所言,她没有把握南城郡主能否顺利生产,所以想要提前问询两位大人,真要到最后也可以将罪责推出去。

可是这九姑娘竟然把她最后的路都给堵死了!稳婆现在只能求爷爷告奶奶,保佑南城郡主母子平安!

“准备水和食物!”冯葭对着其他贵女道:“你们应该知道,郡主和小王爷,无论哪一个出事,在场所有人都得死,我们现在是一条绳上的蚂蚱,只有一条活路可走!”

这句话就仿佛给众人脑袋上敲了一棍,是啊,她们只有保得郡主母子都活下来这一条活路了!

已经做过母亲的自告奋勇地进入屏风,给郡主传授生产经验,年纪小的则准备水和食物,喂给虚弱的郡主。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郡主唇色惨白,发髻蓬乱,额头的碎发因为汗水紧紧贴在脸上,而她此刻却什么也管不了,只是紧紧地握住旁边嬷嬷的手:“孩子怎么了!他怎么了!”

“没事没事!郡主!小王爷没事的!”嬷嬷这般说着,脸上心疼和凄苦之色却掩埋不住。

嬷嬷已经下定决心,若是等会儿真到了那种必须要选一个的地步,她会毫不犹豫地选郡主,哪怕因此被降罪也绝不后悔!

“你骗我!嬷嬷!我刚刚听到,那稳婆是不是说,只能保一个?是不是!”

嬷嬷无言,只能别开脸嚎啕大哭。

郡主心底凉了一片,惨白的脸上留下了两行清泪,痛苦的喃喃:“宝宝……母亲对不住你……母亲还没来得及见你一面……”

顿了顿,她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握住嬷嬷的手使了个大劲:“你们都给本宫听好!等会儿真要是出了什么事……保小王爷!”

嬷嬷恫哭:“郡主!”

“是本宫传的令……无人敢为难你们……可若是你们敢违抗本宫的命令,对小王也不利……本宫诛你们九族!”南城郡主艰难的抬起头,用尽力气对着众人喊道。

所有人都匍匐在地上。

说完这一句,南城郡主的手无力垂下。

她的眼皮好重好重,仿佛下一秒闭上,就再也睁不起来了。

她想起往日种种,第一次遇到王爷,第一次对他心动,后来如愿嫁给他,举案齐眉,第一次为他准备出征前的衣袍,第一次提笔给远在千里的他写信,会每日提着一盏灯等他归来。

后来她有了二人爱情的结晶,所以每一日她都觉得格外珍惜,可惜天不遂人愿……

她要死了,再也见不到他了……

好在,还有个孩子与他相伴,他应当不会孤独吧。

这样想着,南城郡主觉得这辈子也算是无憾了,她嘴角含笑着慢慢将眼睛阖上,却听到耳边一声清冷女音,带着浓浓的嘲讽。

“郡主,你真的甘愿赴死吗?亲者痛,仇者快!你甘心吗!”

谁?谁在说话?

南城郡主双眼陡然睁开,看着眼前穿着石青色长裙的冯葭,脸上是不可置信。

“大胆!你敢这么跟郡主说话!”孟氏立刻怒吼道,“给我把这个不知礼数的丫头拉出去!”

“等等!”南城郡主支撑着自己,微微抬起头看她,很是不解:“谢兰昭,你这说什么,本宫听不懂,什么叫做仇者快?”

“郡主!你真的觉得自己是难产吗?”

南城郡主一怔:“不是难产?”

冯葭对着稳婆喝道:“狗奴才,把你刚才嘀嘀咕咕的话,说出来!”

那稳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吓破了胆子:“不敢不敢!奴婢是胡言乱语!奴婢不敢乱说!”

南城郡主立刻体会到了不对劲,咬着牙,拼着最后一分力气道:“给本宫……说!”

稳婆的头在地上磕个没完:“是小王爷!奴婢发现郡主您久生不下,以为是小王爷横着出来的!可是奴婢刚刚发现,小王爷身子是正着的!而是因为体型太大,所以难以生产!”

心中隐隐有了一丝预感,南城郡主竟然不敢往下想,急喘了几口气道:“继续说!”

“奴婢也是揣测!求郡主饶奴婢不死!”那稳婆汗如雨下,“奴婢接生过无数产妇,高宅内院多少女子因为难产而死!确实有像郡主这样,没有足月便早产!而且胎儿巨大!活活将母子二人憋死……后来奴婢才知道!原来民间有一种慢性药物!下在饭食或者是汤羹中无知无觉!正常人吃下去没有妨碍!但是孕妇吃下去,就会使胎儿器官变大……这种药,叫做童瞑草……”

南城郡主眼神发痴:“童瞑草……那童瞑草长什么样?”

稳婆道:“与那山参长得极为类似!所以高门内宅往往以送山参补品为由,将这毒草偷天换日,下在孕妇汤羹中……”

南城郡主忽然想起,她怀孕七个月后,堂妹徐乔几乎每日来看望,手中都带着她熬好的汤羹,并且告诉她,这汤羹是按照太医署的名方熬制的,可一举得男。

而其中有一味补品,就是千年老山参。

她就是抓住了自己想要小王爷的心理,知道她一定会收下,可若是此山参非彼山参呢?

南城郡主越往下想越觉得周身发冷,她的目光扫向众人,最后停在那石青女子的身上,眼睛只有求生。

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南城郡主坚信这个人一定能救自己!

“谢兰昭……”

她央求:“救救本宫!”